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穿越異世,初見既新婚
2024-05-25 04:18:43
作者: 霸氣側漏漏你一臉
第一章
三月的豫州,白骨委積,臭穢滿路。
掌心仿佛還殘留鮮血的溫度,戰場上數萬人的廝殺,猶在眼前,不知躲過了多少飛來箭矢,砍下了多少人的頭顱,陳玄才堪堪保住這條命。
是的他穿越了,從正在連軸轉做大手術的軍醫博士,一個眩暈就被迫到了古代的戰場,與數萬災民和死囚一起成了攻城的肉軍。
這幅身體的主人也叫陳玄。
乃是豫州二百里外的永州府普通農家出身,本是讀書人,卻遭人陷害,卷進科舉舞弊案,從十里八村獨一份的童生郎,成了秋季待殺的死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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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宴朝因為香雲散這等毒物國力積弱,胡人大軍壓境,一月之內連破一關七城,原身剛上了戰場就被活活嚇死。
這才叫現代猝死的陳玄借屍還魂。
若不是陳玄有軍人的底子,早不知在絞肉機一般的戰場死了幾個來回了。
「玄哥!還發什麼楞呢!」
肩膀一重,同在戰場僥倖活下來的張二狗勾住他的肩膀,一臉猥瑣地笑道:「今個官媒發女人下來,不光我們這些攻城有功的,鬍子降軍也有份,咱們可得快點再晚些,可就剩下醜八怪了!」
「官媒?」
陳玄略一思索,便有了答案
大宴朝西北大門被胡人強勢撬開,鐵蹄馬踏之處,生靈塗炭,一場仗打了將近一年,不知有多少家庭破碎,百姓流離失所,大量難民應運而生。
千里無雞鳴,白骨露於野。
年初一場旱災使得,讓百姓本就悽慘的境況,更加雪上加霜,旱災戰時的災民還叫人麼?
老人和孩子冠以「菜人」之名。
人肉之價,賤於犬豕。
在這個時期下女人自然就落入最悲慘的境地。
每每大災之年,灰色產業生意往往都能好上幾倍。
沒嫁過人的年輕女人,命運好一些的被官府收攏,發放到各個軍營,許給光棍兵痞,以充當二兩銀子的軍餉。
命運不好的也就無需多言。
剛僥倖從吃人的戰場活下來,官府就給發媳婦,這算是死裡逃生的額外福利?
陳玄瞧著城樓下,站成一排面黃肌瘦的女人們內心苦笑一聲。
「哎,我瞧那個挺好,屁股夠大,屁股大的好生養!」
「我覺著那個不錯,看那肩膀,那骨架,跟地主家的老牛有一拼,正好遣散回鄉地里的活都她來干!」
「我還聽說,現在城外賣女人的可多了,要是行的話,這樣的我可得多領回去幾個,叫這些女人們種地養活我,還能給我生娃,豈不快哉。」
與陳玄站在一處,像對著貨物一般品評的大老粗們,全都是當初從收復豫州城僥倖活下來的死囚肉軍們。
死囚,哪有一個好鳥。
下流露骨的目光,幾乎都要把女人們給盤包漿了。
待挑選的女人們被穿透似的目光打量,紛紛瑟縮著身子,無處躲藏只能唔唔地聲哭著。
每次官府牙婆會領二十個姑娘過來供兵痞子們挑選,被挑走的女人,甭管以後日子如何,也總算是有了個丈夫,算個依靠。
一排姑娘很快被挑完,這一排人里剩下的無不是相貌醜陋,身材幹癟,唯獨一個身段姣好,脖子白皙,身上穿著仍能看出來是粉色絲綢的女子格外顯眼。
「咋樣,有相中的沒?」
二狗子很快湊了過來,身後多了個身量不高但卻十分豐滿的姑娘。
陳玄沒說話,目光仍舊留在那極為顯眼的姑娘身上。
「咋地,你看上她了?」
二狗語氣驚訝。
「她怎麼了?」陳玄問道。
「還怎麼了?」二狗嫌惡道:「要我說你們讀書人就是不務實,模樣好有啥用,你仔細看看她那脖子,那臉全是梅花疹,俺娘可說過,長那東西的不是克夫就是克子。」
