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零七章 佛主塵光

  「阿彌陀佛。」隨著一聲清越綿長的年輕男音傳出，隧道里猛然迸發出一道強烈的白光。雲初月等人不得不閉上眼睛只用神識觀看，唯有仙帝鳳眼微眯，肆意盯著白光中心的人。

  片刻之後，白光才逐漸消失，同時消失的還有那條金色的時空隧道和無數卐字符。

  眾人睜開雙眼，赫然發現佛主極其弟子已經到來，每個人卻都靜到沒有絲毫聲息，完全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

  為首之人一襲紫金色袈裟披身，眉目清俊，雙目清澈明淨，看樣貌不過二十六七。左手腕上一串紫金色菩提珠，似乎顆顆珠子在他的薰陶下都生出靈，顯得古樸而凝重。

  他的容貌遠不如紫薇仙帝風華絕代，連景夕、北里珏等人都比不上，但那股出塵脫俗的氣息卻遠非常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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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至高無上的佛性、禪理，似乎能洞穿世間一切事物。然而他不說，任由天地萬物自己流轉，像超脫於凡俗之外，靜靜看著塵世百態。

  雲初月一直覺得仙帝才是最具慧眼的人，因為仙界大事都瞞不過他，他向來也是高深莫測，無人能洞悉他的內心。這樣的男人危險而別具吸引力，以至於她曾經都淪陷過，便是現在也沒完全走出來。

  可這位塵光佛主卻與仙帝完全相反，雲初月看到這個男人的一瞬間，就知道他才是最具慧根的那個人。

  紫薇仙帝能洞悉一切，是因為他心思深沉，但他手腕狠辣、掌控欲強，能將仙界的一切都牢牢抓在手裡。

  塵光佛主能看穿萬物，則是因為他心思沉靜，不染任何塵埃，他從來都是任事物自由發展，從不妄加干涉，更不會剝奪誰的性命。

  雲初月覺得，從這一點上看，是紫薇仙帝落了下風。

  當然，這點小心思她只敢藏在心裡，無論是仙帝還是佛主，又不是她能試圖揣測的人。

  「佛主駕臨，本帝謹代表仙界歡迎諸位。一別萬年，佛主越發深沉睿智了。」仙帝勾唇一笑，算不上溫和，但不曾失了禮儀。

  雲初月等人立刻垂首行禮。

  「阿彌陀佛。」塵光佛主左手豎於胸前，輕輕念了一聲，「仙帝太客氣了，是我等叨擾了。」

  他身後的佛界眾人也跟著行禮，一個個面容不苟言笑，清潔溜溜的光頭在陽光下愈發晃眼。

  「距離仙佛大會還有半個月時間，這半個月，諸位就請在凌霄閣安心住著吧。想去哪裡遊玩，也自會有人為諸位做嚮導，請各位千萬不要客氣。」仙帝側了側身，微笑著說，「各位，這邊請，已經為大家準備好了住處。」

  「塵光代大家謝過仙帝。」佛主又施了一禮，秦亦軒等四位仙王立刻帶路，將佛界眾人引去了後院休息。

  雲初月五人退到一旁排成一排，神色恭敬地微微垂著腦袋，不敢直視佛主及諸位佛界弟子。

  塵光佛主在經過五人面前時卻轉頭看了一眼，被他平和的目光掃過，五人頓時覺得心間通透，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好像更加糊塗了。

  「九九八千一百次劫難，趨於圓滿，也是時候了……」

  隨著佛主遠去，他的聲音也越發飄渺起來，五人面面相覷，八千一百次劫難，趨於圓滿，佛主是在說他們嗎？就看了那麼一眼，就能知道他們是仙帝繼承人人選，就能知道他們已經歷經幾千次劫難？

  幾人大怔，這位佛主果然不可小覷，就是他們自己，都不知道這些東西好嗎？

  待佛主遠去，雲初月才收回目光，一回頭卻對上仙帝似笑非笑的雙眼。她頓時嚇了一跳，趕緊垂首低眉。

  仙帝卻道：「佛主有三明六通，三明：一曰宿命明，能知自身、他身過去每世之生死相；二曰天眼明，能知自身、他身未來每世之生死相；三曰漏盡明，能知現在之苦相，斷一切煩惱之智也。六通：一曰宿命通：即可以知道所有人的前世；二曰天眼通：意指能看到世上的一切力量；三曰漏盡通：指能消除一切煩惱，領悟一切；四曰天耳通：即能聽到和分辨一切；五曰他心通：指能知道眾生心中所想；六曰神足通：即能變化自在往來，上天入地皆可身隨意到，無物可阻。」

  對上雲初月等人似懂非懂的目光，仙帝這次是真的笑了起來。

  「所以佛主只需一眼，就能洞穿你們的過往，並看到你們的來世。你們都歷經的劫難都接近九九八千一百次，但最終只有一人能登臨仙帝寶座。」

  「那佛主豈不是知道我們誰才是真正的仙帝繼承人？」司馬昭陽蹙了蹙眉，如果知道，能早點說出來，剩下的人不就可以就此消停了嗎？

  仙帝笑道：「他就算知道也不會說，否則泄露天機，會折他自己的壽。佛主和他那一幫弟子可比咱們仙人憋悶多了，很多時候明明知道結果，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一切發生。而且如果他真冒著折壽的風險將這件事說出來，勢必會改變你們之後的生存軌跡，這會遭受天譴的。」

  「那帝君您是不是也一樣？早就知道結果，卻不肯告訴我們？」雲初月抬眼看著仙帝，她甚至想問，他是不是知道自己以前的心思，卻一直裝作不知情。

  仙帝卻只是微微眯起眼睛，什麼都沒說。

  楊睿打破沉默道：「帝君，這麼說來，佛主也知道這次仙佛大會的比試結果了？那這場大會還有什麼意思？」

  「這個卻是不知道，因為涉及到的人數太多，又有他和本帝參與其中，便是他窺破禪機，也不可能得到明確結果。行了，今日就各自回去吧，繼續修煉。」仙帝擺了擺手，身形一閃，便消失在幾人眼前。

  楊睿摸了摸下巴，低聲道：「你們有沒有覺得，修為太高也不是好事，什麼都能洞悉，什麼都能知曉，這樣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的確是這樣。」北里珏贊同的點頭。

  司馬昭陽微笑道：「大概正因為如此，仙佛兩界才約定萬年進行一次仙佛大會吧？只有這個，是仙帝和佛主不知道結果的。」

  「所以說，仙佛大會只是他們打發無聊時光的產物？」雲初月得出這個結論，不由抽了抽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