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孤身赴宴
2024-05-25 04:30:22
作者: 陳津州
殿內。
沈宴卿看著那金閃閃的頭冠,呼吸忽然有些急促。
主考官笑著替她戴上,旋即雙手抱拳在她面前行禮。
「恭喜沈大人。」
「等過幾日任命詔書才會下來,不過近來各地勢頭良好,沈大人還能消停一陣子。在上任之前,我會帶沈大人先去轉運司熟悉運作。」
沈宴卿愛惜地摸著頭冠上凸起的金絲,有些控制不住笑容地重重點了點頭,「多謝方大人。」
「在下禮部侍郎方啟,如今沈大人官位雖小,但背後勢力卻不容小覷。」
幾句疑問卻被客套糊弄過去,沈宴卿也不再深想,懷裡捧著頭冠難掩激動地離開。
方啟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後轉身邁入西面側殿,隨手摘下頭頂紗帽他捶了捶酸痛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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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沈姑娘的實力的確出色,能做到這個份上不比我們男子差分毫。」
站在窗前靜靜看著殿外景象的男人欣慰地笑了笑,「她不是花架子便好,也不枉夫人日日都要向我舉薦。」
殿外。
沈宴卿心情甚好地哼起了曲子,連腳下的步子都輕快了不少。
許是那金燦燦的頭冠太過惹眼,引得兩旁還未完全離去的人都在偷眼瞧著。
「卿兒。」
忽地,右側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沈宴卿順勢望去,發現是面帶笑意的沈雲山在向她招手。
「先前我竟不知卿兒要當選女官,但現在看你一舉奪下,我實在為你感到高興。」
沒等沈宴卿作何反應,另一邊馬車帘子掀開,陳庭州神情冷淡地走到了近前。
「沈大人有心了。」
沈雲山的視線迅速落在半擋在她面前的陳庭州身上,他照常俯身行禮,「微臣參見殿下。」
似是嗅出一絲不對勁,本想詢問沈家一事的沈宴卿乖乖閉上嘴,任由陳庭州悄悄牽起了她的手。
「卿兒即將上任,緣分一場我沈家總該為卿兒辦一場踐行宴。」
沈雲山想了想,「那就暫定下月初一,正好棠兒的身子也能恢復一些。既然如此,微臣便不再過多叨擾殿下,臣告退。」
上了馬車,沈宴卿不死心地撩開帘子繼續望著窗外,直至大殿的方向愈來愈看不清,她才有些失落地嘆了口氣。
「在找沈寅止和奕元?」
「嗯。」沈宴卿下意識應了聲。
「哼。」
陳庭州眉頭下壓嘴巴卻微微噘起,他雙手環胸歪歪扭扭倚在角落裡氣鼓鼓的一言不發。
沈宴卿伸腿踢了他一腳,「別鬧。」
「哼!」
陳庭州的嘴巴越噘越高,活像一隻想撒嬌卻炸毛的小貓。
沈宴卿無奈地搖搖頭,她傾身捧起他的臉剛想好言好語哄一陣。可在見到他羞澀的眼神飄忽後,她突然起了挑逗的心思。
「還在鬧...真是不乖,我要怎麼懲罰你才好呢。」
她那溫熱的指腹輕輕戳著他欲漸紅暈的臉,絲毫沒注意到他不知何時鬆開的雙臂慢慢環上了她的腰身。
「落入陷阱了呢,我的公主殿下。」
他的腿朝前伸直迫使她身形不穩地跌落,擁著她的手臂逐漸扣緊牢牢把她束縛在懷中。
她懊惱地看著他唇邊明晃晃的壞笑,「你又在捉弄我。」
