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5 左子蝶的等待

  白山大學的論壇里，IP甜甜少女與仗劍天涯，終於消停了吵架，但他們的帖子依舊被頂在頭條——大家紛紛在下面留言灌水，對於孫萌、曲明淵、左子蝶和季航之的議論越發火熱。

  

  季航之現在能做的只有等待，他用一周的雞腿，換取了胡十點再一次的定位追蹤——甜甜少女經常用的客戶端是iPhone6s，這代表孫萌時常用手機登陸論壇。這樣正好，季航之可以通過定位甜甜少女的IP，實時定位到孫萌手機的位置，換句話說，就是定位到孫萌所在的位置。

  季航之的設想，他只需遠遠跟蹤孫萌，等待Not Killer的出現。只要Not Killer一出現，他便可以確定Not Killer與左子蝶之間的關係，那就代表左子蝶很可能就是操控Not Killer的人。

  那麼，左子蝶也是遊戲玩家之一了？季航之在心裡篤定道。只是左子蝶的紋身在哪裡？還有……季航之心裡一顫，如今她和自己走得這麼近，她是否已經知道了自己也是遊戲玩家？

  那麼她的目的又是什麼呢？很明顯是贏得比賽，但根據她的行為，似乎並非想通過反覆讓人殺死自己，獲得高分的方式。所以……她的目的也許是另一種方式，奪取所有參賽者的紋身，留下自己一個，最終得到勝利？

  季航之的腦海里再次閃過早上見到左子蝶時的情形，她的指甲雖美卻尖銳，她微笑地擁抱自己胳膊時，指尖卻正好對準了自己紋身的地方。

  季航之暗暗深舒了一口氣，幸好自己多防了一手。他的視線又轉移到了自己的手機上，定位APP正開著，原本只有他一個人坐標的界面，突然多出了另一個甜甜少女的IP坐標。看來胡十點已經成功侵入孫萌手機。

  果然，在下一秒，季航之接到了胡十點的電話：「季航之你這小子，越發不靠譜了。你到底是想追孫萌還是想泡左子蝶？要檢查孫萌身體的是你，告白左子蝶的也是你；約左子蝶吃飯的依舊是你，現在要跟蹤孫萌的還是你。我真是……你說說你，我這大哥都不知道咋說你好了。」

  「你已經跟蹤好了孫萌，確定萬無一失了？不會掉線、被發現或者被反跟蹤什麼的嗎？」季航之並不想搭理胡十點的嘮叨，他只想確保可以一次確定Not Killer和左子蝶的關係。

  一聽到有人質疑自己的專業水平，胡十點可不幹了。

  他的聲音明顯高了八度：「我胡爺是什麼人？技術問題還來質問我？你信不過我？」

  「沒沒沒，哪敢哪敢。」季航之連忙裝蒜。

  「你要質疑我，我還真的跟你生氣了。」胡十點說著，「你來寢室，送你個東西，不單單是可以跟蹤孫萌的定位，還可以打開孫萌手機攝像頭，實時監控孫萌在幹啥！」胡十點自顧自地說著，季航之沒掛手機，視線卻透過窗戶，看到窗外。

  他家樓下站著一個人，準確說，是樓下樹蔭底，站著一個低著腦袋的人。這人個子不高，穿著修身的風衣，一條同色的闊腿褲，小半截腳踝裸露在外面。

  一瞬間，季航之以為孫萌出現在他家樓下，因為孫萌昨天穿的衣服跟這身差不多，但他又立馬注意到此人的手一直插在闊腿褲的口袋裡，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一旁時不時有人或有車，嘰嘰喳喳地走過，可這人依舊如隱形了一般，紋絲不動地站在原處。

  竟然是蘇顏菲。

  季航之下意識地蹙了蹙眉，她怎麼在這裡？而且竟然今天改變了穿衣風格，整體看起來幹練簡潔，絲毫看不出之前邋遢的模樣。蘇顏菲今天是怎麼了？還有，她為什麼會出現在他家樓下？

