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八個瞎子

  什麼是正？

  什麼是邪？

  正邪，不過是強者為尊。

  當這話從冷的嘴裡說出來，左丘歌四人非常詫異。他們認為，冷一直接受的思想是殺手訓練，他的目標就是殺人。

  而錦衣衛接受的思想是救人，維護江湖正義。任何人禍害武林，一但查明實據，錦衣衛都會出手將對方斬殺。

  左丘歌說：「我不贊同你的說話。你的觀點是亦正亦邪的。你看看武林中那些正派是怎麼做的，邪門歪道又是怎麼做的，你便可區分什麼是正，什麼是邪。」

  這時，小二端著酒菜走了過來，擺滿了桌子，各種美味佳肴琳琅滿目。他說了句慢用，便退了下去。

  冷皺了皺眉，凝視著左丘歌。此刻，腦海里想起了當日刺殺張三丰時的情景。自己明明是去殺他的，他卻可以不計較，還在勸說改邪歸正。

  

  還有那靈犀道人，少林方丈、玄清師太，他們一個個都是勸說，有著仁慈的心。尤其是玄清師太，更是多次勸說指點。

  曾經的一暮暮出現在眼前，冷恍惚如夢境一般：「不錯。正派中人確實有很多人有著一顆慈悲之心。可是，這並不代表所有的正派中人說的話都是正確的。」

  左丘歌沉默了一下：「我不否認你說的有幾分道理。但是，以後的路怎麼走，還得看你自己。如今你已是無處容身，想要立足天地間，恐怕很難。」

  冷完全不在乎：「他們要來殺我，或者找我報仇，儘管來好了。只要他們能殺得了我，我不介意他們殺我。」

  左丘歌笑了笑。

  冷一臉的疑惑：「你笑什麼？」

  左丘歌看了一眼惜：「那你有沒有想過惜姑娘？你是武功高強，可她呢？當你被人追殺的時候，你能保護的了她一輩子嗎？」

  不等冷說話，惜快言快語：「我不怕。我已經在練劍了，我相信只要給我時間，我一定能練好武功，自己保護自己。」

  江風插話說：「惜姑娘。難道你就沒想過跟著奪命很危險嗎？至少你現在應該找個地方練武，等你武功練好了再跟著奪命。」

  一語點醒夢中人，冷當即拱手道：「多謝江風兄提醒。你說的沒錯，惜現在跟著我確實非常危險。」

  隨即，冷看向了左丘歌：「左指揮使，既然你說你我之間有些淵源。此刻在下有個不情之請，希望你能答應。」

  左丘歌看了一眼惜，心裡就跟明鏡似的，知道冷要說什麼：「我知道你想把惜託付給我，我可以答應你。回頭，我可以帶惜去無塵山莊，讓她一心練劍，而你也安心辦你的事。」

  冷大喜，正要說話，惜卻說：「冷大哥，別讓我跟你分開好不好？」

  看著惜那楚楚可人的眼神，一臉的哀求，冷確實不忍心讓她離開。可是，左丘歌說的一點也沒錯。如今被朝廷通緝，黑白兩道的人都要殺他，讓惜跟著他實在是太危險了。

  冷說：「惜，我們只是暫時的分開。況且，無塵山莊非常安全，你去無塵山莊把劍法練好，我也放心。」

  惜呡著嘴，點了點頭。她當然知道跟著冷大哥很危險，還會拖累他。可是，她更害怕分開，害怕一分開再也見不到冷大哥。

  況且，左丘歌也說了，冷大哥不但要被黑白兩道的人追殺，還是朝廷欽犯，天地間根本就沒有立足之地。

  左丘歌見惜點頭同意了，便說：「既然如此，奪命，那我們吃完這頓飯就在此分開。你去許州查探身世，我們帶惜回無塵山莊。」

  冷皺了下眉：「你不是要跟我去取書信嗎？」

  左丘歌說：「不必了。等你辦完事，你帶著書信來無塵山莊找我也是一樣的。」隨即，他從懷裡拿出了一個腰牌：「這是錦衣衛令牌，如果你在許州遇到困難，就去倉橋二號的天龍客棧尋求幫助。」

