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鎖鏈
2024-04-30 00:57:01
作者: 二朵喝茶
室內一片氤氳。
傅寧榕再醒來不知道是什麼時辰,只覺房內昏暗,外面也雷聲點點,似是下起了小雨。
身上倒是清爽。
但僅僅是翻了個身,便覺得渾身酸痛。
環顧四周,房內並無他人。
可屋內的陳設也昭告著她,這分明不是她的院子。
是東宮!
遠處紫檀木的書案、筆架上擺放著的狼豪毛筆、書案上宣紙上還未乾涸的字跡,無一不暗示著這是謝渝的領地。
周遭所有都是謝渝的氣息。
身上緊貼著謝渝的被裘。
被男人的一切所包裹,唯獨她在這一片陰鷙的暗色里尤為突兀。
傅寧榕心下的第一反應就是想逃走。
謝渝是太子,自是想調動哪裡的官員就調動哪裡的官員。
她時常因為案子忙碌許久不回去,十天半個月不回府上也是很常見的事,要是真的被謝渝以什麼理由囚入東宮,傅家人也救不了她。
現在的她尤為清明,荒亂的一幕幕仍然清晰地存在於她的腦海之中。
她靜下心來去分析現在的形勢。
她都那樣哭著求他了,可換來的是什麼呢?
更何況謝渝的為人她最為知曉,認定的事就是一輩子的事。她此時要是不走,怕是哪日遭他算後帳將她囚起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強忍著疼痛,傅寧榕從謝渝的衣衫中隨手抽了件披上。
手抖得像篩糠,連件衣衫都拿不住。
好不容易穿完上衫,卻驚奇地發現,腳踝上竟有根鐵鏈鎖著,從外間連到床榻,夠她能在整個殿內活動著,足足有數十米長。
傅寧榕伸手拽著那道鐵鏈拉了幾下,力道緊實,發出鐵鏈相撞的琅琅聲。
她不禁心下一沉。
難不成謝渝真是要囚著她?!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
人沒逃走,謝渝卻先行一步走了進來。
他手中端著一盞瓷碗,裡面還冒著熱氣,看到傅寧榕一副警惕的樣子,沒生氣也沒發怒,反倒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想逃?你現在還在想這個?」
男人聲音摻雜了些別樣的意思,似乎絲毫不認為傅寧榕能逃出他的掌心,「還是你以為,在我眼皮底下又能逃到哪裡去?」
傅寧榕被謝渝看得眼皮直跳,腿都軟著。
「謝渝,你放我回去好不好,你想要的不是都已經得到了?」一出聲,聲音沙啞得竟是叫她自己都震驚到了。
對於她的哀求,謝渝只當她是在做什麼痴心妄想之事。
床畔猛地一沉。
謝渝端過小盞,吹了吹裡面的肉粥,唯恐燙到她:「都睡了一日了,吃點粥吧。」
一日?!
傅寧榕眼中的震驚不加掩飾,一日說長不長,說短也並不短,一日便能發生好些事,他到底是抱著什麼樣的心理將她帶出?
「對。」玉勺湊到她口邊,謝渝將粥餵了進去,「從昨日我將你從傅家帶出來到現在,已經過了一日了。」
也意味著,她睡了也將近一日。
生辰宴上由傅寧榕的父親坐鎮自然是沒有什麼要緊事。可她的弱冠之禮將成,傅家那麼多人,在那樣的情形下帶走她,他就不怕被發現?
謝渝似看出了她的疑惑,手輕撫過去打消她的疑慮,也掐滅了旁人能夠發現她被囚於東宮的唯一希望:「我以往既然能進得了你的院子,如今自然也能有方法順利將你帶出而不被任何人發現。」
「我已吩咐下去,你是因為跟我一起抓捕要犯才在宴上缺席不見,因此也不會有人發現我們之間的事情有任何端倪。」
「除非,他們覺得抓捕要犯這樁事並不重要。」
「謝渝!」傅寧榕氣得臉色紅白一片,但她又不能否認謝渝這件事確實做的天衣無縫。
「我將你帶到東宮來也好,否則光是你這副模樣出去,你以為別人都傻,會瞧不出什麼端倪?」
先不提衣衫之內的,單說暴露在外的那些,令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剛做過什麼樣的荒唐事。
「我若不將你帶出,你就該以這副樣子去面對各種豺狼虎豹了。」
他怎麼也不會留她一個人去面對那些。
謝渝的氣息又湊過她的耳邊,噴灑出來的氣息和說出來的話都引得傅寧榕一陣顫慄。
「你猜,旁人會知道傅家少爺的弱冠之禮的最後一環,是在東宮之內行的嗎?」
傅寧榕猛地瞪大了眼睛。
「啪啦」一聲,隨著她的動作小盞摔落在地,裡面的肉粥盡數撒出。
謝渝也並不在意,只是在傅寧榕的注視下將殘羹收拾乾淨,換了盞肉粥又重新端了進來。
隨著動作,他將傅寧榕剛穿了一半的衣衫解下。
動作雖然輕柔,但男人話中的意味顯然不容置喙:「你要不想吃,那我們就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