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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堂姐為難

2024-05-25 04:27:28 作者: 陳津州

  那女人不由得一愣,旋即她高傲的雙手環胸,冷哼一聲,「沒見識的東西,按我母家的輩分你是要叫我堂姐。但如今我是榮安侯長子之妻,我可不會認一個來路不明的庶妹。」

  「我沈姝此生只有沈玉棠這一個堂妹,至於某些心思不正的我勸你儘早滾回去,別等著有一天被我抓住尾巴落得個慘死下場。」

  沈宴卿驚訝地捂住嘴巴,「出嫁的堂姐卻要插手叔父的家事,是榮安侯一家不肯讓你當家,你只能來沈家耍耍威風嗎?」

  

  她無辜地看著沈姝,「堂姐,你日子過得不如意也不能拿沈家人撒氣,這豈不是讓外人看笑話。這堂堂尊貴的榮安侯長子之妻,竟容不下一個庶妹在外的體面。」

  她連連嘆氣,惹得圍觀的有些人忍不住為她撐腰,「也是啊,她說破天也就是出身低賤了些,今日還是她歸家的接風宴。你作為她的長輩不護著她反而帶頭欺凌,這沈府家風實在難說。」

  「不是——!她!」沈姝一時說不出話來,急得滿臉通紅。

  沈宴卿語氣更加哀怨,「我知堂姐嫌我出身對我不滿,待到無人時我任由堂姐打罵,只願堂姐舒心。不過在外,妹妹乞求堂姐給出幾分薄面,讓妹妹安心參宴。」

  沈姝氣個半死,她憤恨地瞪了一眼沈宴卿,拂袖轉身離去。

  見熱鬧散了,圍觀人群也走了。

  沈宴卿煩悶地揉了揉頭,但願別再有什麼差池,和這些官家子弟彎彎繞繞鬥心眼著實疲憊。

  鑼鼓三響,樂舞上場。

  飄香的菜品接連上桌,高台上顧錦寧拍了拍手,「沈顧兩家世代交好,今沈伯父尋回一女,我顧家同感欣喜。故大擺宴席為她接風洗塵,從此與家人團聚。」

  「可是這沈家姑娘孤高清傲,連個臉都不肯給大傢伙看看,未免也太不尊敬顧尚書的心意。」

  聽到又有人把她推上檯面,沈宴卿鬱悶地耷拉著嘴角,卻又不得不起身回應,「近幾日染了疹子,確實不便露面。這樣我以茶代酒,敬顧家所做周全也敬各位賞臉赴宴。」

  本以為就此結束,卻不成想她凳子還沒坐熱,就又有人開口:「聽說沈家嫡女琴棋書畫,無一不精。不知現在這位沈姑娘可會些什麼,不妨給我們大夥露兩手。」

  「一個曾經連口熱乎飯都吃不上的奴女,能會些什麼好東西,你們看了也不怕生出眼疾。」

  「她哪像咱們自小樣樣要學,就算她後來偷得一些經驗也學不出我們半點精髓。」

  沈宴卿眉頭微挑,巧了,他們說的她不僅會還很通。

  她委身行禮,「小女才淺,只會一二。」

  「正好樂師在場,不如同舞一曲。」

  沈姝冷不丁開口,她收斂了方才的囂張,像是極其為自家妹妹擔憂一樣繼續說道:「我這妹妹獻醜,各位多擔待一些。就算跳得難看也還請大家嘴下留情,畢竟我這妹妹臉皮甚薄,就怕想不開投井上吊壞了大家的喜氣。」

  她篤定沈宴卿不會跳舞,一個奴女平日不是伺候主子就是被主子欺辱,哪有功夫習得這些花架式。就算會,也不過是學來取悅主子的。頂多會個大概,若是真跳在場人誰都能看出門道。

  她冷笑一聲,坐等好戲登場。

  沈姝那滿眼不屑全被沈宴卿看在眼裡,她忽然來了興致,索性將大火燃得更烈。

  沈宴卿故作為難地僵在那,支支吾吾地說:「舞我的確不精,跳了只會惹人笑話。」

  「有堂姐給你撐腰,我看誰敢笑你。」忽的沈姝眼珠一轉,將目光放在了舞姬中一個女子身上,「婉如曾經被皇上親口封為一品舞姬,不如讓她帶著你跳,你生疏之處她也能給你填補。」

  有個舞技精湛的做對比,她就不信事後全方面被碾壓的沈宴卿還敢跟她叫板。

  沈宴卿惶恐地連連擺手,「堂姐,我...我不行啊...」

  她順道看向顧錦寧,如若顧錦寧對自己沒有敵意,現在這場面定是要止住才合禮數。

  可是顧錦寧立馬就移開視線,假裝沒看到沈宴卿求助的可憐目光。

  都在等著看沈宴卿笑話,她只好佯裝被迫起身,擠出一句隱隱帶有哭腔的話,「既然堂姐非要我與舞姬同舞,我又怎能不從。」

  本就有不少秉性純正的人保持中立,雖然都未對她實施任何幫助,但是他們看向沈姝的眼神全都帶了鄙夷。

  孰是孰非,明眼人自然心中有數。

  曲聲婉轉,舞姿綽約。

  與那名舞姬媚到骨子裡的妖嬈不同,沈宴卿舞動起伏更顯大氣卻又不失女子嬌俏。

  曲終舞停,舞姬低聲驚嘆道:「姑娘,你這一身好步子抽空傳授我兩招。」

  眼見沈姝陰沉個臉,沈宴卿簡直樂的合不攏嘴,這多虧帶個面紗讓遠處人看不見此刻她的表情。

  「沈姑娘舞技了得啊,方才榮安侯長媳那番話實在令人誤會。」

  沈宴卿重重嘆息一聲,「堂姐待我如親姐妹,許是為我過度思切怕掃了大家的興。而我也只是跟著婉如的步子照貓畫虎罷了,不值一提。」

  沈姝氣得牙根痒痒,卻也只能強咽下去這口惡氣,「是我眼界短淺,小瞧妹妹本事了。」

  「不過——」她話鋒一轉,那副刻薄的神情又掛回臉上,「既然妹妹才情了得,那我也斗膽揣測其他技藝也相當驚艷。不如和顧小姐比試一曲,也是為你自己彈去過往俗塵。」

  「沈姝你夠了!誰不知道顧小姐琴技滿京獨絕,你屢次為難與你同親的妹妹實在太過分。」

  「你懂什麼,與顧小姐比試是她的榮幸。要是還能學到些什麼,更是讓她長本事。我一片苦心,哪裡輪得到你一個外人置喙。」

  那人被嗆得說不出話來,只好惡狠狠瞪了沈姝一眼。

  沈宴卿抬頭,這時顧錦寧也不避她,兩人視線交匯處莫名有些火花。

  顧錦寧勾唇輕笑,「姝兒說得在理,今日既是卿妹妹的接風宴,理應為她散去過往塵埃。我願為卿妹妹撥琴,助她重獲新生。」

  聽見這話,不遠處假山背後那人目光幽冷,掌中的箭被他捏成兩段,箭矢處泛著森然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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