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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陌生的馬車

2024-04-30 00:47:00 作者: 非常的特別

  尤其是馬車四角上嵌著的四顆昏昏暗暗,泛著黃暈的珠子,在雨幕中更是有種森然的鬼氣……

  那些雨飄到珠子上竟然拐彎了……

  其實不識貨的人會害怕,要是識貨的人看了就不會害怕了,不過卻會驚的連眼珠子都掉在地上,因為這四顆拳頭大的珠子竟然是名揚天下的避水珠!

  

  據說普天之下也僅有碩果僅存的八顆避水珠了,且分散於各個人之手作為傳家寶一樣的收藏起來。

  可是誰能想到被天下權貴趨之若鶩,求之不得的避水珠竟然被人隨隨便便當成擋雨的工具,而且一出手就是四顆!

  這讓人不禁猜想車中人的身份是如何的貴不可攀!

  趕車的是一個高大的青年男子,相貌英挺,目光如矩,一看就是一個精明強幹的人,尤其是在這環境中,更是不斷的釋放出一絲絲殺戮之氣,怎麼看都不象是趕車的馬夫!

  要是換上華美的衣服,就算是皇城裡那些高門大戶里的嫡子也多有不及!

  不過青年男子對著馬車中說話時,那股子釋放出的冷氣瞬間就散了開去,變得恭敬不已:「主子,有一群人在追一個孩子。」

  馬車裡沉默了一會,良久才蹦出一個字:「嗯」

  透過雨幕,聲音淡雅如蘭,聲線更是醇厚如百年美酒,如水擊泉石清幽迷離,只這聲音要是用來哄騙女子,估計天下女子都會心甘情願為他去死。

  不過聲音雖然好聽,卻冷得仿佛移動大冰塊毫無熱息。

  一個小孩子被一幫人追殺,有點同情心的人不是都應該拔刀相助麼?!

  怎麼弄了半天就憋出一個「嗯」字呢?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青年男子聽到主子這麼說也就不再說一句話了,他本來也不是什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熱心人,只是實在看不過這麼多的男人追一個小孩子才多此一舉的,既然主子說不管,他自然也不會管了。

  就在青年男子準備趕著馬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時,只聽馬車中傳來兩個字:「小白。」

  青年男子唇角狠狠的抽了抽,悶聲道:「主子,屬下叫白逸風。」

  言下之意是別叫我小白了。

  「爺知道,小白。」

  「……」

  小白想哭的心都有了,這主子是有意呢還是有意呢,還是有意呢?

  馬車中又傳來男子無波的聲音「那孩子多大了?」

  小白的心咯噔一下,主子居然對別人有了興趣!立馬精神了:「回主子話,屬下不能確定,不過看身量差不多八九歲吧。」

  「八九歲?」說完這句話後馬車中又沉默了。

  小白哭喪著臉在一邊等著,主子這是啥意思?到底是想救呢還是不想救呢?天下誰都以為他侍候這個主子最幸福,主子從來不多話,什麼都讓他們拿主意,仿佛他們才是主子似的。

  可是天知道他們是多麼的痛苦,每次都要琢磨主子的意思,他們都快成為主子肚子裡的蛔蟲了!

  正出神著,耳邊傳來一道天雷滾滾的話來:「爺該有一個兒子了!」

  小白先是一愣,隨後激動道:「主子,您終於想通了,要找女人了?」

  「女人麻煩,爺直接認。」

  「啥?」小白傻在那裡,腦子有些呆滯,該不會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吧?隨後主子冷漠的聲音破滅了他的祈禱。

  「就那個孩子了!」

  小白的唇狂抽,只想大吼,認的兒子有自己親生的好麼?您要這麼做,豈不是如了您那些心懷叵測的兄弟的願,真的絕了後?

  小白悶聲悶氣道:「主子您自己才十八歲。」

  言下之意,你收養一個八九歲的孩子當兒子,你好意思麼?再說了他只看著那孩子象八九歲,要是那孩子的長得慢,其實十一二歲了,這天下有差五六歲的父子麼?

