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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她心向死

2024-05-25 04:31:21 作者: 陳津州

  陳尚蘭藏在袖中的手輕微抖動,佯裝鎮定她厲聲逼問:「你殘殺龍嗣謀害皇上龍體,是不是因為亡國讎恨!」

  沈宴卿平靜地望著她,遲遲沒有應答。

  一滴冷汗順著陳尚蘭的額頭滑落,她忐忑地握緊了茶杯將熱茶盡數潑在沈宴卿的臉上。

  滾燙的茶水落在嬌嫩的麵皮上,沈宴卿的臉瞬間紅腫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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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處心積慮不顧州兒意願也要下賤纏在他身邊,是不是因為你在利用他、要踩著他上位復仇!」

  她顫聲怒吼,絕望的淚水順著褶皺的眼尾滴落。

  身後陸晉德譏諷地哂笑,正欲嘲諷,沈宴卿卻忽然開了口。

  「是。」

  陳尚蘭一愣,她的手抖得更加厲害。

  沈宴卿笑著看向同樣愣住的陸晉德,淡淡道:「從前他跟在我身邊時我便極度厭煩,如今他借沈家得勢我更是恨之入骨。所以我接近他欺騙他利用他,最後還要殺了他。」

  「不然你們以為他為何會在臨京失了蹤跡。」

  「他就是一條我養的狗,用完就丟掉的工具罷了。他哪裡配讓我花心思,殺你子嗣無非就是想讓你嘗嘗坐擁高位卻無人繼承的滋味。」

  說著她轉身憐惜地輕撫顧錦寧蒼白的臉蛋,「怎麼樣,我給你的香料用得可還滿意?」

  陳尚蘭惶恐地後退半步,茶碗摔地碎得四分五裂。

  「…瘋子。」

  她竟真認了罪,竟真為保陳庭州而甘心赴死。

  陳尚蘭一時難以接受地揪起了她的衣領,卻在她那審視的目光中羞憤到難以啟齒。

  沈宴卿傾身湊到她耳邊,「皇后娘娘,有空多派些人手去臨京的深巷轉轉,沒準能找到他的屍體。」

  「為什麼...」

  陳尚蘭痛苦地低聲反問:「為什麼還要幫我。」

  「不可能——!」

  陸晉德攥緊了拳頭,「朕再問你一遍,是不是太子唆使你殘害皇嗣,欲對朕下死手!」

  「不是。」

  「朕倒要看看是你嘴巴硬還是骨頭硬!來人!給我拖去慎刑司!」

  「——十二道酷刑給朕輪番用在她身上!」

  陳尚蘭驚恐回頭,「皇上手下留情啊!她如今體弱,只怕是根本撐不過第一道大刑。」

  「怎麼?皇后是在為她求情?」

  「不...不是,臣妾只是覺得...應該從長計議。」

  「放心,朕不會要她命。」

  陸晉德殘忍地浮出一抹笑容,「朕還要留她脅迫太子,順便告訴你,沈宴卿你剛才的話朕一個字都不信。」

  陳尚蘭的淚如斷了線的珠串,她跪倒在地連連磕頭。

  「皇上!那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為何你總要逼他性命!當初州兒還未降生時,你不是期盼到親手縫了他的被褥嗎。」

  「怎麼就聽信外人幾句讒言,而厭棄我們的孩子啊!」

  陸晉德厭惡地皺起了眉,「朕可沒有會因為外人而弒父的兒子,更何況難道皇后不也知道他養了一眾暗衛,只為對朕動手麼?」

  「若不是怕朝中大臣再對朕積怨,若不是忌憚他手下那群殺人不眨眼的暗衛,你以為朕會苦苦忍耐到現在?」

  他雙手撐在桌前,那高大的身子微微下壓,如猛虎獵食般緊緊盯著面無表情的沈宴卿。

  「朕再給你個機會,若你向眾人承認此事皆是太子指使,朕不僅重封你公主身份,還會讓你享盡風光和尊貴。」

  沈宴卿毫無欲望地低下了頭,「真磨蹭,早知道這麼麻煩我再多殺幾個解解悶了。」

  「……給朕拖去慎刑司!」

  血污厚重的牢籠里。

  是奄奄一息的沈宴卿。

  「嘖,真沒勁。」

  「不過滾個辣椒水釘床,竟然這就暈了。」

  深夜。

  寂靜的牢籠里,幾個黑衣人小心地運走了那倒在血泊中的女子。

  ·

  景壽宮。

  陳尚蘭失魂落魄地癱坐在鳳座上,她怔怔發問:「雲荷,本宮是不是做錯了。」

  雲荷嘆了口氣,「娘娘,殿下醒了。」

  床前,陳庭州不顧阻攔與全身劇痛,硬要扶著床柱起身。只是處處重傷,他最終也只能無力摔在地上。

  「州兒...」

  陳尚蘭似是不敢與他相視般,匆匆走到他身邊卻是乏力依偎在他身邊。

  「我要見她。」

  他仿佛沒見到身旁早已哭化妝的陳尚蘭一樣,殘臂撐著地面想要逞強站起,卻搖晃著再次重重摔了下去。

  「我一定要見她。」

  他麻木重複,陳尚蘭崩潰地摟著他的身體失聲痛哭。

  「州兒你醒醒,她不會再出現了。」

  陳庭州瞬間扭過頭,那死氣沉沉的眼冷冷盯著她,「她死了?」

  「我...」

  陳尚蘭哽咽地搖了搖頭,「我見你受傷,便難捱氣盛沒忍住對她動手。但我沒想到皇上他對你的殺心竟然那麼重,是我一時失算。」

  她淚眼朦朧地捧著他的手,「州兒你不會怨我對不對?娘都是太過掛念你才...」

  啪——!

  她的話還沒說完,陳庭州一巴掌甩在她的下頜。他兇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冷冷質問:「那她現在人在哪裡。」

  她驚恐地掰著他強勢的手,那溫熱的淚接連滑落到他的指縫。

  「我是你娘!她算什麼東西!你這個不孝子竟然為了女色而這樣對你生你養你的親娘!」

  「……」

  陳庭州漸漸鬆開了手,他痛苦地閉上眼嘲弄苦笑,那混濁的血淚從他的眼角蜿蜒落下。

  「你到底是想逼死她還是想逼死我?」

  「州兒...」

  「娘。」他啞了嗓子,「記得將我們同墓。」

  ·

  沈宴卿似乎做了個夢,那裡天藍水清。風起時她躺在柔軟的草地上,不遠處她的父王和母后相擁像是在彼此耳邊低喃柔情蜜語。

  身旁,是笑容溫柔的陳庭州親昵地蹭著她的肩膀。

  「卿卿,我來見你了。」

  可突然天色昏暗,四周全都變成霧蒙蒙的血色。遍地的屍山血海,她眼睜睜看著所有人慘死高台。

  「不要!」

  她霎時驚醒,猛地坐起她大口喘著粗氣。

  但緊接著渾身的疼痛讓她狼狽地撲在了柔軟的床褥上,她顫抖著手輕輕擦去額間冷汗。

  「沈姐!你醒了!」

  身旁不是陳庭州,是擔憂到眼眶烏青的奕元。

  原來,夢醒時無法相見。

  「姐姐。」

  她尋聲望去,是歪頭輕笑的秦元承。

  「我有兩個好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奕元懊惱地瞪了他一眼,「沈姐剛醒你就想邀功,你到底有沒有把沈姐的身體當回事?」

  秦元承淡漠地瞥向奕元,「你在質疑我的藥,還是在質疑我不眠不休守了她一天一夜什麼也沒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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