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章:二狗對花魁痴心一片
2024-05-25 04:20:49
作者: 霸氣側漏漏你一臉
「是要進城嗎?」
二狗哥兩隻眼睛亮晶晶的,一點鬼主意藏不住。
陳玄心裡想笑,表情卻繃得緊,他冷冷地看著二狗道:「你別告訴我你也要去?」
主意被戳破,張二狗立刻訕訕笑了,磨著陳玄,搖晃他的胳膊,還哪有嘴裡英勇的樣,「哥,我在家躺著都要發霉了,你就帶我進城逛逛唄。」
「你去辦你的正事,我保證不亂走,不添亂!」
在家躺發霉是假的,惦記去找紅瀟樓的花魁才是真的。
瞧著二狗哥臉色慘白,討好的笑容,陳玄心下軟了一片,他抬手揉了揉狗哥兒翹起的一綹頭髮,「行,那你進城以後別亂走!」
「保證不亂走!」
進城以後沒走多一會,張二狗便急吼吼要下馬車,嘴裡儘是藉口不讓人跟著,跟王善磨了好一會,才心滿意足地跳下馬車。
「玄哥兒,這小子著什麼魔了?」
王善看見狗兒哥的背影納悶說道。
陳玄淡笑了下。
能著什麼魔,無非就是戀愛腦發作了。
「玄哥兒,咱們現在去哪兒,去宋府還是孟老闆哪兒?」
「都不去。」
陳玄說:「去府衙。」
紅瀟樓,白日的勾欄沒什麼生意。
一樓的便宜娼女沒有人伺候,都趁著白天,洗刷昨夜弄髒的床單,收拾自己,何小金躺在床上,她現在的屋子跟曾經花魁的住的地方天差地別。
就連窗子都是小小的一扇。
她還不能下床,桌上是曾經的丫鬟,現在已經在二樓掛牌接客的姑娘,小桃送來的稀粥,米粥已經冷卻多時,肚子已經餓到麻木。
但她卻一動不行動。
「何小金,你來客人了!」
門被龜奴敲了三聲,何小金眼眸動了動。
一朝從花魁淪落到一樓與年老色衰的娼妓無二的低等娼妓,永州城裡,能有錢來紅瀟樓嫖一把的男人們,曾經睡不起她,現在排隊的人多得是。
徐鴇子給她救命花了大把銀錢。
正等著借這個機會榨乾她最後的剩餘價值。
只待大夫一句,身體沒大礙,她便要日夜地接客,這一天早晚要來。
房門吱嘎一聲,被推開,何小金眼眸動了動,此刻就算她狠下心咬舌自盡都辦不到了。
床榻上被罩下來個黑影。
「小金姐……」
一道清冽少年音突然響在耳朵里。
何小金睜開雙眼,就見少年笑容趕緊,盈盈地站在床前低頭看著她。
「唔唔……」
她張口說了句,卻沒有一個字能叫人聽懂,張二狗震驚擰眉,「嗓子怎麼了?你嗓子怎麼了?」
何小金兩眼無神地閉了閉眼睛,她原本不想哭的,但兩行淚卻留了下來。
「你怎麼了?」
往常來紅瀟樓,即便撒了大把銀子,都不一定能見到花魁何小金,今日他身上帶傷,還沒尋到合適的地方跳窗,就在街上聽見傳聞,說從前不可一世的何小金,現在只要花倆錢就能睡一覺。
等他生氣進到紅瀟樓里。
說要見何小金,龜奴說她不暫時能接客,不過可以交二兩銀子可以登記排隊,他就覺得不對,現在何小金躺在他面前。
在滿是潮濕腐臭味的一樓偏角房間。
眼窩深陷,菜色的憔悴的面龐,薄削病弱的身軀,何小金還哪有曾經風情萬種的半分樣子。
「我唔,身子**,不行……你**來了?」
張二狗眼裂瞬間瞪大,眼角狠跳,他不可置信地盯著何小金看了好半晌,暴怒的拳頭握緊一言不發,就那樣怒火滔天似的瞪著。
何小金見他不說話。
轉過頭去,眼淚隱匿到枕頭裡,唔唔了兩聲,張二狗聽不清別的,但睡覺兩個字還是清晰地進了耳朵。
「我不睡覺!」
「我不跟你睡覺!」
他一把捏住何小金的下頜,扳過來,怒恨著盯著她,「誰給你弄成這樣的?」
這樣一雙燃燒著怒火的眸子,霎時間震到了何小金心裡,她搖了搖頭,抽泣著鼻子,費力抬起胳膊,挺著頭靠近張二狗。
就在張二狗以為她會告訴自己,是誰把她弄成這樣的時候。
他卻聽見,支唔唔喊著口水的聲音,「命**命就這樣了……」
她的命就這樣了。
「不、不能就這樣!」張二狗哭了,「憑啥就這樣啊,憑啥,你就得這樣,我就得這樣……憑啥咱就要給他們禍害啊……」
張二狗不甘心地哭著。
淚水順著下頜砸到何小金的額頭上。
這個年輕的男人為她哭了,她何小金,這輩子就連被親爹賣掉的時候,都沒見自己的父親回一下頭,現在這這個只見過兩次面的少年,竟然為了她哭了。
眉心上驟然濕潤了下。
二狗猛然怔忪,瞳孔發愣。
是何小金親了他一下。
不含情慾,沒有曲意逢迎的敷衍。
只十分輕緩的親了下。
張二狗抽泣著鼻子,踢掉鞋子,爬到床裡面鑽進被窩,摟住何小金的肩膀,「剛才我多給了龜奴一兩銀子,他說我能在你屋裡待兩個時辰。」
「姐,他們說你身體不舒服,我們今天不睡覺,我給你說說我家裡的情況好不好?」
也不管何小金點沒點頭。
張二狗兀自地開口,「我爹之前是酒樓的大廚,我娘在酒樓幫工,我家在西城有個三間房的院子……我現在跟著我哥,一個月能掙五兩銀子,你想在城裡就在城裡,不想在城裡就在咱家住著。」
絮叨的話語,不知過去了多久。
一低頭,何小金就那樣睡著了,滿臉淚痕,唇角卻勾著弧度。
他不能給他哥添麻煩了。
大陽山的土匪鬧了一場,差不點就要了他哥嫂的命,張二狗掰開何小金的下巴,見到裡面醜陋的半截舌頭,還有滿是紅瘡的口腔,停頓了半晌,然後貼著何小金的肩窩裡唔唔哭了起來。
「你要給何小金贖身?」
徐鴇子打了個哈欠,顯然還沒睡醒,她上下打量面前這個半大孩子,穿的普通的棉布衣裳,可半點瞧不出有錢的樣兒。
「贖身行啊!」
「這個數,沒這個數免談!」
「多少?二百兩?」張二狗吃了一驚,豈料下一刻,就聽面前的老鴇子嗤笑一聲:
搖著插雞毛的腦袋說:「兩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