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門規森嚴

  寂靜的夜晚一片寧靜，峨眉金頂靜悄悄的。負責巡邏的弟子打著燈籠四下巡邏，檢查著每一個角落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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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更時分，正是人最睏乏最想睡覺，也是已睡的人睡的最沉的時候。此時，楊青在房間裡面盤腿而坐，發動「夢魘神功」分別進入了邵靈薇、仇紅、祝樂楓、連翠容、夾谷欣、郝敏的夢境之中。

  在夢裡，楊青可以為所欲為。這夢，原本就是他製造出來的。他幻化成了已故的左清風，找她們五人尋仇，哭訴自己死的好慘，披頭散髮，全身都是血。

  然而，五個人卻都是一臉的痛心。三十多年的姐妹情，即使沒有感情，那天長日久的同門之情還是有的。

  見到披頭散髮滿身是血的左清風，她們誰也沒有感到害怕。相反，都在追問到底是誰先震斷了她的經脈，讓左清風告訴她們，她們一定會給她報仇。

  一翻試探，楊青見她們一個個都沒有心虛的表現，也就放棄了。冷、顧六郎見楊青收功睜開了眼睛，異口同聲追問：「怎麼樣？」

  楊青輕搖了下頭：「看來，震斷左清風經脈的人，並不是她們。老夫推測，很有可能是四大金剛其中之一的誰假扮她們當中的誰，一掌震斷了左清風的經脈。」

  顧六郎說：「可是，那天四大金剛來峨眉生事，我姑姑問起此事，他們卻否認了。如果是他們做的，他們即使承認了也無妨，為何卻不肯承認呢？」

  楊青沉默了起來，對於四大金剛為何不承認，他也無法解釋。雖然在神宗潛伏多年，可對於四大金剛並不了解，平日裡接觸的不多，也是很少交往的。

  冷忽然說：「那有沒有可能，震傷左清風的人就是她們五個人之一。只不過那個兇手擅於隱藏，不容易暴露破綻。」

  顧六郎說：「我姑姑也是這麼認為的。邵靈薇、仇紅、祝樂楓三人，一直以來都比較仁慈，一心向道。對於掌門之位，可以說她們完全沒有想法。而另外三人，雖然沒那麼仁慈，可掌門之位是否爭奪，平日裡也從未暴露過痕跡。」

  冷不禁問道：「那依你之見，左清風死了，誰最有可能繼位掌門？」

  顧六郎苦笑了一下：「我雖然經常來峨眉，與她們也都熟悉，可對於我姑姑會將掌門之位傳給誰，這個並不好說。更何況，我姑姑也是看重弟子的品性以及天資。」

  冷分析道：「當晚有人先震斷了左清風的經脈，然後才被我殺死。也就是說，兇手知道我要來殺左清風，而且對於我的行蹤十分清楚。」

  顧六郎點頭：「不錯。所以我姑姑才讓我特地前去找你，了解清楚是誰讓你殺左清風的。」

  忽然間，冷想起了一件事，皺了皺眉：「我想起來了，當時金千凡就問過我，殺左清風需要多久，我當時的回答是三到七天。也就是說，我第一次刺殺左清風失敗之後，間隔了幾天。在這段時間裡，金千凡一定掌握了我的行蹤。」

  顧六郎點了點頭：「不錯。只有他掌握了你的行蹤，這才可以暗算左清風，然後你輕而易舉的殺了她。一切都是那麼的天衣無縫，不留痕跡。」

  楊青符合：「這個解釋非常合理。倘若金千凡不能確定邪王會來行刺左清風，而那個暗算她的人無疑就要暴露身份。只要左清風不死，她就會告訴大家，是誰震斷她的經脈。」

  冷說：「既然如此，那明天咱們下山去找金千凡問個明白便是。」

  「也好。」顧六郎點頭應道。

  於是，次日一早，冷一行人吃過早飯，便下山來到了金錢幫。金千凡一聽是邪月教的人前來拜訪，心中非常納悶。喃喃自語：「我與邪月教並無來往，來人會是誰？」

  他追問：「他們說了是誰嗎？」

  弟子回應道：「回幫主，他們說是邪月教邪王率領四大護法前來拜會。」

  金千凡滿臉詫異，一聽來人是邪王與四大護法，當即不敢怠慢，讓弟子快請。金錢幫只不過是個小幫小派，邪月教昔日可是威震武林的。

  雖然沉寂了二十多年，可最近邪月教東山再起，新的邪王繼位更是聲勢浩大，武林皆知。因此，他不敢怠慢了。

  不多會，邪月教一行人走了進來。坐在上首等候的金千凡看見走在前面的人時，有些傻眼，他指著冷磕磕絆絆：「你......你不是『冷面殺手』奪命麼？」

  楊青冷眼一瞪：「這是我們邪王東方冷。」

  金千凡滿臉詫異：「什麼？你是新的邪王？」

  冷淡淡一笑：「怎麼？金幫助很意外嗎？」

  金千凡一臉的忐忑，咧嘴一笑說：「不敢不敢。」隨即作了個請的手勢：「邪王，請坐。各位，請坐。」接著又喊了句：「上茶。」

  眾人一一坐了下來，下人把茶水送了過來放下退了下去。

  冷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緩緩說：「金幫主，你也是闖蕩江湖多年，我想在坐的各位就不需要我介紹了吧？」

  金千凡淡淡一笑：「金某行走江湖多年，對於邪月教四大護法以及楊老護法還是認得的。『大盜』顧六郎的名字，更是如雷貫耳。」隨即，他看向了坐在冷身旁的惜，接著說：「只是，這位少夫人請恕在下眼拙，一時沒認出來。」

