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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139 深深的無力感(一更)

2024-05-25 04:59:37 作者: 晗路

  明月應聲,幫她掖好了被角後,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柏總管急忙詢問。

  明月幾人如實回稟。

  聽完明月的話,柏總管當即道:「娘娘身體不舒服,這是大事,怎麼可以等到天明以後,你們看好娘娘,我這就出宮親自宣他們過來。」

  說完,轉身就小跑著往外走,拿著腰牌出了宮門,直接去了院首的府里,將人從被被窩裡提溜出來,一聲接一聲的催促他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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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首手忙腳亂的穿好衣服,背著藥箱,滿頭大汗的跟著他來到鸞鳳宮。柏總管稟了以後,兩人進了屋內。

  皇甫曜月躺在床上,臉色煞白。

  柏總管嚇了一跳,冷汗立刻就出來了,趕緊催促院首:「快快快,趕快給娘娘看看。」

  院首跪在床前,拿出脈枕,皇甫曜月伸出手,放在上面,明月拿過一方絲帕搭在了她的手上。

  院首伸出手,摸在她的脈搏上。

  皇甫曜月抿唇,臉上隱隱有著期待。

  明月和柏總管等人屏住了呼吸,目不轉睛的盯著院首。

  院首微蹙了下眉頭,眾人的心提了起來。

  「娘娘,請伸出另一隻手來。」

  皇甫曜月換成另一隻手。

  院首的臉色凝重起來。

  眾人嚇的心頭直跳,連喘氣都忘了。

  皇甫曜月的臉色也跟著凝重起來。

  好半晌以後,院首才放開皇甫曜月的手,一個頭磕在了地上,語氣中有著歡喜:「恭喜娘娘,您這是懷上龍種了啊!」

  眾人呆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齊唰唰的跪在地上:「恭喜娘娘,恭喜娘娘。」

  皇甫曜月伸手摸上了肚皮,臉上洋溢笑容,笑著吩咐:「明月,賞。」

  明月高興的應聲。

  上到柏總管,嚇到打掃庭院的宮人,包括院首,每人都得到了賞賜,鸞鳳宮裡充斥著喜氣洋洋的氣氛。

  而下了早朝,來到御書房批閱奏摺的拓跋罕林,看著眼前的丞相,戶部尚書,兵部尚書三人,臉色黑沉成一片。

  「你們幾個,這是在威脅朕嗎?」開口,沉著聲音問,聲音里的怒氣幾乎要燒毀了這御書房。

  「臣等不敢。」三人彎腰行禮,恭恭敬敬。

  「好個不敢,那朕面前放的是什麼?」

  丞相開口,無所畏懼:「皇上,這是先皇遺詔,當年先皇西去時,命我幾人監督皇上,只要您達成了先皇的遺願,這鷹國,這皇位永遠是您的。」

  「如果我不照辦呢?」拓跋罕林的聲音里已經有了殺意。

  「臣等手裡還有另一份遺詔,公布天下之時,便是您退位讓賢之時。」

  拓跋罕林的手握緊,看著御案上礙眼的遺詔,恨不得將它撕個粉碎。

  丞相的聲音又起:「臣等也不想這樣做,可皇上近日做的實在是太過分了,不但將先皇的遺願拋之腦後,還罔顧他的遺願獨寵皇后一人,臣等這才逼不得已進宮進諫。」

  拓跋罕林聽出來他話里的意思,眯起了眼睛,帶著怒意問:「朕這後宮之事,丞相是如何得知的?」

  丞相的眼神閃了閃,沒有說話。

  拓跋罕林收斂了怒氣,看著幾人,嘴角邪魅一勾,「看來朕這宮中之事,幾位愛卿是知道一清二楚呀。」

  三人額頭冒出了冷汗,慌忙跪下:「皇上,臣等也是聽了市井傳言才知道的,所以才進宮來進諫皇上呀,還請皇上三思,不要忘了先皇的遺願啊。」

  「父皇的遺願,朕記得一清二楚,從來沒有忘記過,你們幾人也不必時時刻刻的過來提醒朕,對於皇后,朕自有自己的處置方法,你們等著看就是了。」

  說完,看著御案上的遺詔,拿起來,在燈上點燃:「既然這遺詔已經拿出,便沒有什麼用了。」

