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誰怕誰

  「長公主駕到！」

  又是一道太監尖細的嗓音傳遍了整個大廳。

  正在談詩論畫的淡定子們頓時一愣，剛才還熱鬧不已的大廳更是變鴉雀無聲。眾學子們面面相覷，不知道今年這祭月節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一個個大人物都來這裡湊熱鬧！

  先是千年不見面的院長出現了，出現也就出現了，一出現的爆出來的身份就嚇得驚人，居然是北冥國的太子，然後是虞國的公主出現了，不但自己出現了還事著從小生長在道觀的三皇子出現了，這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連長期寡居的長公主也出現在書院裡了，這到底是怎麼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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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公主？

  江瑟瑟微皺了皺眉，不怪她不知道，其實她對整個虞國的皇室人員都沒有什麼太多的印象，實在是虞國的皇家，皇帝不皇帝，妃子不妃子，沒有任何的規矩。她親爹攝政王又狂妄的可以，直接告訴她，只要不是弒君，她闖多大的禍都有她親爹兜著。

  她江瑟瑟不是局限於宅斗，宮斗那種後院的女子，哪會花費精力去浪費在那種人際關係上！

  「知道長公主不？」張公子又賤兮兮地湊了上來，還擠眉弄眼的賣弄的樣子。

  江瑟瑟斜睨了他一眼，覺得自己之前真是眼瞎的可以，怎麼把這麼一個無賴般的人當成了翩翩君子了！虧她之前在天下第一樓時還認為他是一個可塑之才呢，沒想到卻是這麼不靠譜。

  張公子仿佛沒看到江瑟瑟鄙夷的眼神，還是笑得那麼地賤：「長公主可是對咱們大虞有著不朽的功勳的，這在虞國你惹誰都還行，要是惹了長公主，連皇上也幫不了你。」

  江瑟瑟心頭一動：「什麼意思？」

  「長公主為國犧牲，在百姓心中的威望很高，所以你得小心點。」

  「為什麼我要小心點？我堂堂一個男子，還是一個孩子，難道長公主還能自降身份與我計較什麼麼？何況在你的心中，我是那種沒事找事的人麼？」

  「嘻嘻，你會不會惹事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絕對是惹惱了長公主了。」

  「這話怎麼說？」江瑟瑟眉頭一蹙，她雖然不怕什麼長公主長公子的，但怕麻煩啊！她自覺沒有惹過長公主，那麼何來長公主對她不善了呢？

  「你是沒看出來，但我看出來了，我剛才看到長公主進來時仿佛在找人一般，目光落在你的身上後，狠狠地眯了眯，那可是……嘖嘖……凶光畢露啊，兄弟，你可得小心啦，這年頭惹誰都好，就是不能惹上女人，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何況長公主不但是女人還是……」

  說到這時張公子戛然而止，江瑟瑟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繼續說啊……」

  「呵呵，心照不宣，心照不宣……兄弟，我這可是為了你掏心掏肺的好，你不會出賣我吧？」

  「難說！」江瑟瑟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她自然知道張公子雖然這麼說，其實心裡是不怕的。