  冷介紹道：「這位是我夫人，冷惜。也是昔日『無影劍』李雪，與四大名捕之一冷棄的女兒。」

  金千凡大吃一驚，忙拱手道：「原來是李女俠與冷大俠的後人，失敬失敬。」

  惜作揖道：「豈敢豈敢。讓金幫主見笑了。」

  金千凡皺了下眉，忙說：「非也。令尊與令堂，那可都是武林中大名鼎鼎的人物。令堂，當年更是被稱為武林第一俠女。更何況，少夫人的外祖父，更是威震武林的大俠。金某乃是真心敬佩，絕非虛假。」

  惜作揖道：「承蒙金幫主秒贊，冷惜感激。」

  金千凡回禮道：「少夫人過謙了。」隨即岔開話看向了冷，問道：「不知邪王與眾位駕臨金錢幫有何貴幹？」

  冷說：「金幫主，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今日來此，是有件事需要向金幫主問個明白。」

  金千凡右手一抬：「邪王請問。」

  冷問道：「當日金幫主收買在下刺殺左清風，我想知道金幫主是否真的與左清風有恩怨，當時有沒有跟蹤在下。」

  金千凡愣了一下，神色瞬間不淡定了起來。一雙眼睛快速轉悠了兩下：「邪王為何突然問起此事？」

  顧六郎快言快語：「金幫主，此事事關重大，還請你據實相告。在下是代表峨眉派調查左清風被殺真相，至於你買兇殺人一事，在下向你保證，峨眉派絕對不會追究。」

  金千凡支支吾吾：「顧大俠，我是買兇殺了左清風，可人是現在的邪王殺的。至於其他的事情，金某不知。」

  顧六郎有些不悅：「如此說來，金幫主是不打算坦誠相告了？」

  金千凡一臉的嚴肅：「你讓我告訴你什麼？人是邪王殺的，我只是花錢買兇。」

  「啪」的一聲，顧六郎將腰間掛的「流雲刀」拍在了桌子上，疾言厲色：「金幫主，既然你不願意說，那在下只好替左清風報仇了，以告慰她九泉之下的亡靈。」

  「顧六郎，你......你要幹什麼？」金千凡滿臉詫異，對於顧六郎的刀法，他是有所耳聞的。整個江湖中，沒有多少人能與他過上十個回合。

  顧六郎說：「很簡單，顧某找的是真兇。既然金幫主不願意透露，那顧某隻好找金幫主償命了。」

  金千凡急眼了：「顧六郎，殺左清風的人是東方冷，你憑什麼找我償命？」

  顧六郎說：「可買兇殺人的主謀是你。既然你不願意透露細節，顧某無法查出是誰先行兇左清風，只好找你了。」

  冷藉機煽風點火：「金幫主，顧六郎的刀法，那可是天下一絕。倘若他要找你報仇，不知金幫主能否打得過他？」

  金千凡神色慌張，看了眼冷，又看了看顧六郎，此時此刻，心裡七上八下的。他自問自己絕對不是顧六郎的對手，一但真打起來，恐怕性命難保。

  更何況，邪月教眾多高手在此。別說殺了他，就是滅了金錢幫那也是綽綽有餘。

  他吞咽了一口唾液，定了定神：「好，我說。」

  顧六郎追問：「到底怎麼回事？」

  金千凡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了起來。此事還得從三十多年前說起，靈犀道人剛剛建立峨眉派，神宗又在殘殺江湖中人，大家為了尋求庇佑，不少人都選擇加入了峨眉派。

  因為，江湖中人都知道，神宗宗主與「劍神」李傑有過約定，只要神宗不傷害李傑的朋友，李傑就不過問神宗稱霸武林，袖手旁觀。一但神宗違反約定，李傑便會收拾神宗。

  眾所周知，當年的顧三娘與李傑是至交好友，加入峨眉派，神宗就不敢來犯，金千凡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加入峨眉派的。

  那時，峨眉派很快就在江湖中崛起了。可是，靈犀道人並未收誰為徒弟，所有人只不過是記名弟子而已。

  直到有一天，一個小女孩來到峨眉拜師。由於她乖巧活潑可愛，一來就被靈犀道人收為了入室弟子，成為了大師姐。而當時，那個小女孩不過六七歲而已。

  顧六郎大吃一驚，追問道：「你說的可是張靈慧？」

  金千凡點頭道：「沒錯。正是張靈慧。她成為了我們所有人的大師姐。可是，幾年後，靈犀道人漸漸收了一些比較傑出的弟子為徒......」

  一時間，靈犀道人的入室弟子多達百人之多，金千凡就是其中之一。那個時候，他不過十四歲。隨著年齡漸漸長大，他便愛上了一個師妹。

  原本男歡女愛沒什麼，人之常情。可是，峨眉卻不斷發生有為倫理綱常之事。當初不少人是為了躲避追殺，進入峨眉，坑蒙拐騙偷雞摸狗的人，什麼人都有。

  靈犀道人為了整頓門戶，不斷的清除違反門規的弟子。甚至有不少弟子做出了非常令人震怒的事情，當場就被靈犀道人處死了。

  說到這，金千凡笑了笑：「要知道，靈犀道人以前可是威震天下的女魔頭。她殺起人來，可是從不手軟。更何況，當初那些人進入峨眉，靈犀道人也說過，任何人違反她的門規，要麼逐出峨眉，要麼當場處死。」

  惜不禁問道：「既然靈犀道人定下如此嚴厲的門規，為何那些人還要冒死觸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