  幾人大駭,想要奪回去,可看到拓跋罕林帶著殺意的眼神,沒敢妄動。

  御書房了一片寂靜,直剩下帛錦燃燒時發出了的「劈里啪啦」的聲音。

  讓幾人親眼看著遺詔燒成灰燼,拓跋罕林對自己揮手:「退下吧!」

  幾人應是,站起身,腿腳有些發軟的出了御書房,冷汗浸濕了後背的衣裳。直覺今日幾人是太冒失了,如果不是還有先皇的另一份遺詔在手,恐怕他們三人現在已經人頭落地了。

  互相看了一眼,同時縮了縮脖子,大步的出了皇宮。

  御書房內,看著眼前的灰燼,拓跋罕林的眸色起起伏伏,幽深一片。

  這段時日,他沉浸在身體的歡愉和前所未有的幸福里,完全忘了他這皇位當初是怎麼來了,他又為什麼娶了皇甫曜月,直到三人出現在御書房,他才猛然驚醒。對於皇甫曜月,他好像偏離了原來的初衷。

  陰沉著臉看著眼前的奏摺,心裡湧起無名的怒火,伸手將奏摺全部掃落到地上。

  「嘩啦啦」的響聲傳到御書房外,忽總管和當值的太監,瞬間身體繃緊了,好幾個月了,皇上還沒有發過這麼大的怒火,今天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了嗎?

  鸞鳳宮內,所有的人都歡天喜地的,皇后娘娘壞了龍種,這可是皇上的第一個孩子,不出意外,應該也是未來的太子,從此以後,他們這鸞鳳宮裡等人可真的是可以在宮人中高出一等了。

  皇甫曜月也是喜不自勝,連睡意也沒有了,手一直輕輕的放在肚皮上,眼睛看著窗外,期待著天快亮起來,拓跋罕林回宮陪她用早膳,她好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

  半個時辰過去了,一個時辰也過去了,早膳的時辰已經過了,還沒有見過拓跋罕林的身影。

  皇甫曜月臉上的笑意散去,眉頭皺了起來,吩咐明月:「讓柏總管去看看,皇上怎麼到現在還沒有過來?」

  柏總管去了御書房,不大會兒功夫回來,看著皇甫曜月的臉色,小心的稟報:「娘娘,皇上說今日事務繁忙,就不過來了。」

  「可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柏總管搖頭:「這,奴才沒有打聽,只是聽說皇上今日的心情不太高興。」

  早上走的時候還是高興的,一個早朝過後就不高興了,皇甫曜月直覺朝中出了什麼大事,吩咐柏總管:「再去打聽一下,朝中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

  柏總管又去了御書房外打探,但忽總管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沒有什麼可透漏的,柏總管只好回來,如實做了稟報。

  皇甫曜月開始擔心了,從床上下來,讓明月幫著收拾好了自己,她要去御書房看看。

  她現在不一樣了,可是雙身子的人了,如果有什麼閃失,她們就是死個一萬次也抵消不了罪過啊,幾人開始相勸:「娘娘,朝中大事自有皇上處理,您現在不宜憂思,還是不要去了,您要是想見皇上,奴婢這就去請人過來。」

  這些時日和拓跋罕林琴瑟和鳴,卿卿我我,皇甫曜月早就讓忘了以前兩人的針鋒相對,拓跋罕林對她的冷嘲熱諷,如今聽說他心情不佳,她哪裡還沉得住氣,當下非要固執的去御書房。

  明月見相勸無功,只得幫她梳洗打扮以後,小心翼翼的跟著她來到御書房門前。

  和以往一樣,沒用忽總管通稟,皇甫曜月直接走了進去。

  御書房裡一片凌亂,御案前的地上扔滿了奏摺,拓跋罕林閉著眼,仰著頭靠在龍椅上,聽到開門聲,身體沒動,怒聲問:「何事?」

  「身體不舒服嗎?」皇甫曜月邊往裡走,邊關心的問。

  聽出是她的聲音,拓跋罕林驀然睜開眼,坐直身體,陰鬱的看著走向自己的她。

  皇甫曜月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擱在他額頭上,沒有發現異常,放下手,問:「可是哪裡不舒服,用不用宣御醫過來?」

  拓跋翰林不說話,只是看著她。

  低頭,檢查了下自己,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皇甫曜月心裡疑惑,不解問:「怎麼不說話,可是朝中處理什麼解決不了的大事?」

