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南川(2)
2024-04-30 00:58:41
作者: 二朵喝茶
跟謝渝在一起也很好。
她同他在一起太久,早已經融進生活中,沒有實際同他分開過,更不知道和他告別會是一件什麼樣的事情。
其實都快有些想像不到沒有謝渝的生活。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他的。
也許是他曾經捨身擋在她前面的那回,又或許是他擁著她信誓旦旦說一定會護住她的那次。
年復一年,日日陪伴。
他們之間的感情就是那麼滋生。
傅寧榕想,升了官職去造福更多的百姓也好,在朝中推舉女子為官也好。
往後繼續待在朝堂建功立業,在自己力所能及範圍內證實,並非只有男子能夠為官,女子也能一樣在朝堂上大展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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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總是想回到南川,尋一個僻靜地方待著度過餘生。
而現在她思考的儼然更多。
能陪在謝渝身邊,自己日漸成熟的同時,看他逐漸成長為一名合格的帝王其實也不錯。
緩過來神,埋在謝渝懷裡,從他們墜崖碰到暗衛、再從山洞一直到南川,傅寧榕一五一十地對他說明現在的情況:「你不必擔心,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在處理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讓你養好身體,然後等著咱們的人過來。」
「好。」一手抱著她,又低下頭來親親她。她做任何一點事情都能得到謝渝不加吝嗇的誇獎。
「所以我們現在是在南川嗎?」謝渝又問她。
「嗯,是我的家鄉。」傅寧榕點點頭。
「昨日我們是從一片林子穿過來的,我剛開始也不知道是到了南川,直到後來敲了這戶人家的門,才發現阿婆是我曾經熟識的人。」她對謝渝解釋因果,「以前阿婆有一個兒子,害死她兒子的是當地一戶有權有勢的人家,當時誰都不願蹚這趟渾水,最後還是我爹將這件麻煩案子接手,還了阿婆一個公道。」
「從那以後我們家便同阿婆熟絡起來。」
「只是後面發生的這些事你也知曉,我也很久沒有再回到這邊過。」
「我後來做官,多少也有點來自我阿爹的影響。懲奸除惡,伸張正義,也是我一直以來都很期望並且為之努力的事情。」
雖然這條路遠比她想像中要困難得多。
正同謝渝訴說著,小屋的門卻被敲響,稍微整理了下衣衫,擦拭了淚痕,傅寧榕趕緊從謝渝懷裡坐起來,對著門外道:「阿婆您進來吧。」
阿婆端了些熱粥過來想帶給他們吃,看到小榻上的青年睜開了眼睛她也由不得替傅寧榕高興,「孩子,是你哥哥醒了嗎?」
傅寧榕點點頭,扶著阿婆坐下來。
謝渝也朝阿婆問好,只是笑的時候鳳眸中帶了些揶揄,比起簡單詢問,更像是在打趣傅寧榕:「阿婆,她說我是她哥哥啊?」
此話一出,換來了傅寧榕面不改色在謝渝腰上輕掐一把。
「哎……疼!」
阿婆也笑笑,順手把熱粥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其實這兩人給阿婆的感覺更有點像新婚燕爾的年輕小夫妻,但既然傅寧榕都這樣說了,阿婆也沒有必要非得刨根問底。
自從寧大人一家人遭此橫禍後,阿婆也就搬到了這個偏僻安靜的地方獨居,很久沒有同旁人有過這樣的接觸,能有人作伴,阿婆也很高興。
他們身上的衣飾精緻,一看便知曉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孩子。
怕他們吃穿不舒服,飯後,阿婆主動提出要帶他們去集市上轉轉。
原本謝渝也想去,但傅寧榕怕他傷口又裂開,勒令他在家裡臥床休息。
「真不帶我一起去啊?」謝渝扶在榻邊眼巴巴看著她,不舍盡數都寫進了眸子裡。
「聽話,在家等著,我跟阿婆很快回來。」
他先前執拗,傅寧榕只好親親他,輕輕拍拍他的後背,他才終於肯安心在家等她。
買了些糕點,挑了幾件衣衫。
阿婆還給傅寧榕選了身水紅色的衣裙,許多新鮮玩意都是傅寧榕在皇城中從未見到的,看什麼都覺著新奇,未免花的時間長了一些。
過了好一陣兒她們才終於回到阿婆家中。
謝渝正百無聊賴地躺在榻上數手指,看到傅寧榕回來的那一刻眼睛幾乎都要放光了,恨不得直接就撲到她身上:「捨得回來了?」
捨得回來了?
他也不聽聽,自己說的這是什麼話。
傅寧榕卻也並不在乎,跟他說著一路上的所見所聞:「這邊的集市上有很多新鮮玩意呢,我還給你帶了糕。」
將糕點放下,把新買來的衣衫攤開。
傅寧榕拿著她給謝渝挑的那身衣衫幫他換上,幫他穿戴整齊以後又在小屋裡給自己換。
昨日一路奔波,身上的裝束早就零散,一看便能知曉她的真實身份。
和謝渝不一樣,傅寧榕有兩身新衣裳。
一身男裝,一身衣裙。
阿婆看她是個姑娘,身上卻著一身男裝,雖然傅寧榕屢次解釋說著男裝更方便一些,但阿婆還是執意挑了身衣裙給她。
「就先穿這套衣裙吧。」
傅寧榕在換那套衣裙,謝渝就倚在床畔看她。
她身上較為顯眼的痕跡暴露在他視線中的時候,他心中忽的一怔,腦中模模糊糊的浮上一副畫面,耳朵也不自覺的紅了起來。
這種畫面異常真實。
謝渝輕輕撫上去,那些紅印還很清晰,看上去像是不久前才弄上去的,他側目試探著問了問:「這是怎麼回事?」
「啊?」傅寧榕悄悄移開,話題轉的很生硬,「……你要吃塊糕嗎?」
隱秘的山洞裡,那一副副綺麗畫面像畫卷一樣攤開到他眼前……
他終於發覺這些事情是真實存在的,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不會是我弄的吧?」
僵硬了一下。
傅寧榕微微點頭。
「墜崖的時候你不是替我擋了一劍麼?劍上帶著毒藥,你那個時候神志不清,身體滾燙,我為了救你,就只能出此下策……」
剩下的話早已不言而喻。
耳朵連著臉龐,謝渝在明白過來後幾乎一瞬間面色通紅,他仰面跌下,任憑自己全然倚靠在床畔,下頜揚起,試圖用手掌整個將自己的臉擋住。
能察覺到她的轉變,那顆心在一點一點朝他靠攏。
指縫裡流出喜不自禁的笑,因為傅寧榕的主動和她如此在意他。
他的肩頭也在微微發抖。
「怎麼了謝渝?」他的阿榕在問他。
內心靜謐柔和一片,有些慶幸但仍舊有些懊悔,他的聲音有些黏質的發啞。
扯著唇,喉結也隨著喉嚨動作上下滾動,他緊緊盯著傅寧榕眸子,輕輕笑了一聲:「我麼?」
「沒什麼,我只是在後悔,那個時候為什麼沒能及時清醒。」
「那個時候山洞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他說,「我在想,當時你一定很怕吧。」
「我很想看看你,然後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