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乞求
2024-04-30 00:57:45
作者: 二朵喝茶
謝渝時常在想,傅寧榕為什麼要生在傅家。
又或者,傅家為什麼費盡心思、冒著這麼大的風險,非要讓傅寧榕女扮男裝維持了那麼多年的男兒身?
其中的隱情多少能猜到,但謝渝沒有刻意去思考。
他只知道,如若傅家一開始就將傅寧榕送到東宮意欲跟他同盟的話,他是沒法拒絕的。
就算當下斂了情緒沒有表現出什麼特別強烈的意圖,私下裡他也會使盡各種手段讓傅寧榕主動接近他。
人收在東宮裡養著,她要什麼,他就給她什麼。
只是作為代價,她就只能是他的。
笑也不能對旁人笑一下。
就如同現在一樣。
東宮的榻上凹陷下一塊,傅寧榕全然置身於謝渝的領地之中,周遭的一切都蒙上了矜貴青年的氣息。
包括她。
他死死按著她。
甚至不給她任何反應的機會就繼續。
水乳相融,兩個人像生來就是一體。
就如同昔年往矣,冬雪降臨的那個晚上,她陪著他跪了一夜。
那時他們沒有那麼親密,也沒能因此相擁。
僅是兩個孤獨靈魂的自我碰撞。
傅寧榕五感漸失,渾身都軟得不可思議。
任憑謝渝將她翻過身。
他拿她沒什麼辦法。
她的每句話卻能輕鬆在他心中掀起巨浪,隨時隨地把控他的所有想法。
似乎他就天生是為了傅寧榕而生的。
謝渝沒法保證傅寧榕會一直愛他,他能保證的,是自己永遠會愛她,一直屬於她。
就算是逼迫,他也要把她留住。
「對,你要記住,謝渝是你的。」
「謝渝永遠是你的。」
他緊緊箍著她,言辭灼灼,周身的戾氣逐步融成欲意,眼裡是獨屬於傅寧榕的痴狂。
謝渝心中洶湧,怒意和酸澀感逐步被滔天的舒爽感所取代,胸腔中的心臟仍在奮力跳動中。
要換到從前,他一向是最看不起這些醋意萌生且又不理智的人。
無論如何也不能成為這種被情緒左右的人。
他以前想。
但那都是從前。
他現在只要一看到傅寧榕同別的異性身處一處,他就真地控制不了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只把她圈在身邊的感受。
謝渝旁的都無暇顧及。
青年好像做什麼都遊刃有餘的。
如果不是他的喘息聲過大,幾乎不會有旁人能知道他現在正在做什麼樣的事情。
結束的時候不知過了有幾個時辰。
天色都不早了。
傅寧榕脫了力,唇瓣被廝磨到泛紅,整個人沒有半分力氣。
直到謝渝帶她沐了浴回來,虛虛扯過被子給她,想再度給她上了鎖鏈束縛在東宮榻上的時候,傅寧榕才終於掀起眼皮,撐著最後的力氣對他說道:「謝渝,我不要被鎖起來。」
「不被鎖起來?那你想什麼?」
「想離開我去謝凜那處?」他起身,表情淡漠,卻透著一股寒意,"我沒能讓你盡興?"
謝渝聲音低沉著,僅帶了兩分饜足之意,勾著傅寧榕的下巴,看她眼角漸紅,一副泫然欲泣、極為可憐的模樣:「倒還委屈你了?」
「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你該知曉些分寸。」
「倘若哪日過了火,就算被囚入殿中,也怨不得旁人嗎?」
傅寧榕猛地睜大雙眼。
她不該委屈?
她難道不該委屈嗎?
站在上位一方的人,大都意識不到自己的行為會給對方帶來什麼樣的影響。
有時覺得是對旁人好,觀點卻次次與人相悖。
謝渝總是這樣。
或許已然分不清正確的界限是什麼,處處約束著,他看她實在太緊。
愛意太甚,他好像在逐步侵占她的自由。
謝渝緘默。
自己似乎過於偏執了一點,這些他隱約有察覺到。
各人有各的準則。
雙方各執一詞,說不上誰對誰錯。
「在你之前,我就不能先是我自己嗎?」
傅寧榕火氣也上來了。
她從來都是心中固有一套準則的人。
就算喉間乾澀,聲音沙啞倒不像話,每說一句鼻尖酸澀感更甚,她也還是硬是撐著,同謝渝辯駁:「謝渝,我早就同你說過,我跟二殿下清清白白,向來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我從開始就要解釋,但你給過我解釋的機會嗎?」他都沒等傅寧榕道出經過,就堵住了她的口,給她定了罪。
「不覺得你很卑鄙嗎?」
「你不相信我。」她篤定道,「你只看到我身著二殿下的衣衫,同他不經意間絆在一起,那你又看到別的什麼了嗎?」
有些事她本來不想說的。
但架不住她要在謝渝面前傾訴,故意刺他,看他臉上僵住的表情。
「我撞見有人商談機密、在湖心落水時你又在哪裡?」
話畢,她果真看到了謝渝愣住,表情一瞬間凝重。
她如願以償的看到青年臉上的錯愕。
這些事他並不知道。
暗衛暫時還未匯報給他。
後知後覺,回想過這些,他連放在她身側的手都微微顫抖著。
「我並不是誰的所有物,我有自己的想法。」忍不住的,她淚水大顆大顆落下。
「不是口口聲聲說愛我麼?」
「可你仔細想想,你對我真的是愛?」而不是占有欲?
「要是你連信任都不給我,那你拿什麼說愛我?」
被醋意沖昏頭腦,被感情掌控的人總是不清醒的。
「我不是不信任你……」
他只是,只是沒有任何辦法。
他其實是最渴求自己有個正當名分待在傅寧榕身邊的。
太迫切地想得到傅寧榕的一個回應了。
傅寧榕的身份在這裡,就註定著他們的關係不能暴露在任何人眼裡,也不能正大光明地得到所有人的祝福。
沒有任何保障。
這直接導致了謝渝的患得患失。
所以他才會敏感、多疑,沒有一絲一毫的安全感。
才會逼得那麼緊。
謝渝下巴擱置在她肩上,想伸手抱抱她,卻聽得「啪」清脆一聲,手被傅寧榕拍開。
「謝渝,算我求你。」她淚流不止,熱淚一滴滴落下。
「送我回去吧。」
「我們暫時先不要見面了,彼此都先冷靜一下。」她斂下眼神,甚至迴避著,不再想跟謝渝有任何交流。
謝渝默默看向她,眼裡的冰冷漸漸消融,又很奇異地,在他眸中綻放出別的情緒。
氣氛降至冰點。
說完後傅寧榕徹底脫力,累得手指都不想抬。
清淚順著她眼角流下。
比起這些,她好像更痛恨有些無能為力的自己。
因為謝渝好像在她心裡都這樣壞了。
她卻還是割捨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