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談判

2024-04-30 00:56:24 作者: 二朵喝茶

  「謊話倒是慣會說。」

  「不會求人?」

  「我前些日子還見你同謝凜那人走得那樣近,沖他點頭鞠躬連連說著什麼。你那個時候同他說的頭頭有道,怎麼到我這裡就啞口無言?」

  她沒想到前幾天同二殿下說小話的時候謝渝也在場。

  誰不知道太子殿下同二殿下向來勢如水火?

  她是謝渝的伴讀,自然被謝渝視為他手底下的人,這位太子殿下是位占有欲極其旺盛的人,向來不願意她同二殿下謝凜走得太近。

  躲避著謝渝的視線,她道出現狀:「我前些時日是同二殿下走得近了些,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從未求過他什麼,同他說話也只是因為著實有事情需要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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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謝渝挑著眉,目光悉數落在她身上,言辭之間頗有些陰陽怪氣的意味,「我看你同他說的倒不是僅僅用『些』就能形容得了的。」

  「可我如今傷著又不是因為他!」

  「再怎麼樣,我替二殿下擋過箭嗎?」怕謝渝不懂她的意思,而後她又補上了一句,「我這次受傷,是因為替你擋了一箭所以才傷的。」

  換言之,她是他的救命恩人。

  「即使我不求你回報些什麼,至少你也不能同那種忘恩負義的人一樣,做出反咬我一口的事吧?」

  謝渝吃軟不吃硬,傅寧榕放低姿態希望能同他好好商量,「我不圖什麼,你就當你什麼都不知道,一切都沒發生過,行麼?」

  謝渝聽到她的這番話便明白了過來她大抵是個什麼意思:「你想因為這個就將我們之間的所有都撇清?」

  他當然知道傅寧榕是為了替他擋了一箭才傷的。

  不過他倒也慶幸,也正是因為如此,謝渝才確信了傅寧榕的身份。

  他之前不是沒有懷疑過,總疑惑傅寧榕那麼瘦弱,斯斯文文,謙遜識禮,比起同窗、同僚,傅寧榕的模樣更甚,甚至比起其他那些人不止好了一星半點。

  可她又身處尚書房這麼多年。

  當年她與他在一間屋子裡同吃同住,之後又在朝堂,官場兇險,若非真正是男子,又怎麼能維持身份這麼多年不被發現?

  所以謝渝才篤定傅寧榕的身份無誤。

  當他撕開在圍獵時替他擋了一箭、身受重傷的傅寧榕的衣衫時,才發現自己錯的離譜。

  光潔的臂膀,緊束的裹胸……

  她其實是女兒身。

  她竟是女兒身!

  喜大於驚。

  像是自己本來就期望的那樣,他很快便接受了這個事實。

  是了。

  十八歲便高中進士,一路升官,在刑部站穩了跟腳。

  她實在聰明。

  也得虧是她才能把身份隱瞞得那麼隱蔽,也只有她,能這麼大限度地調動他所有的情緒,讓他的喜悲都盡在她的掌握之中。

  所以此時她的秘密暴露在他的面前,她也該知道,他不可能將這件事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可騙了我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傅寧榕,你同我一起這麼多年,合該知道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放下這一句,他便不顧傅寧榕的阻攔,繼續做他手底下的那些事。

  傅寧榕的手幾乎失了力氣,整個寢間裡里外外也全是他的味道。

  他收拾好衣衫。

  系上月白色衣帶。

  又恢復了他來時那個模樣。

  沒有了鉗制,傅寧榕惡狠狠地看向他,字字刺入謝渝的心裡:「謝渝!我真後悔那天替你擋了一箭。」

  太子拭乾淨手,聽了這話後顯然沒了剛才的喜悅。

  他的面上蒙上一層冰霜:「後悔也沒用,事情不是已經發生了?」

  傅寧榕仍然昂著頭,不肯看他:「我真恨不得被箭射中的是你,你要是死了該多好。」

  謝渝扣住她的下巴,一瞬便欺身上來,以吻封緘。

  他知道自己得罪了很多人。

  因為身份、因為權貴,更是因為皇位,這個皇城裡很多人都巴不得他去死,可他唯獨不想從傅寧榕嘴裡聽到這句話。

  像是遵從內心。

  他抵開她的唇瓣,兩人唇齒相依。

  即使傅寧榕萬般推阻,他也絕不放開。

  唇上血珠沁出。

  謝渝嘴角帶著被傅寧榕咬出的傷口:「別讓我再聽到這些。」

  「正如你說的那樣,我確實『城府極深又心狠手辣』,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們傅家下的手?我就是看在你的情面上才放過了傅家,要不然你以為我查不到?覺得你們全府上下這些人能好好待著?」

  傅寧榕的唇瓣殷紅。

  頭髮稍微有些凌亂,臉上一片薄粉,面若桃花,就算下巴被扣著,她也硬是閉上眼不去看他。

  「別白費什麼力氣了,你真以為你們一個小小傅家能動得了我?」

  「下次做乾淨點,可別再讓我抓到你們傅家的把柄。否則,決不會像現在這樣簡單。」

  他話說得重。

  看她明顯被震懾到,謝渝便不願再說什麼狠話。

  他擁過去,看傅寧榕不再掙扎,依著他的意思老實地接納他、待在他懷裡,這怒意也消了大半。

  門外零零碎碎的有下人交談的聲音。

  謝渝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

  幫傅寧榕歸攏了下鬢間的碎發,俯身吻了吻她的唇,聲音難得的溫柔:「我下回再來看你。」

  窗外的棕樹蔥蔥鬱郁。

  僅是一瞬。

  房內便沒了他的影子。

  傅寧榕一身冷汗,後知後覺的頭皮發麻,整個身子都癱軟在榻上。

  等好長一陣子之後她才恢復了力氣。

  擦掉唇角的血跡,擦去左手上的黏液,卻擦不掉謝渝留在她身上的味道。

  最可怕的事情發生了,她的身份被最不能知道她身份的人所知曉。

  可偏偏她還動不了他分毫。

  今日是這樣。

  那明日呢?

  往後呢?

  她竟才知道謝渝對她懷有這份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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