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六章：天意

  此時，大殿內的道長們，也都紛紛走了出來，葉修緣站在那裡，和許紅裳正在小聲說著一些什麼。

  楚明夷走到林如酥的身邊，林如酥站起身來，面露笑容。

  「走吧，回去吧。」

  楚明夷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淡淡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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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如酥點了點頭，然後將瓜子袋子放入了上衣口袋。

  那大殿中，葉修緣看著許紅裳，皺著眉頭，額頭上道道皺紋，他說道，「紅裳，你就兩顆一起吃，這樣抑鬱症肯定能好，這樣你雖然忘記了我，但你還是那個你，我還記得你，就當我們重新開了一段感情，不好嗎？」

  許紅裳使勁搖著頭，眼中淚光閃動，「我不要，我寧願忍受這病的折磨，我也像記得你的所有，我很難保證，當我失憶了以後，還會再次愛上你。」

  葉修緣定定看著她，認真道，「你會的，我確定你這樣的女人，即便重新遇見我千次萬次，也一定還會愛上我，我也會像從前一樣對你，我發誓！」

  許紅裳抬頭望著他的眼眸，皺起眉頭，忽然露出痛苦的表情，「修緣，你別再說了，我不可能兩顆一起吃的，我們從前的每段記憶，都是我生命中最珍貴的東西，沒有這些，我就是一個沒有靈魂的空殼。」

