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不死也得死

  眾人本來還有些遲疑，但一聽是回春堂的大夫都放下了心，畢竟回春堂在京城開了有上百年了，信譽還是有保障的，何況有些大夫還是從皇宮裡退下來的老御醫，怎麼著也不可能壞了自己的名聲幫著江瑟瑟來蒙他們。

  江瑟瑟微勾了勾唇，對於這幫子人的心理，她是了如指掌。

  不一會，回春堂的大夫都絡繹而來了，看著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在酒樓里用餐的客人都真正放下了心來。

  大夫們本來想給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的人看病，不過江瑟瑟制止了。加上周圍的人都非富即貴強烈要求先給他們看，大夫們也就給那些食客一個個看診起來。

  等看完所有人都說沒問題後，眾食客終於長吁了口氣，這下是真正放心了。

  然後江瑟瑟就命人打開了酒樓的門，食客們立刻心照不宣，對著門外就說自己沒有中毒，把自己的隱患給解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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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中看到這一幕的人恨死了江瑟瑟，沒想到江瑟瑟一個小屁孩這麼聰明，一下就瓦解了他們的陰謀，讓他們想弄些人命出來逼著江瑟瑟不但失財還得交出藥膳秘方的計劃給流產了。

  既然大家都沒有事了，回春堂的大夫就都回去了，畢竟京城裡好些權貴都等著他們去看病呢。

  不過回春堂資格最老的大夫耿大夫沒有走，因為他實在看不過去那個被毒藥毒得死去活來，在地上打滾吐沫的食客。

  耿大夫正要給那個食客看病，被江瑟瑟制止了。

  耿大夫皺了皺眉，不悅地看著江瑟瑟：「這位小公子，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不知道小公子阻止老夫救人是為何因？」

  江瑟瑟笑了笑道：「幫助人為快樂之本，本公子也是如此認為，不過這毒藥是這位食客自己服下的，耿大夫如果救下了他，豈不是違反了這位食客的意志，這恐怕不怎麼好吧？」

  本來跟江瑟瑟鬧騰的食客們知道自己差點成為被算計的人，甚至還可能有生命危險後，對暗中對江瑟瑟下毒手的人更是恨之入骨，現在找不到幕後的指使人，但這個中毒的人絕對是跟幕後指使的人是一夥的，於是所有的恨意都轉嫁到了這個中毒的人身上了。

  「是啊，耿大夫，我們知道您是善良 ，可是您再善良也不能好心辦壞事是吧？」

  「對啊，耿大夫，這個人可是自己吃下毒不想活的，您要是救下了他的命，那您就是他的仇人，你這麼做可不怎麼地道啊！」

  「說得沒錯，這人自己不要命了要死，現在你要是救了他，那閻王那裡豈不是少了一條人命？到時閻王爺可得問你賠一條人命的，說不定到時本該經你手治活的人卻因此而死了，耿大夫啊，這人你可不能救啊！」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人家自己要死，耿大夫你管這閒事做什麼？」

  耿大夫被說得無語之極，到底是救人習慣了，看不得那人被毒得死去活來的樣子，遂對江瑟瑟道：「這位小公子，雖然老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這人要是死在你的酒樓里總是不好，不如救活了他，再找衙門來問責他如何？」

  江瑟瑟勾唇一笑：「到我的酒樓來找事，以死相逼，我還要救他的命，那豈不是顯得我很好說話，以後是個人都能在我的頭上拉屎？耿大夫，不好意思，這個人不能救！而且，他今天不死也得死！」

  說到最後一句，江瑟瑟臉上浮起一抹嗜血的兇殘。

  耿大夫大吃一驚，沒想到江瑟瑟這麼一個小小的男孩竟然心狠如此！

  「小公子！」

  「不要勸了，耿大夫，你心地善良是你的事，你願意樂善好施也是你的是，但是我覺得做人就得為他所做所為負責任！這個人既然當初打定主意要服毒來害我天然居，那就要有承受天然居打擊報復的覺悟！」