  「多謝。」冷沒有拒絕，當即接過了令牌。隨即，拿起酒給大家倒上，端起酒杯說：「我奪命能夠結識你們錦衣衛，這是我的榮幸。這杯酒我敬你們。」

  「請。」左丘歌四人異口同聲。

  吃過飯後，冷便和左丘歌他們分道而行。惜很是不舍，緊緊的擁抱住了冷，深情的說：「冷大哥，我在無塵山莊等你回來。你一定要活著回來。」

  冷重重的點了下頭：「嗯。我會回去找你的。記住我教你的內功心法，你一定要好好修煉。千萬要記住，不可練其他門派內功，否則走火入魔而死。」

  「嗯。我記住了。」惜點了點頭，晶瑩的淚花在打轉。

  冷鬆開懷裡的惜，轉身上馬，再次拱手道：「左大哥，惜就交給你了。」

  「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直到你回來。」左丘歌拱手回禮，保證著。

  「多謝，後會有期。」冷再次道了聲謝，騎馬走了。

  「冷大哥，保重。我等著你回來。」惜大喊了起來。看著冷漸漸消失在視線里，淚水奪眶而出。

  然而，隱伏在四周的「望門亭」殺手，見冷獨自一人走了，總算跟錦衣衛分開，立即追了上去。

  他們在郊外的樹林裡面堵截了冷，沒有過多的語言，瞬間揮刀劈了過去。

  冷當即勒緊了韁繩，馬發出一聲長嘯。他踩踏在馬背上面跳了起來，撥出劍迎接那劈過來的刀。

  雖然看不清楚這八個黑衣人的樣子，可他們一出手冷就看出來了，他們就是之前伏擊他的那群人。

  一個交手回合落地，冷瞪著那站成一排的八個黑衣人，冷冷道：「望門亭之前被我殺了三十六人，現在只出動了八人。而你們的武功都比之前那些人要高許多，想必你們便是望門亭的高手了。我要是沒有猜錯的話，你們應該是望門八斬了？」

  站在中間的一人答話說：「冷面殺手果然並非浪得虛名，居然還知道我們望門八斬。看來，你還是有些江湖閱歷的。」

  「我勸你們哪裡來回哪裡去。倘若連你們都死了，那望門亭從此便要在江湖上除名了。」冷一臉的冷漠，言語中更是充滿了鄙夷，無盡的殺氣。

  那人說：「大言不慚。縱使你武功高強，也休想一人打贏我們八人。」

  「找死。」冷殺氣騰騰，手裡的劍一挑，一道劍氣平地而起。

  剎那間，八個黑衣人滿臉詫異，忙跳躍起來躲避那來勢洶洶的一劍。「嘭」的一聲巨響，劍氣打在樹上面，「啪」的一聲樹斷了。

  冷一個箭步上前，手裡的劍刺向了說話的那個黑衣人。他揮起刀擋了一下，其他黑衣人的刀前前後後砍向了冷。

  冷原地旋轉一圈，手裡的劍一招橫掃天下將他們的刀一一擊開。就在那八把刀再次砍過來的時候，冷一個蜻蜓點水踩踏在其中一人的刀上面，隨即又是一個縱身，跳出了他們的包圍圈。

  以一敵八，原本就處於劣勢。更何況，這八個人可都是高手，絕非那種三腳貓的等閒之輩。倘若被他們圍著打，冷即使再快的劍，也沒辦法同時防備他們八個人的刀的。

  一但被他們圍著，那就是顧的了前後，顧不了左右。顧的了左右，顧不了前後，早晚會死在他們的手裡。

  八個黑衣人也不可能放棄自己的優勢去與冷單打獨鬥，都是江湖上有名的殺手，誰也不敢小覷誰。他們配合的非常默契，冷一跳開，便再次將他圍堵，前後左右夾攻。

  七八個回合下來，冷顯得有些吃力。倘若在這樣跟他們糾纏下去，恐怕不出三十招自己就沒命了。

  幕然，冷一縱兩丈多高，凌空身體一個翻轉，手裡的劍俯衝而下。那居高而下的一招，凝聚了深厚的內力，劍在手上不停的旋轉，形成了一道劍陣，恍惚全是劍的殘影。

  「鏘鏘鏘」一陣脆響，刀光劍影過後，慘叫連連。接著冷一個掃腿，八個人紛紛挨了冷一腳，全都被踢倒在地。

  冷大喜，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從那個白衣女子那學來的一招，竟然會有這麼大的威力。這居高而下俯衝的一招，居然打敗了他們八個，一劍刺瞎了他們八人的眼睛，就差沒取他們性命。

  等到冷落地的時候，八個人也都鯉魚打挺站了起來。一個個痛苦的哀嚎著。有人當即質問：「你怎麼會『無情劍法』？」

  冷心裡一驚，心想：什麼？無情劍法？難道我剛剛使出的那一招是無情劍法？無情劍法不是冷無情的武功麼？莫非，那白衣女子是冷無情什麼人？

  那人見冷不答話，又問道：「冷無情是你什麼人？」

  冷追問：「你確定我剛剛使出的那一招是無情劍法？」

  那人愣了一下：「江湖傳聞，冷家的無情劍法傳男不傳女，傳親不傳外。凡是冷家的男丁，都必須生下來就丟棄，要麼交給他人撫養。長大成人之後，人越冷漠，無情劍法渾然天成，越無情，無情劍法威力越大。而你卻渾然不知，難道你是冷家的人？」

  冷皺了皺眉，心想：照他這麼說，「無情劍法」傳男不傳女，可那白衣女子是女人，她怎麼可能學會無情劍法？

  忽然，冷又想起了夏芸。她也是女兒身，卻也練成了無情劍法，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當即上前一步，「唰」的一聲，手裡的劍頂在了那人的咽喉：「說，你對無情劍法了解多少？你要是有一句騙我，我立即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