  葉修緣終是感到無奈至極，他長嘆一口氣，轉過身來，從桌上拿起那兩顆仙丹。

  隨後他找來一個檀木盒子，將兩顆仙丹，都放進了盒子裡面。

  這樣事之後，那兩顆混在一起的仙丹，也在眾弟子之間紛紛傳開，大家也有著很多的看法。

  「丹帝的仙丹，那估計真的能藥到病除，問題是，這個丹帝也真是糊裡糊塗，自己的丹藥，不標記功效。」

  「高手的性情，我們還是不要質疑了吧，他把兩顆仙丹都給了，我倒是認為此人非常大氣。」

  「我們要不想想辦法，把那顆甘露丹給找出來呢？」

  「人家楚道長精通玄門五術的『醫』術，他都沒有辦法分出來，我們能有什麼辦法？」

  「丹帝後來去哪了？誰有見到啊？我有肩周炎，一下雨就疼，真想問他要一顆。」

  「據說他神龍見首不見尾，他要是走了，你一定找不到他。」

  楚明夷此時在廂房中，一個人坐在桌邊，桌上的檀香裊裊升騰著，林如酥正坐在床邊，正在疊衣服。

  楚明夷心中仍然在想著那兩顆丹藥，明明就是看到了希望，而且這個希望幾乎就觸手可及，可是，卻沒辦法拿到。

  楚明夷的觀點也是，最好還是不要兩顆一起吃，畢竟記憶對每個人來說，都彌足珍貴，更何況許紅裳又是那麼愛葉修緣。

  「或許，再等等，沒準就有奇蹟發生，有辦法分辨這兩顆仙丹了。」

  楚明夷將右手放在桌上，面色平靜地說道。

  就這樣，整個松風觀這一天，都在談論丹帝的傳聞，以及他把仙丹搞混了的事。

  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楚明夷起床的時候，就聽見院子裡傳來了狗叫聲。

  「汪！汪！汪！」

  楚明夷走出廂房，去看了一眼。

  就見許多弟子們，都圍著一條大黃狗，正在紛紛議論著。

  那條狗抬著頭，眼神緊張地看著面前的眾弟子，還在不斷的叫著，甚至從喉嚨里發出低吼的聲音。

  楚明夷走過來，隨意問了一個身旁的弟子，他說道，「怎麼了？不就是狗叫嗎？為什麼都圍著看？」

  那弟子看向楚明夷，然後恭敬道，「楚道長，這狗是三師兄錢豐年的養的狗，它今天早上開始，見人就叫，充滿了敵意，一直守著這顆松樹，是不是瘋了？從前它從來都不這樣的。」

  楚明夷看著這條路，眼中露出疑惑，他掐出指訣，使出『醫』術，透視這這條狗的腦子。

  這狗沒瘋，不過好像腦子裡一直在重複一句話，「這是哪，這些人到底是誰，這顆松樹我撒了尿，是我的領地，他們為什麼要侵犯我的領地。」

  三弟子錢豐年此時也從外面辦事回來，看著自己的大黃狗，就要上前去安撫，然後那大黃狗忽然瞪大雙眼，然後猛然一口咬向三弟子。

  「小虎你怎麼了？連我都咬？」

  錢豐年忽然縮回手，然後一臉震驚地看著這個大黃狗。

  「汪！汪！汪！」

  大黃狗還是站在原地，不斷轉頭看著四周，眼神沖忙了戒備。

  楚明夷皺起眉頭，心中忽然冒出了一個想法，這想法頗為奇怪，而且似乎也不太可能。

  弟子們圍成一個圈，大黃狗就站在松樹邊，它既不想離開，但也絕不讓任何人靠近。

  這個時候，就見遠處葉修緣快步走來，眼神有些難過一般，他說道，「楚道友，我那兩顆仙丹，放在房間裡，竟然莫名其妙丟了一顆。」

  楚明夷皺起眉頭，忽然道，「會不會是，許紅裳為了賭運氣，偷偷吃掉了其中的一顆？」

  葉修緣聽見那邊的狗，一直在大聲叫著，也沒有理會，然後淡然說道，「沒有，我問過紅裳了，她說她不可能去賭的，因為那畢竟有一半的可能，會忘掉我。」

  那邊的人群，錢豐年仍舊在試圖靠近他心愛的大黃狗，說道，「小虎，你看看我啊，我是你的主人，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汪！汪！汪！」

  小虎後退了幾步，露出一嘴森森白牙，情緒極為激動。

  「你們是不是誰打我的狗了，才讓它變成了這樣，誰也不認了！」

  錢豐年回頭掃一眼眾人，眼中帶著些憤怒。

  「三師兄，大家都知道你很疼愛你的小虎，誰會打你的狗啊，再說小虎一直那麼乖，我們打他幹什麼？」

  弟子之中，有一個人忽然高聲道。

  「那就奇了怪了，看樣子也不是瘋了，就是認得人了。」

  錢豐年回頭看著小虎，皺著眉頭，眼中滿是疑惑。

  楚明夷兩道劍眉皺起，眼中不斷地思慮著，這個大黃狗，應該就是吃了後悔藥，失憶了，所以完全記不住面前的這些人。

  仙丹就放在葉修緣的房間裡，應該說，很有可能是許紅裳拿了丹藥，然後來餵給這條大黃狗。

  可是，她這樣做從邏輯上是說不通的，如果他想拿狗試藥，那其實也是在賭一半一半的機會，要是後悔藥被大黃狗吃了，她就能得到甘露丹，但要是甘露丹被大黃狗吃了，她就完全失去了康復的機會。

  那不如自己吃一顆試藥咯，為什麼要拿大黃狗試藥？

  仔細分析起來，其實用狗試藥，還是要比自己試藥好一點，因為最關鍵的一點，是她寧願繼續生病，也不願忘記葉修緣，如果狗吃了甘露丹，那麼她的病沒救就這樣算了，如果狗吃了後悔藥，那麼她就可以吃下另外一顆，可以完全不必承擔，失去記憶的風險。

  不過，楚明夷認為，這也算是一種比較好的辦法，比同時吃掉兩顆要好。

  可是，她有那麼聰明嗎？會想到這辦法嗎？

  再說了，這辦法也不見得多好，把藥放在那裡，就一直等，沒準哪一年丹帝想起了哪顆是真的，回頭來告訴他們，或者有世外高人出現，有辦法分辨這兩顆丹藥。

  楚明夷再次掐出指訣，施展出玄門五術中的『相』術和『醫』術，觀察了大黃狗的腦子，他發現狗的腦子裡，有許多仙丹的成分，附著在神經。

  片刻之後，他的嘴角勾起笑容，對葉修緣道，「恭喜你，葉掌門，這狗吃了後悔藥，你剩下的那一顆，肯定就是甘露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