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最終考核

  陳庭州抬手摸了摸隱隱有些沉重的沈宴卿，「不過還有一件怪事——」

  「原本我聽娘說皇帝沒想納顧錦寧為妃，但是才寵幸不過十幾日她竟被診出喜脈，甚至隔著外衣都有些顯懷。」

  沈宴卿詫異地微挑眉頭，「不足月份都能顯懷？她這怕不是個鬼胎。」

  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一樣，她遲疑著倒吸了一口涼氣，「會不會是秦家給她提供了什麼東西，原本我以為顧家一事敗露已經註定沒有翻身的餘地，但是如今顧錦寧傍上了皇帝，她便又有了籌碼能和秦元承交易。」

  「但話說回來，秦家那麼多見不得光的東西，你們朝廷竟無人提防。」

  陳庭州卻是苦惱地思索了半晌，「這秦元承到底是什麼人，幾次聽你說似乎他是什麼很危險的人物，但是我竟幾乎從未聽說過。那日你向我提起後，我暗中也調查一番，但並未發現什麼異樣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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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

  「朝堂權勢間，也沒聽說過所謂的秦家背後勢力。」

  沈宴卿那混亂的想法勾纏著更理不出半點頭緒，所思無果後她疲憊地揉了揉酸澀的眼眶。

  「顧家你背地裡可以打壓，但是想要除掉顧錦寧唯有在宮中這一條路可走。若是有辦法能讓顧錦寧失手讓憐妃小產，那這樣不僅能報了仇，還能讓皇帝不得不在外人面前繼續和你假裝情深。」

  陳庭州嘲弄地搖了搖頭，「但誰能說得准他會不會將髒水潑到我娘或者我的身上，畢竟他向我說過，子嗣他可以再有，但我的命只有一條。更何況我的這條命，已經有一半毀在了他手中。」

  「真卑鄙。」

  沈宴卿厭惡地啐了一口，「那就想辦法讓他失去誕下子嗣的能力。」

  「……嘶。」

  陳庭州眼前一亮，「你有辦法？」

  沈宴卿微微發愣，轉而她唇邊便勾勒出一個明媚的弧度，「原本沒有，但是見某人這個樣子，那也是可以有的。」

  如果顧錦寧有喜是靠秦元承給的東西，那麼有機會再去他那裡碰碰運氣也未嘗不可。等她當上女官，等她升了官手中權勢一漲再漲，那她應該就算是有了交易的籌碼。

  她想得出神，任憑陳庭州怎麼詢問她都沒再吭聲。

  兩日後。

  臨下馬車前，陳庭州拉住沈宴卿的手臂，不放心地抻平她略有褶皺的衣襟。

  「我不能前去陪你，此次奕元也不會在你身邊，我更不好向考官那邊打招呼。一切都要靠你自己，要時刻提防那些會暗中使絆子的人。」

  包括沈家。

  下半句話他並未直言說出，他知道女官一事會讓沈宴卿暴露在眾人面前，若想找到沈宴卿下落的沈家定會在考核場外蹲守。

  他特意跟來，就是怕她出些意外。

  先前聽暗探來報沈玉棠連哭帶鬧就為了入宮，他清楚沈家一向視沈玉棠為珍寶，定不會讓生性純真的她入宮受苦。就算沈雲山明面上會因為忌憚而不會動手，但是君臣之情怎麼可能比得上親情羈絆。

  最怕的，就是絕處赴死。

  「別擔心，總不能要你保護我一輩子。」

  沈宴卿神色輕鬆地笑笑，但此行她卻並未覺得有何兇險，頂多是上次排她後面的周婉瑩會動些腦筋。可是這種考核內容人人可見，任誰應該也不敢當著考官的面作何手腳。

  「怎麼不能。」

  陳庭州忽地湊近，他認真凝望著她那有些懵懂的眼，「我是公主殿下的小跟班，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他目光下移，落在了她那柔軟的唇瓣上。心跳猛地加速，他神色不自然地強迫自己再看回她的眼。

  「更何況這不是保護，而是你精明知道如何善用旁人權勢來做你的墊腳石。我的卿卿早就成了運籌帷幄的謀臣，那請問...我現在害怕來得及嗎。」

  沈宴卿呆呆地眨眨眼，旋即顫動著肩發出爽朗清脆的笑聲。

  她故作邪魅地勾起他的下巴，「來不及，你遲早要被我一口吞掉。」

  「唔...！」

  她瞪大了眼看著閉眼吻過來的陳庭州，不等她反應他便紅著臉抽身。

  他垂眸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是像這樣吞掉嗎。」

  「我...考核要開始了，我先走了。」

  見她匆匆地落荒而逃，他微微低沉的喘息逐漸變得平靜。

  他撩開帘子向外環視了一圈，近處一個衣裳破舊，正使勁地咬著干餅的男人突然壓低了聲音說道：「殿下，臣已將沈玉棠的畫像送到了養心殿。」

  「繼續監視沈家。」

  「遵命。」

  撂下帘子，陳庭州腦海中閃過半月前沈寅止滿臉凝重的樣子。

  他說：「殿下，卿兒就托你照料。沈家以內有我抵抗，沈家以外就拜託殿下護她周全。」

  淺淡的歉意湧上心頭，陳庭州心事重重地倚在角落裡，神色莫測。

  而另一邊，沈宴卿口乾舌燥地坐在角落裡，接連喝了兩杯水她的心緒才稍稍平復。

  此次殿前的人明顯要少了很多，但大多數圍成一團議論著什麼。

  她這孤零零的，反倒顯得有些異類。

  抬眼望去，殿內還多了幾個考官。

  而殿內正中央，掛著的便是金光閃閃的頭冠。

  她深吸一口氣，那眉目間野心和勢在必得實在奪目，引得兩旁有人慢慢湊到了她身邊。

  「聽說你就是上次考核第一的沈卿卿，上次第二輪時我排你後面，你當時的回答確實厲害。」

  聽到誇讚，沈宴卿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勤能補拙罷了。」

  「喲。」

  一個尖酸的聲音驀然在面前傳來，「這話也就是說給咱們聽聽，人家可是刑部侍郎的女兒，背地裡能收到的好處多的是。興許啊，咱們看的是書，人家看的可是原封不動的題目。」

  沈宴卿看著身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她嘲諷地輕笑一聲，「懷疑考核不公正，又揣測官官勾結。你好大的膽子，質疑我也就算了，還敢妄言幾位考官的清白，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你！」

  那女人氣得漲紅了臉，她身後的周婉瑩卻笑著打起了圓場，「幾句姐妹間的閒話，哪裡要犯得上要命的地步。」

  說著她扭著腰肢坐在了沈宴卿的旁邊，迎面便與殿內一個考官視線相撞。

  她迅速錯開視線，那唇邊笑容更是多了幾分陰險。

  「沈姑娘，想來此次拿下第一的還會是你。我們這些實力不如你的，終究只是陪跑。來日沈姑娘封官加爵，我們這些凡夫俗子還要多多仰仗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