  眾人聽了群皆譁然，這世上多的是說一套做一套，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人，按說以著天然居剛開張的情況下，作為天然居的主人應該儘量向世人展示和藹可親的一面，甚至以德報怨的風度。

  可是偏偏江瑟瑟卻反其道而行之，根本不在意流言誹語，反而手狠手辣，讓眾人在暗自警惕的同時，又對江瑟瑟多了一層的忌憚。

  而這也正是江瑟瑟要達到的目的，善？那是對友好的人發放的！對於本來就帶著惡意來的人，江瑟瑟又不是菩薩哪來的以德報怨的胸懷？

  何況這種事不狠狠的打擊一回，後面更會有層出不窮的事找上門來。江瑟瑟是來求財的，可不是來沒事找人掐架的！所以江瑟瑟認為一定做到快，狠，准，把所有的事扼殺在萌芽之中！

  你不是想拿死人說事麼？那就讓你死個透！這年頭，就比誰比誰更狠！

  江瑟瑟眸中迸射出一股兇殘的冷芒。

  這時有人看不過去道：「這位小公子，雖然說我們是沒有中毒，但你也不能證明這人是自己服了毒來陷害你的啊？說不定就是在你這裡中了毒了呢？畢竟所有的事都是聽你一人之詞，這要想服眾還得拿出證據來，畢竟這也是一條人命！」

  這麼一說，眾人也紛紛醒悟過來，是啊，他們沒中毒是事實，但也不能證明有人陷害天然居啊？也許這個中毒的人是吃了天然居的藥膳中毒的呢？

  江瑟瑟也不惱，其實就算是沒有人出頭說中毒的事，她也會把這事處理的漂漂亮亮的，她做事可不會留下一個尾巴讓人詬病的。

  江瑟瑟笑了笑道：「這位公子問的好，來人，給這位公子免單，並送這位公子一份豪華餐，下回公子可帶著家人一起來享用。」

  這話一出口，眾人都對那人露出羨慕之色。要知道來天然居吃飯有三不易，第一，排隊不易，因為人實在太多。第二，吃到想吃的不易，因為每樣菜是限量的，第三是最不易的，那就是天然居的豪華餐想訂上不易！那可是最養生的套餐，居然裡面一道湯是用了八十八種貴重的藥材熬了八天八夜才製成的。不但味美無比，而且十分的養生。據說吃過的人中有一個沉年舊疴竟然治好了，一時間趨之若鶩成為天然居最火爆的套餐。只是這套餐準備不易，天然居開業時就說了，一個月就做四回，想訂的人都排到了五年之後去了。

  來這裡吃的人都是認可這裡藥膳的，聽到這個書生不過提出了異議就得到這麼一個天大的好處，自然是十分的羨慕的。心裡都暗自懊惱，這話怎麼不是自已先說出來呢？

  那個被送餐的書生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紅著臉道：「那就多謝小公子了，不過美意收下了，不過該給我們的說法還是得小公子給出來，不管怎麼說，對天然居也是有好處的。」