  「呵呵。」張公子沒皮沒臉的笑，又湊上來道：「咱們都是男人就得心胸寬廣一些，何必跟一個當了五回寡婦的人計較是不是？」

  「什麼五回寡婦？」

  「你不知道麼？」張公子壓抑著驚訝的聲音，一副江瑟瑟怎麼這麼無知的樣子。

  江瑟瑟冷笑，兩手一捏發出咯咯的聲音。

  張公子目光落在了江瑟瑟的小手上，小手倒是雪白粉嫩的，看著挺好看的，只是小手關節發生的聲音有些嚇人。

  「呵呵，別介啊，別生氣，我這就告訴你不就得了？」張公子連忙露出討好的表情，神秘兮兮道：「你知道長公主為什麼在百姓的心目中威信很高麼？」

  江瑟瑟斜睇了他一眼，一副要說快說的樣子。

  「嘻嘻，因為長公主嫁了五回當了五回的寡婦！」

  「噗！」

  正拿著一杯水慢慢抿著的江瑟瑟，一口水噴了出來。

  張公子笑了起來，笑得露出了雪白的牙齒，他是有意選著江瑟瑟喝水的時候說的，果然江瑟瑟出醜了。

  嘿嘿，感覺很爽啊。

  正踏著紅毯走向正座的長公主聽到聲音後，陰冷的目光射了過來，目光落在了江瑟瑟的身上後，狠狠的瞪了眼。

  這一次，不用張公子說，江瑟瑟都能感覺到濃濃的惡意了。江瑟瑟表面沒有任何的表情，心裡卻是有些納悶的，她好象沒有得罪著這個長公主吧？

  不但沒得罪過，她連見都沒見過呢。

  趁著長公主往前走，江瑟瑟看向了張公子：「你倒說說為什麼她嫁了五回卻得了民心？」

  「嘁，這要是在民間那是克夫，可是長公主身上卻成了為國犧牲了。」張公子嗤之以鼻地哼道：「其實說白了就是長公主嫁了五回都是和親的。所以就成了民族的英雄了唄。」

  「……」江瑟瑟眨了眨眼，一副不明白的樣子。

  「這個長公主嫁一個死一個，嫁了五回死了五回夫君，現在明白了吧？」

  「明白了。」

  江瑟瑟腦中一閃，突然想到曾經聽她親爹提起過這個長公主，那時她親爹滿臉的鄙夷之色，明顯是看不上這個長公主的。

  「我跟你說啊，其實說的好聽長公主是為國犧牲，其實她是自己想權力想瘋了才和親的。」張公子一副不屑的樣子壓低嗓音道：「這個長公主是咱們現在虞皇的親姑母，親生母妃姜妃是一個小宮女，只是先帝那時子嗣不易，到了四十了還沒有一個妃子懷上孕，後來聽說姜妃懷了孕，先帝簡直就快高興瘋了，立刻把姜妃從一個沒有品級的小小的宮女封為了妃子，還答應說如果生了龍子就封為貴妃。

  那一陣子姜妃簡直是在宮裡橫著走，再加上御醫斷言姜妃懷的孩子十有八九是龍子，就算連老太后都為了子嗣而避讓三分，先帝更是一高興在長公主還未出生就取了名，取名為虞好男。」

  江瑟瑟的唇狠狠的抽了抽，先帝是多想要一個兒子啊。連孩子的名字里都帶個男字。不過想想也是，先帝一共就生了一兒一女，女的就是長公主，而兒子就是她的親祖父了。不過好在她的祖父與長公主不是一個母妃生的，是當時皇后的親生子。

  江瑟瑟對此表示還是挺滿意的。雖然她並沒有嚴重的等級之分，但是以著長公主這樣的人品，要是還是一母同胞出來的，江瑟瑟覺得還是有些嗝應的。

  張公子又接著道：「可惜啊生出來一看發現是女孩子，當時姜妃就瘋了，到處嚷著是別人換了她的孩子，是皇后嫉妒她有兒子所以陷害她，為此先帝還差點廢了當時的皇后，好在老太后還比較理智，直接插手查了所有參與接生的人，而那些接生的人就算是大刑之下也沒有改口說是換子了，最後太后下了決斷，認定了姜妃就是生的女兒。姜妃為此更是恨上了太后，沒少跟太后作對。

  當時先帝也是縱著姜妃胡鬧，好幾年都不進皇后的寢宮，為了安撫姜妃不但提拔了姜妃母族的人，封了好幾個爵位不說，還把當時準備給龍子的名字也給了長公主。要不是長公主長得越來越象姜妃，先帝到死都還真以為皇后把他的兒子換成了女孩子。不過好在後來長公主的樣貌隨了姜妃，也算是洗清了皇后的冤情，皇后才有機會懷上了咱們的先帝爺，只是先帝……嘖嘖……」

  張公子說到這時，搖了搖頭，又壓低聲音道：「先帝真是十足十的象極了老先帝，把先皇后寵得那是不要不要的，真是難為了咱們的攝政王了。」

  江瑟瑟眼微閃了閃，冷聲道：「你膽子不小啊。」

  「……」張公子笑：「這不是咱們是兄弟麼？是兄弟你就不會出賣我的對不對？」

  江瑟瑟不語，淡淡道：「繼續說長公主的事。」

  「好。說起來這長公主算是三千寵愛在一身，雖然不是皇子卻比任何皇子都過得囂張，就現在的皇子們的日子跟這位長公主比起來，真是小巫見大巫了。聽說長公主那會在宮裡一餐就要吃掉一百隻雞。知道為什麼麼？」

  江瑟瑟冷眼看著他，張公子見自己賣的官子沒得到響應，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因為長公主愛吃雞舌頭，所以每餐要殺一百隻雞，媽呀，這都什麼毛病啊！」

  「跑題了。」

  「噢，對，說嫁人的事怎麼說到吃雞上去了？難道我是餓了？」

  「……」

  「呵呵，繼續啊，這長公主好不容易雞飛狗跳的長到了及笄，有一次出宮玩竟然見到了擺夷國的皇子，這一下讓長公主驚為天人，所以回到宮裡就哭著喊著要嫁給擺夷國的皇子，可是人家擺夷國的皇子是有未婚妻的，而且還是青梅竹馬的未婚妻，人家皇子哪能看得上長公主啊？於是先帝就下旨和親，呵呵。」

