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93 直至世界的毀滅

  季航之說完後，沈棠就不說話了。

  「但你又覺得我設計了你，所以，你想要報復我，對我不理不睬，故意對我冷淡，讓我悔恨得發狂。」季航之繼續猜測著。

  一絲光亮閃過沈棠的眼底。

  「不過，要讓你失望了，我現在對你，又不感興趣了，所以你的所做作為對我來說，都不起作用。」季航之傲嬌地抬了抬下巴。但下一秒，卻被沈棠一把推到了牆上。他的手撐在季航之頭的兩側，他將他圈在一個很小的範圍里：「季同學，你又要和我玩什麼？」沈棠的聲音低沉沙啞地說。

  看見沈棠的反應，季航之更加確定了心中的那個猜想，他的心裡，原本的酸澀皆化作滿滿的甜蜜，季航之忽然升起了一種想要惡作劇的衝動。

  「沈棠，你討厭我對你的設計，想要懲罰我。但是，我也討厭你故意對我的冷淡，這讓我坐立難安。如果我們的愛只有相互的算計，那還不如不繼續下去。」

  「那是你先算計我的。」沈棠終於無奈地承認。

  「那又怎麼樣？還不是因為我愛你。」沒有人可以像季航之一樣，把對別人的算計，說得這麼冠冕堂皇，又讓人無法反駁。

  「那你現在，想要怎樣？對我不感興趣了？所以你打算放棄對我的喜歡了？」沈棠看著季航之的眼睛，眼底滿是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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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季航之邪魅一笑，「我不是輕言放棄的人，愛了就愛了，不像某些人，總是假裝不在乎，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內心。」他說著，又賭氣似的看了沈棠一眼。

  沈棠嘆了口氣，終於投降道：「你說的都沒錯，我愛你，只是我不想承認，不想承認我的愛都是你精心算計的結果，這個回答，你滿意了嗎？」

  一絲流光溢彩在季航之的眼底越發燦爛起來：「不滿意。」季航之說著，看著沈棠的眼神靜靜地落在他的身上，滿是思忖。

  「那要怎麼才能滿意？」他耐心地詢問著。

  「要不要和我來一場全新的遊戲？」季航之笑著，那笑容嵌在融融夜色之中，美麗絕倫。

  沈棠的心跟著快速跳動了起來，就為了這般笑容，他覺得，自己哪怕萬劫不復，也在所不惜。

  這一晚，季航之住在了沈棠的教師公寓裡，兩人像在遊戲裡一般，纏綿悱惻了整整一夜。

  第二日一大早，季航之便帶著沈棠來到了自己的家——季航之的家庭背景與遊戲裡大致一樣，不同的是，在他很小的時候，父母便已經過世了。就季航之從小和爺爺奶奶住在一起，後來爺爺奶奶過世後，將巨額的財產和這幢別墅留給了季航之。

  季航之很少回家，每次回來，都會有很多曾經傷心的回憶，所以季航之總是在學校外租一套房子居住。

  但這次回來，季航之的心情卻有了些微的改變。

  因為，這裡，偌大的房子裡，不只有季航之一人，還有一個將和他一生相伴的人。

  季航之將沈棠帶到自己的房間，他房間的書桌上，正擺放著一台電腦。

  季航之將電腦打開，他點擊了幾個按鍵，隨即，屏幕上出現了一片湛藍色的底，上面很快跳出了幾個英文字母：「Games We Play」。

  「這是什麼遊戲？Games We Play？難道是只有我們兩個人玩的遊戲？」沈棠挑著眉頭問季航之。

  季航之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大致向沈棠解釋了一下遊戲的規則：「沒錯，這的確是屬於我們兩個人的遊戲，進入遊戲的人，將與加入銜尾蛇遊戲一樣，在現實生活的記憶都不復存在。在遊戲裡，我們可以根據自己的意識，隨意模擬出各種各樣的人生，它比銜尾蛇的遊戲更加豐富多彩，也更能幫助你了解人的心理與大腦的意識活動。」

  季航之說完，看著沈棠的表情，在看見沈棠饒有興趣地看著遊戲時，他總算放心地呼出了一口氣。

  「沈棠，你願意和我一起加入這個遊戲嗎？一起體驗屬於我們兩個人的精彩人生嗎？」季航之滿眼期待。

  「不願意……」沈棠說完，意料之中地看見了季航之吃驚地瞪大了雙眼。

  「不願意，又怎麼可能呢？」沈棠說完便大笑了起來，他伸手揉了揉季航之的頭髮，季航之的臉立馬漲得通紅，他懲罰性地咬了咬沈棠的嘴唇。

  沈棠只是笑，笑夠了就側過頭來，看著這個叫做「Games We Play」的遊戲出神。

  在他的記憶力，銜尾蛇的遊戲，是有一個時間點的，即其中一個玩家獲得勝利，贏得永生，就可以回到現實世界之中，而季航之的這個全新的遊戲，雖然加多了遊戲的內容，給玩家更多豐富的選擇空間，卻無法設置一個回到現實世界的時間點。也就是所，Games We Play，一旦進入遊戲，很難輕易結束。

  想到這裡，沈棠的視線瞥了瞥季航之，他的眼神里有期待，卻也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沈棠忽然有一種預感，倘若他再次加入遊戲，一定又掉入到了季航之的某種陰謀中，但是，看見季航之期待的雙眼，他又不忍心戳穿他。

  加入還是不加入？他的心裡其實已經有了答案。

  既然之前可以原諒季航之精心設計的感情陷進，如今，便可以再次原諒他。原因很簡單，他深信季航之愛自己，而自己又很愛他。

  就算這是個永遠不結束的遊戲又怎樣？至少，他們一直都在一起。

  「什麼時候可以加入？」已經想清楚了所有的事情，沈棠好心情地詢問道。

  「現在？」季航之的眼中迸射出從未有過的閃亮光澤。

  「好。」沈棠點了點頭。

  於是季航之為沈棠帶好設備，設置好初始按鍵，讓他先行進入到了遊戲之中。

  看到沈棠慢慢閉上眼睛，意識完全進入到遊戲裡，季航之的心裡，從未有過像現在般如此激動。

  他按照之前擬定的計劃，捨棄肉體，也將自己的精神上傳進了遊戲，但不是以玩家身份，而是選擇與主機合為一體。

  季航之將自己之前賣掉的銜尾蛇遊戲所得的大筆資金以及他的巨額遺產全部委託給一個值得信賴的朋友，然後他又將電腦的主機，放在他事先購買好的一個保險柜里，永恆保護這台主機直到世界滅亡or人類毀滅。

  他，季航之，將作為這個遊戲的唯二玩家兼唯一的管理員，與沈棠永遠的「在一起」。在這個虛擬資料庫的遊戲宇宙中，樂此不疲地演繹出無限的故事。但無論故事的元素怎樣組合，沈棠和季航之將經歷多麼複雜的故事，有兩個要素將永恆不變：即除了沈棠和季航之以外，這個世界其他的一切，皆是虛幻的泡影，而季航之與沈棠，才是真實存在，可以相互依存的彼此，他們將永遠在一起——直至世界毀滅。

  沒有人可以將愛變得極致，而他季航之，卻做到了。

  不管現實世界如何變化，就算他們的肉體毀滅直至消亡，但他們的意識，將永遠存在。

  在一起，看海枯石爛、天崩地裂。山無棱，天地合，亦不與君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