第八四七章 往日之殤

  「我……」雲初月居然被一個器靈說的啞口無言，真的是她誤會景夕了嗎？

  她揉了揉隱隱作痛的額頭，也許真的是自己誤會景夕了，否則自己為什麼不僅沒死，體內仙元力也能重新運轉了？可景夕居然是天魔，這實在是……晴天霹靂，她真的難以接受。

  或許是小紫將她甦醒的消息透露給景夕了，景夕很快就閃身進來了，雲初月看見他時，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小靈和小紫默契地退了下去，景夕則坐在床邊，緊張的凝視著雲初月。兩人對視良久，卻是相顧無言，氣氛逐漸變得尷尬起來。

  最終，還是景夕先開了口：「我知道你怪我欺騙你，但是月兒，我並不後悔這個決定。走到今天這一步，我已經很滿足了，離開仙界，你就可以自由自在，不被仙帝指使去做不想做的事情了。更重要的是，我們不用再自相殘殺。」

  

  雲初月抬手撫上他的臉頰，一點點划過他的眉毛、眼睛、鼻樑，景夕驚訝之下瞬間握住了她的手，再也不願意鬆開。

  「我知道你為我做的那些，只是昨天一世情急……難以接受而已。景夕，你真的是天魔？」

  「……是。」景夕雙眸里划過一絲惶恐，「你會因為這個就不要我了嗎？」

  「你說呢？」雲初月無奈地瞪著他，「不管你是天魔也好、仙人也好，都是景夕不是嗎？你欺騙我的事我也不計較了，畢竟我也騙過你很多。景夕，跟我說一說紫極仙宮的事情吧。」

  小紫那句「他在紫極仙宮裡好多次都差點死掉，每次昏迷時都叫著你的名字」，的確讓她大為震動，她不知道景夕能在三年內活著回來，居然是因她而支撐下來的。

  景夕微笑道：「好，你想聽，我就一點點給你講。」

  他從為什麼去紫極仙宮，到去了紫極仙宮經歷過什麼，全都原原本本訴說了一遍。當聽到他說小紫偶爾會從小靈那裡得知她的消息時，她並沒有因為被窺探而憤怒，反而滿心酸楚。

  在那樣極端惡劣的環境裡，景夕還不忘關心她的事，這份感情，足夠讓她動容。

  但是最讓她震驚的還是景夕被魔物的氣息侵蝕，她都不願意去想像那是多可怕多危險的事情。

  「就是因為被魔霧侵蝕，深埋在我腦子裡的記憶才逐漸復甦，我那時候才知道原來自己並不是仙，而是天魔。所以我用天魔的本能吞噬了那些魔霧，不僅如此，只要我散發出天魔的氣息，紫極仙宮裡的魔物和妖物就不敢靠近我，甚至我還能驅使他們。有了他們作為助力，我前行的速度快了很多，所以才能在三年內回去。」

  「原來是這樣，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如果你不是天魔，可能……」早就已經隕落在紫極仙宮裡了……雲初月沒有說出來，但她知道景夕明白。

  「是啊，不過我知道自己是天魔時，還真的嚇了一跳，過了好長時間才接受。我那時候真的很怕，害怕身份被人戳破，更害怕你知道之後會殺我。所以從紫極仙宮裡出來後，我就收斂起本性，塑造了一個讓仙帝覺得符合我身份的形象。」

  景夕苦笑一聲，為了這個形象，他不惜傷害月兒，疏遠她、不理她。不過現在看來，他的確做的很成功，連仙帝都騙過去了。

  雲初月在他肩頭蹭了蹭，輕聲道：「真是為難你了。不過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你既然是天魔，又是怎麼去仙界的？為什麼要去仙界？我記得古籍里記載，仙人從沒有見過天魔，也從沒有去過天魔界。」

  「古籍也不可盡信。」景夕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道：「你看像我這樣的天魔，就算去了仙界，不也沒人認出來嗎？天魔和仙人其實同宗同源，只不過後來一方成了光明的代表，另一方則成了黑暗的代表。只要天魔封印住體內的黑暗，其實與仙又有什麼區別呢？」

  「是這樣嗎？」雲初月對天魔還真的不夠了解，在她看來，天魔應該和魔物差不多，模樣醜陋、性格暴躁、還殘忍無比。

  所以景夕這樣的，任何人也想不到他會是天魔吧？

  「當然是這樣，否則我的存在怎麼解釋？」景夕寵溺地撫摸著她的長髮，下巴擱在她腦袋上悠悠說道：「那些記憶甦醒之後，我才知道自己為什麼去仙界。其實，那只是父皇的一個陰謀。」

  「父皇？」雲初月敏銳地抓住這個詞，感覺想到了什麼，卻又不敢確定。

  「嗯，我可是天魔皇的後代哦，大概就是被稱之為少主之類的存在吧。」景夕自嘲地笑笑，「只不過天魔皇有很多兒子，我只是其中一個而已。為了從這麼多兒子裡挑選出最適合的繼承人，他就給我們布置了任務，讓我們去仙界歷練，看誰能站得最高，為他獲取最多的情報。」

  雲初月快要被他驚呆了，景夕居然有這麼牛叉的身份？！豈不是跟她這個被仙帝選中的繼承人處於同樣的位置？

  不過，天魔皇獲取仙界的情報做什麼？不知不覺，順口就問了出來。

  景夕笑道：「還能做什麼，無非是占領仙界之類的，不過我在仙界呆了這麼多年，對仙界再了解不過了。天魔皇想占領仙界，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那是當然，仙界有那麼多厲害的高手，哪能那麼容易被占領？」雲初月不屑地冷哼一聲，又問道：「那跟你一起去仙界的人，如今都怎麼樣了？」

  「誰知道呢？我連他們在哪裡都不清楚，或許還在潛伏尚未恢復記憶，或許早就隕落了，又或許已經回天魔界了吧。」景夕挑了挑眉，自信一笑，說：「但不管處於哪種情況，我相信他們的成就都不如我高。」

  「這點我相信。」雲初月也笑了出來，景夕已經成為仙界眾人眼中最合適的繼承人，修為也接近仙帝境界。除非別的對手修為比他更高，否則不可能勝過他，但仙界，大概也就仙帝修為比他更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