  聽著張公子不懷好意的笑聲，江瑟瑟睇了他一眼：「說話就說話，笑得這麼怪異做什麼？」

  「長公主看上了外族的皇子，還哭著喊著要嫁，人家卻還不要娶，怎麼說都是丟人的事，先帝為了讓長公主嫁得好看，居然暗中派兵跑到擺夷國，先把擺夷國打得個落花流水，不敢稍有反抗，然後轉頭又冒充擺夷國的人來攻打夷國，讓咱們邊境的將領假裝失守，這樣先帝就派人去找擺夷國和談，最後和談的結果是長公主為了兩國和平，犧牲自己下嫁和親。」

  「……」江瑟瑟眨了眨眼，半晌沒回過神來。

  「長公主總算是嫁過去了，不過嫁是嫁過去了，你想人家擺夷國皇子自己有著心愛的女人，卻不得不屈服於你長公主而娶了，心裡能好過麼？可想而知擺夷國的皇了對長公主的態度了。本來礙於咱們虞國的面子，人家擺夷國的皇子也不會怎麼著你長公主，最多是冷落而已，可是長公主自己作死，竟然把人家擺夷國皇子心愛的女人給弄死了，於是擺夷國皇子怒而反抗了，用自己的命給長公主下了異種鴛鴦蠱。」

  「那是什麼蠱？」

  「就是讓長公主看到異族的人就會產生愛慕之情，而不管那人的年紀大小都會奮不顧身的那種。」張公子說到這時擠眉弄眼，一副不懷好意的模樣。

  江瑟瑟懷疑地看著他：「你怎麼這麼了解異種鴛鴦蠱啊？你用過？」

  「……」張公子臉一黑：「我用那玩意做什麼？我對異族人沒有興趣好麼？」

  江瑟瑟打量了一番張公子的身材，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道瞭然之色。

  張公子愣了愣，隨後明白江瑟瑟眼裡的意味，怒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就算我身材不如異族女人強壯，但也不能成為我不喜歡異族女人的理由吧！」

  「那你的意思是你還有是有機會喜歡異族女人的？」

  「……」張公子想到異族女子強壯的幾乎比他大出兩倍去的身材，連忙搖了搖頭：「我沒這個意思，我就是慫了，行了不？」

  江瑟瑟眼中閃過一道笑意：「其實異族的人也不是你想像的那五大三粗的吧，最起那個擺夷國的皇子一定是風度翩翩的，不然以著長公主的眼界也不可能看上，是吧？」

  「那擺夷國的皇子是個特例，因為皇子的母親是咱們虞國的人，所以肖母，十分的俊美。但那皇子給長公主下的異種鴛鴦蠱就不一樣了，那母蠱是用各國勇士的純血養大的。」

  「什麼意思？」

  「咳咳。」張公子有些不好意思道：「就是說長公主因為種下了異種鴛鴦蠱後，在選擇男人方面是體型越龐大越喜歡。」

  「……」江瑟瑟默然，不得不說擺夷國的皇子還是真夠狠的，不但想讓長公主丟盡了臉，還想在床上弄死長公主，讓長公主死都擺脫不了一個淫蕩的名聲。

  「擺夷國皇子知道自己給長公主下了蠱那是給擺夷國帶來了災禍，下完蠱後自己就自盡了，先帝知道這事後，雖然雷霆大怒，但人死都死了，也不能真的把擺夷國滅了。於是只能把長公主接回來了。接回來後，找了無數的蠱醫給長公主解蠱，可是都沒有辦法。而這時長狄國的五王爺也使我國，欲與我國修兩國之好，長公主一見五王爺那幾乎跟鐵塔一樣的體型，簡直就跟狗看到了骨頭般的發亮，直嚷著要嫁給長狄的五王爺，五王爺那時都已經是近六十的高齡了，比先帝還年長，長公主可是才十多歲的一朵花，先帝又怎麼捨得？可是偏偏長公主身體裡的蠱毒發作，長公主竟然自己跑到驛站自薦枕席去了，為了防止這醜聞被人知道，先帝於是說長公主為了虞國與長狄的和平，準備下嫁給長狄的五王爺和親。

  這下把長狄的五王爺高興壞了，他本來是想送個長狄的公主來與虞國和親的，沒想到不過浪費一個長狄的公主還得了個虞國的公主回去，樂得幾乎快瘋了。

  五王爺帶著長公主回到了長狄，幾乎是日日春宵，不過五王爺到底是年紀大了，哪受得了中了蠱毒的長公主強烈的需求？一來二去，長公主不但跟長狄的侍衛有了首尾，甚至還和長狄的達官貴人有了不清不楚的關係，把整個長狄搞得烏煙瘴氣，讓長狄王更是氣得不能自已。偏偏長公主身份高貴，又與朝中的大臣有著關係，每每長狄王想懲罰長公主時，都會受到來自朝臣的各種壓力，讓長狄王連懲罰長公主的機會都沒有了。

