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奶娘求情

  看來她做人真是很失敗，對江朱玉挖心挖肺的好，江朱玉喪心病狂地要了她的命；對二姨娘全心全意的好，二姨娘卻費盡心機地算計著她走向了人生的顛峰；對江紫玉不遺餘力的疼愛，江紫玉卻裝痴賣傻的毀她名譽；就連身邊一個小小的奴才，也因為她對待的太好養大了心，稍有不滿竟然敢對主子有了恨毒之意。

  她真是太慈善了！善良到誰都敢隨意的暗算她！終於把真正對她好的人都送上了絕路。

  她慢慢地站了起來，走到了玲瓏的身邊，揚起手，狠狠地給了玲瓏一個巴掌：「按著這個力度打！打到我滿意！」

  說完，拿起了手絹輕擦了擦手，轉身而去。

  玲瓏怔怔地捂著自己的臉，盯著江瑟瑟遠去的背影，這一次眼中沒有了怨恨，全是驚恐之色。

  身後，傳來玲瓏用力扇自己耳光的聲音，江瑟瑟站在院中，茫然地看著天際，遠處一群大雁飛過，發出一陣陣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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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粉妝走到了江瑟瑟的身邊，支支吾吾的樣子。

  「怎麼？你想替玲瓏求情？」江瑟瑟收回了遠眺的目光，對著粉妝微微一笑，並伸手替她把歪著的銀釵扶正了。

  粉妝臉微紅了紅，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江瑟瑟，見江瑟瑟目光溫柔似水，沒有生氣的樣子，才道：「這般打下去臉該毀了，雖然玲瓏這事做得不地道，但總是王嬤嬤的親生女兒，奴婢怕……」

  江瑟瑟微嘆了口氣接著道：「你怕王嬤嬤傷心之下對我產生不滿是麼？」

  粉妝點了點頭，低聲道：「以前小姐總把二姨娘她們當成好的，奴婢們說什么小姐也聽不進去，現在小姐終於看清楚了，可是這院裡除了王嬤嬤和我們四個人其餘全是二姨娘送進來的，這裡面的丫環婆子要挑出向著小姐的人估計也挑不出幾個，要是再讓王嬤嬤跟小姐離了心，奴婢怕小姐的處境更是艱難了。」

  「那依玉琢的意思該怎麼辦呢？」

  「玲瓏是個心大的，留在小姐身邊定然會給小姐惹禍，不如等小姐把這院中的人都清理一番，再想法子把玲瓏指派他處去，那時小姐身邊的人也得用了，便是王嬤嬤有些什麼想法對小姐的影響也不甚大了。」

  「哎呦，看不出咱們玉琢還是個有手段的人兒呢。」江瑟瑟見玉琢明明年紀很小，還一派老成的樣子，不禁拿玉琢打起了趣來。

  玉琢臉一下紅了，嗔怒地瞪了眼江瑟瑟：「小姐又欺負奴婢了，明明是小姐讓奴婢說的，現在卻又取笑起奴婢來了，以後奴婢不說了行麼？」

  說完嘟著嘴就要離開，卻被江瑟瑟一把拽住，嬌笑道：「好姐姐，是我的錯行了不？我向玉琢姐姐陪禮了。」

  聽江瑟瑟叫自己好姐姐，玉琢一下臉脹得通紅，幾乎快滴出血來了，嗔道：「小姐這是哪學來的輕狂樣，不象大家的小姐倒象是那些紈絝的公子哥！」

  明眸走過來，對著玉琢後腦就是輕輕一巴掌，啐道：「沒大沒小，你這小蹄子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斥責起小姐來，你也不看看你這小身子骨能承受得起麼？」

  「明眸姐姐！」玉琢被這麼一說更是不好意思了，跺了跺腳，一溜煙的跑了。

  江瑟瑟笑眯眯地看著玉琢活生生靈動的背影，心裡柔軟之極。

  「小姐，您可別寵著玉琢這小丫頭，本來就無法無天了，到時再仗著您的寵愛，到時候真不知天高地厚了。」

  明眸年紀最大，又是丫環出生，自然最是明白一些奴婢被養得心大的例子，眼前的玲瓏不就是最直接的證明麼？

  「沒事，我願意寵著她。」江瑟瑟笑著回過頭，一把拽住了明眸，笑嬉嬉道：「我也願意寵著明眸姐姐呢，你也是我的好姐姐。」

  「小姐……」這次換明眸臉紅了，嬌嗔地瞪了眼江瑟瑟：「越來越不象話了，逮誰都叫好姐姐，真當自己是那些個不務正形的浪蕩子不成？到時養得奴才心大欺主了，有你哭的時候。」

  「我知道你們不會的。」江瑟瑟笑得自信，眼底隱藏著一份傷感。

  前世她的四大丫環都為她沒了命，她這輩子疼她們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防著她們？

  突然，她心頭一松，心底一下開闊起來，原來不是她的善良成為別人踩踏她的理由，而是那些人本身就是狼心狗肺的人！就算待她們再好，她們也會認為是理所當然，所以她們會心安理得的享受著她給予的一切，還能毫無心理負擔的算計她，謀害她，踩著她的血肉往上爬。

  「小姐，王嬤嬤求見。」

  江瑟瑟眼微閃了閃，輕嘆，該來了的還是來了：「讓她進來吧。」

  不一會，皓齒領著王嬤嬤走入了內院。

  看著王嬤嬤越來越近，江瑟瑟的神情微動，此時的王嬤嬤還很年輕，才不過二十七八歲，因著是她奶娘的關係，吃喝都是比一般的丫環婆子好，所以一直氣色不錯，看得比真實年紀還年輕了許多，只是如今的臉上多了幾分愧疚之色。

  「小姐……」就在江瑟瑟打量著王嬤嬤時，王嬤嬤已然到了她的面前，直接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王嬤嬤是個忠厚的，也是個忠心的，所以即使身為她院中的老人，卻從來沒有仗著她的勢作威作福，相反還全心全意地為著她著想。

  甚至前世王嬤嬤因為不願意背叛江瑟瑟，而被江朱玉活活的燒死了。

  想到這裡，她嘆了口氣，站了起來，走到了王嬤嬤的身邊，扶著王嬤嬤的手，輕道：「嬤嬤這是做什麼？快快請起吧。」

  「不，不，老奴罪該萬死，求小姐責罰。」王嬤嬤羞愧的搖著頭，淚流滿面：「玲瓏這丫頭做下如此之事，老奴就算是死了也無顏去見夫人，求小姐狠狠的責罰老奴吧。」

  「嬤嬤這是做什麼？可是生氣我責罰玲瓏之事？」見王嬤嬤只是求罰並不起身，江瑟瑟面色微冷。

  王嬤嬤身體一僵，忙不迭地磕起了頭，只是哭道：「老奴決不敢有這心思，玲瓏這死丫頭犯下了大錯，小姐懲罰她也是份所應當，老奴不敢求情，只想老奴慚愧沒有管教好她，所以求小姐責罰。」

  江瑟瑟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了，眼微閉了閉，暗嘆，王嬤嬤終究是怨上了她了。罷了，本來念著王嬤嬤前世為她所累而死的情份，她也準備放過了玲瓏，如今不過是讓她們一家提早離去而已。

  她淡淡地道：「明眸，去讓玲瓏出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