  拓跋罕林終於開口了,聲音發沉,語氣嚴厲:「沒有傳召,女子不能進去御書房,皇后的家教里沒有這一條嗎?」

  皇甫曜月睜大了眼睛,錯愕地看著他,嘴唇張了幾張,想要說些什麼,最終沒有說出來。

  「怎麼,朕說的不對,還是皇后有意見?」拓跋罕林深沉的問。

  皇甫曜月回神,福身行禮:「臣妾不敢,是臣妾逾越了,臣妾這就出去。」

  「既然知到自己逾越了,以後這御書房不可再來了,為了對你以示懲罰,朕近期內不會再去鸞鳳宮。」

  皇甫曜月的身體微僵了一下,「臣妾知道了。」

  「出去吧,朕看著你心煩。」

  皇甫曜月低下頭,眼中有了淚花,咬了咬唇,應是,轉身往外走,不小心碰到一本奏摺,腳步踉蹌了一下。

  拓跋罕林噌站了起來,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去扶她。

  皇甫曜月卻已經快步走了出去。

  拓跋罕林懊惱的一拳砸在了御案上,「砰」的一聲響。

  驚得走出御書房的皇甫曜月心裡震了震。

  皇甫曜月進去沒多大一會兒便出來了,明月幾人心裡驚訝,卻還是上前扶著了皇甫曜月:「娘娘。」

  皇甫曜月深吸一口氣,吩咐:「回宮。」

  一行人回了鸞鳳宮。

  忽總管看著沒有了動靜的御書房,深深嘆了一口氣,恐怕自此以後,宮中的好日子又沒有了。

  一上午將要過去,御書房裡才傳來拓跋罕林的聲音:「去鳳儀宮傳旨,朕今天中午過去用膳。」

  鳳儀宮住的是丞相之女,忽總管聽聞之後,先是一愣,隨即應聲,去了鳳儀宮傳旨。

  接到旨意,鳳儀宮裡的人喜做一團,各種忙活,給儀妃各種打扮,直到拓跋罕林快到門口的那一刻,才收拾完。

  儀妃帶著宮中眾人出來迎駕,跪到一片。

  拓跋罕林下了轎輦,一眼看到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儀妃,心生厭惡,只說了句「平身吧」,便去了屋裡。

  儀妃站起,喜滋滋的跟著進了屋,看他已經在飯桌前坐好了,親自給拓跋罕林擺好了碗筷,並給他夾好了菜,帶著笑意的說:「皇上,這些都是臣妾讓御膳房準備的您愛吃的飯菜,你嘗嘗,好不好吃?」