  電話那端胡十點還在「哇啦哇啦」地說著，無非是什麼「替你安裝了攝像頭監控功能，你小子不要半夜亂開看到了不該看的畫面，你小子最近有毒，不專一要遭雷劈等等」，季航之都來不及多說什麼，直接掛斷了胡十點的電話。

  他猶豫了一下，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決定還是下樓會會這個奇怪的女生。

  他走到了蘇顏菲的對面，兩人明明隔著一條街，街道上是川流不息的來往人車，可蘇顏菲卻像是與他有心靈感應一般，慢慢抬起頭，一眼就看到了他的位置。

  季航之穿過馬路，走到蘇顏菲的面前，他剛想開口說句什麼，卻有一雙手拍在蘇顏菲的身上。

  「菲菲，我好了。」居然是陳玥旋，她明顯是從店裡購物出來的樣子，手上還拎著袋子，看著像是鞋盒。

  蘇顏菲來這邊，原來是在等陳玥旋？

  季航之這才發現自己像是弄錯了，他突然有些嘲諷自己的自作多情。蘇顏菲似乎看出了季航之的尷尬，剛想開口解釋，陳玥旋倒是先說了話。

  「你是季航之吧？之前在晚會上，你向那個女生，叫左子蝶是吧？表白來著……」陳玥旋長相是一副妖艷美女的模樣，開口卻莫名有一種北方女生的爽快感。

  季航之沒有否認，只是點了點頭。

  陳玥旋這才發現自己說話的魯莽，連忙伸手做自我介紹：「你好呀，我是陳玥旋。」

  「知道呢，學姐大名遠揚在外。」季航之輕輕一笑，禮貌地與她握了握手。

  陳玥旋歪了歪腦袋，看了看蘇顏菲，又看了看季航之，眼神多了一絲奇怪的意味，但卻只是一瞬間，就迅速消逝，季航之差點就要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陳玥旋朝著季航之努了努嘴，語氣像是在打趣，可又不像：「你的女朋友左子蝶可是學校風雲人物，可漂亮了，美女排行榜前列。啊……還有她前男友的現女友孫萌，這兩人可是一場大戲，她們穿的衣服和打扮，都被不少學生追捧和議論呢。」

  ??「你——」蘇顏菲下意識吐出一個音節，但很快又意識到了什麼，連忙閉緊嘴。

  ??季航之只看見，蘇顏菲抓著陳玥旋的手緊了緊，陳玥旋瞟了一眼身旁的人。

  ??「對不起，我是不是說了很多不該說的。」陳玥旋連忙小聲驚呼，蒙住了自己的嘴，」嘿嘿，今天是我的生日呢，還有事，我們就先走一步啦。」陳玥旋朝著季航之一笑，吐了吐舌頭，「很高興認識你。」

  她從季航之身邊走過，靠得他很近，近到他都能聞到她頭髮上的香水味。在經過他的瞬間，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陳玥旋輕撩了一下頭髮，這一動作，除了讓空氣中都瀰漫著更濃的香水味外，季航之還看見了她雪白的頸脖後，有一個小小的紋身。

  但是他沒看清紋身的樣子，像是那個熟悉的銜尾蛇標誌，又不像。

  季航之呆站在原地，難道陳玥旋也是遊戲玩家之一？可是不對勁，她太安靜了，什麼動作也沒有。

  難道是他多想了？

  離他越來越遠的陳玥旋，走到拐角處時，猛然鬆開拉住蘇顏菲的手。

  「就是他？」陳玥旋問，眼睛危險地眯成一條縫。

  「今天不是你的生日。」蘇顏菲沒有直接回答陳玥旋的問題，「為什麼撒謊？」

  「哼。」陳玥旋冷冷一哼，樣子完全沒有剛剛的開朗與明媚，「我故意的，你和他說話說得太開心了吧？」

  蘇顏菲沒有說話，低下頭，眼裡毫無波瀾。

  「蘇顏菲，他不配的。」陳玥旋說著，丟下手中的購物袋，一把拽住面前一直低著頭人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