「我分明是讓你的懲罰來得更盡興一些。」
「不准胡說!」
她羞紅了臉,連忙伸手捂住他那講話愈發過火的嘴。
她不知所措地望著一旁的頭冠,生硬地錯開話題:「現在你總可以告訴我沈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吧。」
陳庭州暗暗心中叫苦,每次剛剛撩撥,她便如同受驚的小鹿匆匆跑開。
再這麼下去,他遲早憋壞。
可是嘴上,卻是誠實地為她解釋了這幾日發生的事情。
全部聽完的沈宴卿困惑地擰著眉,「這算什麼路數,通過傷害沈玉棠來除掉我?未免太過周折,真想殺我直接動手便是。」
她似乎忘記還窩在陳庭州的懷裡,不安分地動了動她重新尋了個舒服的姿勢。
「所以我猜測最終目的是讓沈玉棠入宮,但又為何偏偏要她入宮。難道是大概率比起讓她死,還是知道她活生生受罪卻毫無辦法更招怨恨?但又怎麼會賭准她在宮中一定會受苦,萬一皇帝剛好對她很感興趣呢。」
她習慣性地翻了個身,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或許,其實是跟顧錦寧懷的那一胎有關係。」
「卿卿。」他聲音忽然沙啞。
「嗯?」
「不要再亂動了。」
他垂眸看著撐在兩腿之間的沈宴卿,嗓子漸漸發緊。
「……」
他也不明白沈宴卿怎麼就生起了悶氣,任憑事後他怎麼討好她都冷著臉不吭聲。
他甚是苦惱,都說追妻路漫漫,但誰能先告訴他這條路到底要怎麼發現。
·
下月初一。
在外奔波幾日的沈宴卿此刻正舒緩著體內鬱氣,休息片刻後她描眉的手終於不再發抖。
前幾日在轉運司她被吩咐去庫倉搬運糧草,就像是有人故意為難她一樣,明明才搬好的糧草,第二日卻找了個別的由頭說再搬回去。
接連操勞下她的手始終酸軟,卻又不想陳庭州發現異常,她還要故作無事地偽裝。
「沈姑娘,殿下托我帶話,他臨時有事被叫去宮中,暫時無法和您一起赴宴。」
沈宴卿揮揮手示意婢女下去,她心不在焉地上著脂粉,望向銅鏡里的臉有些失神。
會是巧合嗎。
原本那日聽了事情經過,她也實實在在懷疑過沈雲山的別有用心。但是兩人轉念一想真要動手腳又怎會選在眾目睽睽之下,更何況到那時還有陳庭州陪在身邊,她想一切應該無恙。
梳妝完畢,她前往沈家。
難得見到沈府熱鬧,她才站在府門前就有許多人上來恭賀她仕途無憂。
太過熱鬧,吵得她有些頭痛。
門前迎賓客的沈雲山見狀忙帶著她往裡走去,「寅止晚些時候才會回來,奕元那小子八成是在偷吃。前院吵鬧你可以先回別院休息,等到宴席開始我再叫你出來。」
宴席開始時她還有些惴惴不安,可直至宴席結束天色昏暗也並未發生任何事情。
但沈府的所有家眷,出面的只有謝氏和沈雲山,就連奕元她都沒有看見。
「楚姑娘,怎么喝了這麼多?」
她正胡思亂想著,卻見不遠處沈雲山滿臉擔憂地攙扶著一個女子。
「沈小姐的灑脫,實在令我艷羨,一時高興便沒忍住有些貪杯。」
「你看你連站都站不穩,還是先在府上休息一夜。來人,帶楚姑娘去廂房。」
沈宴卿的頭也有些發暈,她疲倦地揉著腦袋獨自回到別院。
不知為何,她不過小酌幾杯,竟醉得這麼厲害。恍惚間,一股燥熱在體內周旋。
她支在門板面前胡亂地扯著衣服,試圖讓冰冷的夜風捎去清涼。大片的肌膚暴露在夜空中,她的意識稍稍回籠。
「好難受。」
她痛苦地抓著身體,那莫名的空虛正猛烈撞擊著她愈發潰散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