  「這位公子說得不錯。」江瑟瑟笑道：「既然這樣，那麼就等衙役來了，讓我證明給大家看。」

  話音才落，御林軍就走了進來。

  看到江瑟瑟後，御林軍的統領溫良微微一愣，別人不認識江瑟瑟，溫良怎麼可能不認識？作為京中的御林軍統領第一個就得認識所有不能得罪的人的面孔，背離所有京中要人的名字。

  這江瑟瑟就是他所必須認識的人之一啊。

  他拱了拱手正要對江瑟瑟行禮，江瑟瑟及時走了上來：「這位統領辛苦了。」

  溫統領一聽這話，江瑟瑟是不想讓眾人知道她的身份。溫統領也是聰明的人，很有眼色的不再行禮了，而是客氣地問：「聽說天然居發生了中毒事件，本統領過來看看。」

  江瑟瑟指著在那裡吐白沫的食客道：「溫統領，就是這個人自己服毒想來陷害我們天然居。」

  溫統領走到了那個中毒食客的身邊，看了一眼，詫異道：「賈三？」

  「怎麼？溫統領認識這人？」

  「這人是賈娘娘的庶弟，一向在京城很是活躍 。」

  江瑟瑟唇微勾了勾，怪不得明明是陷害他們天然居，居然連死也捨不得，原來是賈妃的親弟弟！對麵食為天酒樓可是賈家的產業，看來這次對天然居出手的應該是賈家了。

  賈家？

  呵呵，設計了天然居就想全身而退了麼?做夢！

  「耿大夫也在啊？」這時溫統領看到了耿大夫，拱手道：「既然耿大夫在，不如看看這賈三中了什麼毒，有沒有救吧？」

  耿大夫看了眼江瑟瑟道：「溫統領，不是老夫不救賈公子，實在是這位小公子不讓救啊。」

  溫統領一驚，別人不知道這個小祖宗，他可是知道的，要是真是江瑟瑟不讓救，那這個賈三可就死定了。

  不過賈三可是宮裡賈娘娘的親弟弟，這兩邊都是權貴，可不是他這個小小的統領能夠得罪得了的。

  「這位公子……」溫統領看向了江瑟瑟，試圖說些好話。

  江瑟瑟不等溫統領說完，就打斷道：「溫統領，有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今天請溫統領來可不是救人的，溫統領是保護皇城安全的，保護我們這些納稅人財物安全的，可不是救死扶傷的大夫。」

  溫統領一聽江瑟瑟這話，知道想救賈三是不可能的了。

  心裡不禁對賈三默哀了須臾，心想著這賈三這個紈絝什麼人不好惹，偏偏要惹這個小祖宗？沒看這個小祖宗被攝政王捧在心尖尖上疼麼？

  攝政王也真的是，這麼多的親生兒女不疼全送出去了，偏偏疼一個才認回來的女兒。

  不過也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御林軍統領該操的心。

  溫統領對著江瑟瑟拱了拱手道：「那公子想怎麼做？」

  「這查案辦案自然是溫統領的事，我只想要一個清白而已。」

  溫統領苦笑不已，看來剛才他想幫賈三的意圖得罪了這位小祖宗了，給他出難題了。

  只要他確認了賈三的罪行，那麼就得罪了宮裡的賈妃了， 這位小祖宗是逼著他站隊呢。

  得，賈妃再厲害也厲害不過攝政王，何況賈妃也不是皇上得寵的妃子，而這個賈三奸淫擄掠吃喝嫖賭算算樣樣精通，不是什麼好東西，手上也沾了數條人命，死了也算是他為民除害了。

  「耿大夫，麻煩您幫著看看這賈三是中了什麼毒吧。」

  耿大夫雖然有心救人，但是江瑟瑟不讓救，溫統領也沒說讓救，知道賈三這命是交待在這裡了，遂嘆了口氣蹲了下來。

  他搭上了賈三的脈，賈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耿大夫微微一愣後，自嘲一笑，他真是咸吃蘿蔔操淡心，人家賈三根本不領他的情不說，還想著威脅他呢。

  這毒……

  耿大夫搖了搖頭，站了起來：「其實賈三中的毒根本……」

  「根本就無解！」江瑟瑟不等耿大夫說完，就接著道：「斷腸散，吃下就肝腸寸斷，而且死前會口吐白沫，痛苦痙攣不已， 不知道我說得對不對？耿大夫？」

  江瑟瑟說這話時，眼睛淡淡地掃向了耿大夫，雖然看似平淡無波，但卻暗藏著威脅之意。

  耿大夫一驚，這賈三明明只是吃了白唇之毒，只是樣子看著中毒很深，其實回去多喝幾杯水就解了，為什麼這位小公子卻要說成斷腸之毒呢？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麼？

  不過還未等耿大夫明白過來，就聽江瑟瑟道：「溫統領，我有辦法證明賈三是自己服的斷腸散。」

  「公子請講。」

  「斷腸散之毒十分的厲害，眾人只知服用之後寸腸寸斷，而且還無藥可救，卻不知道斷腸散還有一個特點。」

  「什麼特點？」

  「就是碰到過斷腸散的人，手指會發黑，而且這種情況會持續兩天，不信你可以問耿大夫。」

  溫統領看向了耿大夫，耿大夫一聽涉及到專業知識，連忙點頭道：「這位小公子說得不錯，斷腸散確實有這種功能。」

  江瑟瑟微微一笑道：「那麼，是不是這賈三自己給自己下毒來誣陷我，就很容易查出來了，只要溫統領查探賈三的手就知道了，我就不信他還能用嘴從懷中取出毒藥然後自己吞下去不經手！」