  「嗯,十八歲了,該有兒子了。」

  小白的額頭一陣黑線,這是哪跟哪啊?他們說的不是一件事好麼?

  「去看看,活下來就是本爺的兒子。」

  「如果死了呢?」小白衝口而出一句白痴之極的話。

  馬車中再也沒聲了,明顯是不想跟他這種低智商的人多說一句。

  江瑟瑟拼命地駕馬疾駛,沖向了前方。

  「嘶!」黑馬一陣的長嘶,在飛快地奔跑中突然停止,揚起了前蹄,馬身與地面成垂直狀,江瑟瑟措不及防,一個後仰,後腦狠狠的撞在了馬臀上,差點把她撞暈過去。

  這也罷了,更危險的是竟然差點被顛下馬去,幸虧她沒有把纏在身上的韁繩給解了,否則不但摔下馬,而且有可能被煩燥的黑馬踩成了肉泥。

  黑馬暴燥地在原地打著轉,一聲聲的長嘶著,鼻中噴出的氣息,在雨中化為一道道的熱息,轉眼間就被雨水打落,消失。

  江瑟瑟輕拍了拍黑馬,安撫著它,待它稍微安定下,才有機會觀察左右,一見之下,不禁苦笑,怪不得黑馬不往前去了,竟然到了懸崖邊,這是老天在跟她開玩笑麼?

  她好不容易決定用這具身體好好的活著了,居然又被追入了絕地!

  「快追啊,那小鬼跑不了了,前面是奪命崖,我們就在那裡把他圍上!」

  透過嘩嘩的雨聲,遠處傳來了黑衣人的叫囂聲。

  前是絕路,後有追兵,江瑟瑟倒更加的鎮靜了。

  她眯了眯眼,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撫著黑馬的頸毛。

  許是黑馬流血過多,又許是累極了,黑馬竟然靜靜的站在那裡,卻用濕漉漉的眼看著江瑟瑟,透著親切。

  江瑟瑟心頭一動,這馬……似乎跟這身體是認識的……

  目光里划過一道憐憫之色,點了黑馬的幾處穴道,這身體沒有什麼內力,但她的認穴本領卻是刻入她的骨血中的。身為大將軍的外甥女又怎麼不可能知道馬匹的穴位,如何減輕馬匹的痛苦,減緩流血的速度呢?

  黑馬在她幾下點穴後,血流的速度減慢了,痛感也減輕了許多,也更安靜了,甚至還低著頭就著腳下的草吃了起來。

  江瑟瑟不禁勾了勾唇,這黑馬倒是心大的,受這麼重的傷還能吃得下草!

  輕撫了撫黑馬的毛,眸,卻透過雨幕放射出犀利如刀的光,射向了越來越近的追兵。

  黑衣人已然到了她的面前,在離她十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居然圍成了半弧形,一個個戒備地打量著她。

  十幾個大男人這麼謹慎地對待她一個弱質孩童,說出去真是讓人笑掉了大牙,可是他們卻真的不敢有絲毫的怠懈,這孩子邪門了,他們這幾十年接過各種的活,但沒碰上過江瑟瑟這樣的事。

  江瑟瑟冷冷一笑,挺直了腰。

  狂風暴雨呼嘯天地,銀河萬里傾盆倒泄,颶風彪悍,雷雨交加,暗沉高峻的懸崖之下站著一個孱弱的孩童,十幾個人高馬大的黑衣人卻警惕地與她對恃。

  一切仿佛靜止……

  「哈哈哈……」江瑟瑟突然大笑了起來,清脆的嗓音透過密集的暴雨穿透了眾人的耳膜,一股強大的威壓鋪天蓋地的襲向了四周,擴散!

  「呱呱……」

  早就躲雨而深藏密林中的無數飛鳥竟然大叫著衝出了樹林,遮天蔽日的翅膀讓天際更加的暗沉,一陣撲哧後消失在雨幕之中……

  那是怎麼樣的一個孩子啊!明明不足十歲的稚齡,可是身上卻散發出來就算是成人也無法擁有的凜冽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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