  拓跋罕林只感覺一股濃烈的水粉味入鼻,刺激的他差點忍不住打出噴嚏來,厭惡的皺了皺眉,拿起筷子,勉強夾起一點菜,放入嘴中。

  儀妃期待的看著他,等著他嚼完以後趕緊問:「皇上,好吃嗎?」

  違心的點了點頭:「好吃!」

  儀妃歡喜,起身,又夾了一些菜放到他面前的碟子裡,「那皇上就多吃點,您可比臣妾上次見到您時消瘦了一些。」

  拓跋罕林放下筷子,「朕今日胃口欠佳,愛妃自己吃吧。吃過後,陪朕在這鳳儀宮歇息一下。」

  看他放下筷子,儀妃的臉上的笑意散去,等聽完他的話後,眼眸睜大,露出狂喜的表情:「皇、皇上。」

  「愛妃吃吧,朕看著就行。」拓跋罕林微扯嘴角,露出一個牽強的笑容。

  儀妃迅速的放下筷子:「臣妾上午閒暇無事,吃多了御膳房送來的點心,一點兒也不餓,皇上,您先坐著,臣妾命人收拾了碗筷,立刻陪您上床歇息。」

  說完,揚聲對外面喊:「來人!」

  宮人低著頭走進來。

  「將這些趕緊收拾下去。」

  宮人上前,快速的收拾乾淨,屋內有沉寂了下來,只剩下了兩人。

  「皇、皇上。」儀妃的聲音微微有些發抖。

  拓跋罕林站了起來,直接去了大床邊,張開雙臂。

  儀妃上前,哆嗦著手將他身上的衣袍脫下,恭敬的掛去了一邊。

  拓跋罕林坐在了大床上。

  儀妃又蹲下身,脫掉他的鞋子。

  拓跋罕林躺下。

  儀妃輕輕的落下了帷幔,在帷幔外脫下了自己的外衣,才打開帷幔小心的躺在了他身邊。

  拓跋罕林閉眼不語。

  儀妃悄悄的轉動頭顱看他一眼,手動了動。

  拓跋罕林恰巧睜開了眼,看向她。

  儀妃紅了臉:「皇、皇上。」

  拓跋罕林什麼話也不說,只是看著她,目光深沉。

  儀妃被看的有些心慌,臉上的紅暈退去:「皇、皇上。」

  拓跋罕林忽然伸出了手。

  儀妃下意識的一躲,驚恐的閉上了眼睛。

  預想中的疼痛沒來,一隻溫熱的大手落在了她肚兜的帶子上。

  猛然睜開眼,不可置信的看著拓跋罕林,激動的聲音都變了:「皇、皇上。」

  拓跋罕林咬牙,剛要用力扯斷帶子,外面想起來忽總管有些喜悅,有些激動的聲音:「皇上,太后娘娘宣您即刻去鸞鳳宮一趟。」

  動作停住,揚聲朝著外面問:「何事?」

  「皇后娘娘被診出了喜脈……」

  拓跋翰林猛然坐了起來:「你再說一遍。」

  「皇后娘娘被診出了喜脈……」

  話沒說完,拓跋罕林略帶慌亂的聲音響起:「來人,伺候朕穿衣,擺駕鸞鳳宮。」

  說完,打開帷幔走了出去。

  幾名宮女入內,快速的幫他穿戴好,拓跋罕林大步走了出去。

  儀妃躺在床上,攥緊了拳頭,長長的手指甲插進了肉里,都不自覺,眼裡迸出憤恨的光。

  轎輦到了鸞鳳宮門口,不待轎子停穩,拓跋罕林快速的下了轎輦,「沖」進鸞鳳宮。

  皇甫曜月躺在床上,臉色有些蒼白,太后則是一臉喜氣的坐在床邊,埋怨她:「你呀,懷了龍種這樣的大事,都不給跟我說,要不是太醫院院首告訴我,我到現在還不知道呢。」

  皇甫曜月剛要說話,看拓跋罕林進來,愣了一下後,想要坐起身來請安。

  太后一把摁住她:「你這剛懷上,胎像還不穩,以後這請安的事情啊就免了。」

  說完,轉向拓跋罕林:「你有朝事處理,哀家不過問,可這皇后有孕了,你怎麼還有心思去別的宮裡?」

  皇甫曜月的神色暗淡了下去,抿緊嘴唇,沒有說話。

  看看她的臉色,再看看她的肚子,拓跋罕林激動的口乾舌燥,麵皮發緊。她有孩子了,是他們兩人的孩子。

  看他神色,太后笑著搖頭,站起身:「哀家年紀大了,這中午不歇一會兒啊,身子乏的很,皇后就交給你了。你可要好好的照顧,要是有個什麼閃失,哀家唯你是問。」

  拓跋罕林傻傻的看著皇甫曜月,呆呆的點頭,沙啞著聲音回答:「是」

  太后笑著搖頭走了出去。

  拓跋罕林擺手,屋內眾人也退下,只剩下兩人在屋裡。

  皇甫曜月垂下了眼帘,不再看他。

  拓跋罕林坐在床邊,伸出手,想要去撫摸她的肚子,又怕自己力氣太大,壓壞了孩子,伸出的手又縮了回來:「朕、朕不知道你有孕了,要是知道,上午絕不會那樣對你。」

  「臣妾不怨皇上,是臣妾逾越了。」皇甫曜月依舊低垂著眼帘,聲音低落的說。

  拓跋罕林著急的解釋:「朕、朕上午遇到了棘手的朝事,脾氣大了一些,月兒就不要跟我計較了,朕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對你說那樣的重話。」

  皇甫曜月終於抬起了眼帘,看著他,委屈說道:「皇上去別的宮中,也是因為棘手的朝事嗎?」

  說完,才察覺自己說了什麼,紅了臉,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拓跋罕林低頭笑了起來,高興又愉悅:「月兒這是在吃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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