  眾人一聽，都看向了賈三的手。

  賈三自己給自己下的毒怎麼可能不知道是什麼毒 ？一聽江瑟瑟這麼說，立刻把手伸了出來，看也不看就啞著嗓子道：「我根本沒服什麼斷腸散，我是吃了天然居的藥膳中的毒。」

  眾人聽了都露出了怪異的神色。

  這時賈三急道：「你們怎麼不相信我呢？你們可親眼看到了我剛才口吐白沫了，我還痛得痙攣了，這就是吃了他們天然居下了毒的藥膳啊。我可沒給自己下什麼斷腸散……呃……我的肚子怎麼這麼疼……啊……救命啊……疼死我了……來人，快來人……救命啊……」

  賈三收回手，拼命的摳著自己的喉嚨，這時，他的眼珠子突然突了起來，他驚恐地發現自己的手指竟然全是黑的，而且以肉眼可見速度在漫延，直向他的手臂延伸……

  「賈三，你為了家族真是蠻拼的，居然親自服用了斷腸散來誣陷我天然居……唉……我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我是該敬佩你為家族奉獻的精神呢？還是該說你蠢呢？」

  江瑟瑟居高臨下，神情冷漠地看著賈三疼得滿地打滾，嘴裡卻說著可惜的話。

  「救……」賈三伸出了手，伸向了江瑟瑟，卻在伸直的瞬間突然軟了下去，然後再無聲息。

  他的眼珠死死的突著，向著江瑟瑟的方向，到死，他才知道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

  江瑟瑟慢慢的轉過了身，看向了溫統領：「溫統領，賈三死於自己給自己下的斷腸散，雖然他想陷害天然居未成，但我也不是不依不饒的人，所以這人還是你帶回去吧。」

  溫統領的唇狠狠地抽了抽，人家賈三明明只是給自己下了無關痛癢的毒，你生生把賈三給毒死了，你還說自己不是不依不饒的人？

  不過江瑟瑟他得罪不起，既然眾人願意相信江瑟瑟的說辭，賈三也死了，那也就只能這樣了。

  溫統領來得快去得也快，只是去時比來時多一人……噢，不，多了一具屍體而已。

  至於溫統領怎麼頭疼向賈家解釋那是溫統領的事，江瑟瑟並在關心，她看向了目瞪口呆地耿大夫，微微一笑：「賈三自作孽不可活，耿大夫已經盡力了。您說是不是？」

  耿大夫猛得看向了江瑟瑟，明明是一個美若天仙的小公子，怎麼心這麼狠呢？當著溫統領的面就殺了賈三，這手段……

  耿大夫打了個激靈，連忙對著江瑟瑟說了句場面話就跟後面有鬼追一般的跑了。

  江瑟瑟定定地看著他的背影，微抿了抿唇。

  看熱鬧的人終於得到了一個答案，覺得一切都圓滿了。

  那個本來質疑江瑟瑟的書生走到了江瑟瑟的面前，歉然道：「這位小公子，剛才是我的錯，我不該懷疑你們天然居。不過好在真相大白了，真是蒼天有眼。」

  江瑟瑟笑道：「公子不必放在心上，公子只是做了所有人都會做的事而已。」

  這話不但這個書生聽了舒服，連邊上看熱鬧的眾人也聽了很舒服。

  江瑟瑟眼微閃了閃道：「今天讓大家受驚了，所以今天大家所吃的都免單了。而且我宣布，天然居開業一年中，每天我會定時抽獎三次，抽到獎的可以免費品嘗我們天然居新出了藥膳，並可以由本公子親自診脈製作適合的藥膳。」

  「……」

  眾人先是一愣，隨後歡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