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奴命輕賤
2024-05-25 04:27:13
作者: 陳津州
七月初七,陰雨連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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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青石板路被雨浸泡過後是滲入骨子的涼,跪在上面的沈宴卿面色有些蒼白。她無助地望向正堂中品著熱茶的王妃,終是熬不住,伏身叩首苦求道:「王妃,求您饒過奴婢吧,我自卑賤出身又豈敢覬覦王爺。」
身居太師椅的蕭雲芝得意地冷哼一聲,抬手叫人拖她進來,直接丟進面前燒的正旺的火盆里。
「我倒是好奇渾身濕透的人被燒死需要多長時間呢,你一定會為我消解這個困惑,對吧賤奴。」蕭雲芝似是憐惜地抬起沈宴卿那已被雨水灌的腫脹的手,旋即惡狠狠地按向火炭上。
焦香的烤肉味霎時漫延開來,一些個不忍看到此等慘狀的奴僕紛紛低下了頭。
「啊——!」
沈宴卿痛苦地哀嚎著,試圖翻身逃過那炙熱的火。她的身子極度扭曲地掙扎著,高高弓起卻又因為雙膝酸軟而再次重重跌落下去。
「像你這樣的賤奴我見多了,別以為爬上王爺的床就能與我平起平坐。我教訓人的時候,只怕你還不知道在哪家小館中給粗野村夫唱曲兒呢。」
沈宴卿漸漸不動了,她疲憊地閉上雙眼,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開了口,「奴命輕賤...但奴身清白...」
或許,是命劫難逃。不料這悽苦半生,倒是落了個這樣草草收尾。
一盆冰水從高處潑下,凍的原本意識昏沉的沈宴卿瞬間清醒,她難以自控地打著寒噤。燒焦的地方隱隱作痛,她艱難地起身跪拜,「謝王妃,不殺之恩。」
蕭雲芝厭惡地盯著面前幾乎渾身破爛的沈宴卿,「你們這些奴婢睜眼看好了,勾引王爺就是這個下場。她不是第一個,自然也不是最後一個。而我的手段,自然會一次比一次精湛。」
原本熱鬧的場散了,沈宴卿渾渾噩噩地爬起來。她慢吞吞拖動著殘破不堪的身子,不經意間對上了王爺投過來的探尋視線。
閣樓上,是陸容景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己。
「見面禮還喜歡嗎,卿卿。」陸容景帶著侍衛從閣樓上下來,繞到近前他痴迷地深吸了一口半空中瀰漫的肉香,伸出手惡劣地揉著傷口處焦糊的肉渣,搓到掌心間不斷摩挲。
原本沈宴卿一向平靜的眼中驀地添了幾分戾氣,僵持片刻她壓下思緒,微微欠身,「奴婢,拜見王爺。」
她本是前朝皇帝盛寵下長大的公主,那時她指名要嫁早就情投意合的大將軍陸容景。
他逢人便說她是他的一生所愛,卻不成想她毫無防備走進的是圈套,是步步緊逼,是滅頂之災,是亡國後的屈辱偷生。
大婚之日,十里紅妝後是踏著鮮血屠盡皇城的陸容景。她被綁在城門上,眼睜睜看著從前身邊人一個個慘死喪命。
她眼睛哭出了血,次次尋死卻被陸容景下令救活。他從來都是冷眼看著她折磨自己,只有在性命垂危時才肯出手攔下。
「只要你肯告訴我——」
陸容景眉頭微皺,他看著不卑不亢的沈宴卿,心裡升起莫名的惱火,他咬牙切齒道:「我爹娘的屍骨被安置在何處,我可以考慮暫時饒你一命,讓你安心養傷。」
可沈宴卿只是將身子彎的更低,慘白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異樣的表情,「謝王爺垂憐,但奴婢愚笨不懂王爺所說何意。」
「沈宴卿!」他忍不住低聲怒吼,「你究竟要裝傻到什麼時候,是不是當年我爹娘被人害死的時候,你也這般無動於衷?!」
「王爺說笑了,如果以我今日之身回到過去,我會殺的你們墳頭草都長不出。」
陸容景怒極反笑,「好一個硬骨頭,來人,帶她治傷,傷好之好洗淨給我綁在書房裡。這王府清冷,是時候養上幾個孩子熱鬧熱鬧了。」
沈宴卿眸色一沉,突然洶湧的恨意險些讓她失控。
眾目之下,陸容景肆意揉捏她的身體。哪怕是他離開,她還能察覺到附近的家僕滿臉色相地窺視著自己。
她豈能不恨,總有一天,她要陸容景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她強撐著走了沒幾步就踉蹌地扶著牆壁癱軟下去,渾身鑽心的疼讓她忍不住蜷縮成一團。
「前方何人,還不速速跪拜迴避。」
她聽見刀劍出鞘的寒刃聲,不知又是擋了哪位尊貴之人的路。還未等她起身,就有人開口替她解圍,「罷了,不過可憐人,無需行禮。」
沈宴卿正欲叩謝,抬頭相望卻僵在原地。
「還不快謝過太子。」
身邊的侍衛在催促,沈宴卿這才緩過神。她無措地低下頭,生怕再被人見到自己如此狼狽的模樣,刻意壓低了嗓音說:「謝太子殿下恩澤。」
太子的視線落在她側臉許久,才闊步走開。
……
近幾日王府要為祖母大辦壽宴,之前終日籠罩的壓抑消散了不少。沈宴卿難得過上幾天清淨日子,才從後廚端出來一盤糕點,走在半路上猛地被人拽了過去抵在了涼亭的柱子上。
糕點灑落在地,一雙手死死捂住她的嘴巴,另一隻手不由分說就往她衣服中探去。
「卿卿,我好想你。」
那聲音拖長了尾音,溫柔的讓人忍不住淪陷。
沈宴卿頓時打了個寒顫,這是她連做夢都想碎屍萬段的人。她強壓下心中的噁心,冷聲道:「王爺,現在不是七年前,還請王爺自重。」
她被人強制著轉了身,那熏人的酒氣惹得她眉頭緊鎖。
陸容景眼神迷離,他勾起唇挑逗著,「那公主殿下,允許臣對你有非分之想嗎。」
他火熱的唇輕撩過她的耳尖,卻在即將落在另一張唇上時,被一巴掌甩在了臉上。
沈宴卿顫抖著,死死盯住眼底閃過清醒的陸容景。她無法忘記那些個血流了滿城的日子,無法忘記他抱著父皇的頭顱兇猛索吻的難堪。
他停頓片刻,嘲弄地勾起嘴角,望向了她那被扯的若隱若現的胸口,「傷養的怎麼樣了,能給我生幾個呢。」
「王爺...」沈宴卿難以自控地落下淚來,「求求你,不要用這種方式羞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