  如此過了兩年，有一次長公主竟然與自己名譽上的兒子，王府的世子搞在了一起，被五王爺抓了個正著。這下直接就把五王爺給氣死了。

  世子妃一看這樣下去可不行，弄不好自己這個世子妃的地位都保不住，於是就借著五王爺已死不願意浪費了長公主青春的藉口把長公主送了回來，為了怕長公主不願意回去，不但奉送了許多的金銀珠寶還送了一座小小的城池。這城池自然是長狄王授意送的。

  長公主本來在長狄呆著也有些煩了，再加上長狄再好也沒有自己國家自在，於是就從善如流地帶著東西回來了。先帝一見高興不已，不但自己的女兒回來了，還帶了一座城池，這買賣真是太合算了！當下更是把這事宣揚了出去，於是整個虞國的百姓都知道長公主不但為了國家大義和親長狄，還帶著城池回國守寡了。此舉頓時引起了文人墨客的稱讚。

  長公主回國呆了數月後，身體裡的蠱毒又發作了，又碰上了羌國的太子出使虞國，羌國的太子雖然只有三十多歲，但身壯如牛不說還渾身長滿黑毛，遠遠看去就如一頭強壯的大熊 ，當時羌國的太子只是本著與咱們虞國友好相處來的，倒沒想到過在虞國找一個美人回去，畢竟他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知道以著他的長相併不可能被虞國的貴女看上的。只是沒想到他不但簽定了兩國友好的條約，還得到了一個美嬌娘。羌國太子那是高高興興而來，歡歡喜喜而去。於是咱們虞國又是一陣的歡騰，再次為長公主這種犧牲小我而成全大義的精神而感動了。只是沒想到羌國的太子雖然看著身體強壯，但卻禁不住長公主的索求，不到兩年，那太子就精氣消散而亡了，據說死的時候全身瘦的就剩一把骨頭了，我估摸著那太子死時一定後悔娶了長公主，這哪是娶的美嬌娘，分明是娶了個白骨精啊，嘿嘿。」

  張公子不厚道的笑了一會，又道：「羌族有一個習俗，那就是父子之間的妻妾是可以繼承的，也就是說如果老子死了，他的妻妾就由兒子繼承，而兒子死了，老子也能接收兒子的妻妾的。現在羌族的太子死了，其實他的妻妾是可能由羌的王和太子的兒子繼承，羌王那個不過五十多，而羌太子的郡王也有二十多了，所以無論哪個人都是可以繼承羌太子的妻妾的，至於誰繼承哪個妻妾，則由那爺孫兩人自己去協商的。哪知道所有的妻妾都被分掉了，唯有最美的長公主卻沒有一個人肯收。嘿嘿，羌太子這麼年青力壯的身體都被長公主給掏空了，羌王與郡王如何敢收？沒辦法，羌王只能又送了一座城池外帶著各種金銀珠寶把長公主乖乖的送了回來。這一下，長公主又成了有功之臣了，咱們虞國又是一陣的舉國歡慶。後來兩個也都是如此，經歷五嫁之後，長公主的聲名算是遠揚了，不能說是聞名而喪膽吧，但是只要提到和親都能把周邊各個小國的國王給嚇破了膽。長公主嫁了五回，得回了四座城池，對於虞國來說也算是功勞不小了。後來先帝就養著長公主，到處找尋強壯的男人供長公主娛樂，直到長公主五十歲那年那蠱自動死亡後，長公主再也不找男人了。」

  「長公主沒有生下一兒半女麼？」

  「沒有，異種鴛鴦蠱會讓人絕了子嗣的。長公主這輩子都不可能當母親的。噢，對了，長公主的母妃姜妃好象與落雪公主的的母妃是一個家族裡出來的，所以落雪公主算是長公主的晚輩。你自己自求多福吧。嘿嘿。」

  江瑟瑟冷笑了笑。要是真是個征戰沙場收復城池的女將軍，那麼即使是長公主對她再怎麼看不上眼，她江瑟瑟都會敬重長公主數分！現在知道長公主不過是個淫賤的女子，她要是被長公主拿捏住了，那她豈不是丟盡了臨家滿門忠魂的臉？

  一個因淫而得城的人，江瑟瑟想想都覺得髒！

  「你，為何不跪 ！」

  正在江瑟瑟思索之時，前方傳來長公主尖銳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