「要不是那一身不詳的梅花疹,就那副小模樣,能還能輪到咱們這?早被步兵那幫王八蛋挑走了!」
「梅花疹?」
陳玄挪動兩步,離近些瞧,才看清姑娘露在外面的皮膚的確是有不少顯眼的暗紅斑點。
姑娘臉上的斑點呈暗紅色,猶如雪色中開放的艷梅。
陳玄一眼就看出來,那哪裡是什麼梅花診,完全就是因為營養不良,免疫系統紊亂造成的蕁麻疹。
官媒給軍中發女人,步兵優先,傷兵次之,再然後就是他們這些因戰免罪的死囚,若是這三回都沒被留下,就只能淪為胡人降兵的玩物了。
當然牛鼻子朝天的騎兵
看不上這些灰撲撲的難民女。
視線忽然觸及,陳玄與那紅梅姑娘對視了個正著。
濕漉漉的一雙杏核眼裡面全是絕望與哀求,那女子長得倒是十分美麗,眉目清麗,鼻樑秀挺,許是覺得陳玄會是最後一線希望,她朝著陳玄輕輕解開了一個衣扣,悽然道:「官、官爺,要、要了奴家吧……」
女孩的身子抖得厲害,想是豁出去了尊嚴和臉面。
陳玄眼尖瞧見她緊攥的指縫間夾著一枚鋒利的瓦片。
這時候官府的牙婆又領了一隊姑娘過來,先前這隊女孩預見要成為胡人玩物的悲慘命運,紛紛大哭起來,驚恐之下還有抓著旁邊男人不撒手的。
「大哥、大哥,求你,求你收留我……」
「只要你收留俺,俺當牛做馬伺候你……我不要嫁給胡人,我就是死也不嫁給胡人……」
女人們的哀求聲叫人不忍卒聽。
可不管她們怎麼哀求,仍舊阻止不了命運的齒輪。
與其他哭嚎不止的女孩不同的是,紅梅女孩一聲未哭,見陳玄不為所動,默默系好自己的領扣,手掌滴出鮮血,眼裡顯然是存了死志。
牙婆的鞭子很快落下來。
人群哭鬧不止。
「就她了!」
陳玄的聲音不大不小,卻足以叫所有人都聽見。
「不是,玄哥兒,你咋那麼好色!」二狗看向陳玄的女人,又垂涎又嫌棄,「就是看臉,也不能領個不祥的回家啊!」
「你不好色?」
陳玄抬手在軍中文書那裡摁下手印,粗糙黃紙落了紅印,婚書落成他便和那個女孩的命運徹底綁在一起了。
「不好色,你挑個屁股矮缸一樣的?」
陳玄撥開擋路的二狗子,走到女孩跟前道:「你叫什麼名字?」
這幅身軀跟陳玄前世一般高大,又經幾月戰事磨練,擋在女子身前宛如一座小山般魁梧壯碩。
終於可以擺脫淪落為胡人玩物的命運,
女孩看向陳玄的目光帶著感激,她不敢跟才見過不到半個時辰的丈夫對視,小聲說:
「我叫唐瑾沂。」
「懷瑜握瑾,沂水弦歌?」
陳玄脫口而出。
「你、你知道我名字的典故?」唐瑾沂雙眸倏然亮了起來。
「在一本書上見過。」陳玄見她驟然激動,乾咳了下。
唐瑾沂卻像是找到了某種希望,臉頰緋紅地小聲說:「瑾沂感念郎君大恩大德,奴家雖然沒下過地,但奴家識字!」
「女紅刺繡也做得,若是郎君願意,奴家願意抄書做女工伺候郎君考取功名!」
初見既新婚。
陳玄被她這般激動,弄得像毛頭小子一樣,語氣也莫名僵硬起來,「你先把婚書落了手印,剩下的以後再說。」
「二狗,我今日便要回鄉,你要一起走嗎?」
戰事雖然停歇,但陳玄仔細打聽過,西北關外的胡人大軍,並未完全撤走,聽上層的軍士說起過,朝廷經此一戰元氣大傷,很可能會將部分城池割讓給胡人,以圖休養生息。
若真是割讓,豫州城很可能就會成為,西北抵禦胡人的最後一道防線。
此番收復豫州城,朝廷犒賞三軍,他們這些死囚也因攻城有功,得以脫掉罪籍,願意回鄉的有五兩遣散銀子,不回鄉的也可繼續留在軍中。
雖然脫了罪籍,但身在軍營,又在邊關,保不齊那天小命就得撂在戰場上。
有銀子有女人,誰還願意朝不保夕。
跟陳玄同樣想法的不止一個。
二狗子提前好幾天就在攛掇,領完了遣散銀子、脫罪文書,四個壯漢領著自己的剛到手的女人,站在軍營前面集合。
這五人分別是當過土匪頭子的陳德三,殺妻殺子的王善,偽造官府文書的於煥之,和失手弄死巡撫小妾寵物狗的張二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