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論劍談武

  夏芸歡快的在前面走著，就像一隻喜鵲一般，哼著小曲。冷囊中羞澀又不好意思說出來，尤其是看見夏芸高興的樣子，更不想掃她的興。

  他心想：走一步算一步吧，總會有辦法的。

  他三步並著兩步跑了上前追上夏芸，兩個人肩並肩走著。冷問道：「你一直都是一個人四處闖蕩江湖嗎？」

  「嗯。」夏芸輕點了下頭，看著冷笑了一下：「我去過很多地方，吃過各種菜，見過各種各樣的人，遇到各種各樣的事，但沒有一個能讓我滿意的。」

  冷皺了皺眉，不明白夏芸話里的意思，以為她是沒有找到一個能讓她停下腳步的地方。他問道：「你一直都是一個人嗎？」

  夏芸說：「當然。」忽然，她停下了腳步，凝視著冷：「冷大哥，你願意陪我浪跡天涯嗎？」

  「我願意。可是......」

  「可是什麼？」夏芸打斷了冷的話追問，那雙秋水剪瞳的眼睛在凝視著他。

  冷說出前半句話的時候是非常高興的，可想起自己的身世，大仇未報，不勉有些沮喪。

  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可是我大仇未報，現在還不能浪跡江湖。至少，要報了仇。」

  

  夏芸追問：「那你的仇人是誰？我和你一起去報仇。」

  冷靜靜的看著夏芸：「現在還不是時候，那裡高手如雲，以我們現在的武功是報不了仇的。」

  他從夏芸的眼睛裡面看到了真誠，她是真的要去替他報仇。冷不說出是蘇州的「百萬山莊」，他是害怕夏芸會獨自前去替他報仇，萬一她有什麼好歹，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夏芸輕輕一笑：「你怎麼知道我打不過他們？」

  冷苦笑了一下：「他們真的很厲害。我師父也說了，至少五年內我不能去報仇。再說了，那次我看見你和左丘歌他們交手，你應對的很吃力，你打不過他們的。」

  夏芸乾巴巴的看著冷，心說：你還真是涉世未深，看來你是真不知道左丘歌武功有多厲害，恐怕你和你師父聯手都未必是左丘歌的對手。更別說還有三個武功高強的錦衣衛了。

  她聳了下肩膀：「好吧。那我們好好歷練一翻。等我們有能力了，我再和你一起去報仇。」

  「嗯。」冷重點了下頭，兩個人繼續朝前走去。

  忽然，夏芸問道：「對了，你和青青姐姐為什麼會被官兵搜捕？」

  她當然知道他們闖了皇宮，可他們到底去皇宮做什麼，就不清楚了，此刻自然是要問個明白的。

  冷並沒有想那麼多，知無不言：「青青姑娘幫助過我，所以我就幫她一回。她想取回昔日安平王李大俠用的兵器，幾次都失敗了，所以我就幫她闖兵部密室。」

  夏芸心裡一驚：「你是說李大俠的『誅神劍』？」

  「嗯。」冷輕點了下頭，對於夏芸知道「誅神劍」，他並沒有感到奇怪。她一直在江湖上闖蕩，知道的事情肯定要比他多得多。

  夏芸皺了下眉：「青青姐姐為什麼要得到『誅神劍』？難不成，誅神劍有什麼秘密？」

  冷聳了下肩膀：「我也不知道。對了，那誅神劍根本拔不出來，青青姑娘說那是摯情之劍，只有摯情的人才拔的出來。」

  夏芸說：「這個我倒是聽說過。據說，李大俠當年得到誅神劍，還特地去找過名劍山莊的鑄劍大師古大師。據古大師所說，誅神劍是干將、莫邪的化身，實際上是兩把劍。只有摯情的人才能拔出來，摯情的人才能使用。遇到摯情的戀人，干將、莫邪便會分開成兩把劍。」

  冷很是吃驚：「這麼神奇？」

  夏芸咧嘴一笑：「神兵利器自然有它神奇的地方。更何況，相傳當年干將、莫邪鍛造出這兩把劍的時候就非比尋常，那劍是干將、莫邪的化身，擁有靈魂。」

  「人化身成劍？那豈不是人劍合一？」

  冷沒讀過什麼書，自然也就不知道干將、莫邪是誰，對於歷史性的一些知識，就更不知道了。

  夏芸凝視著冷，忽然笑了笑：「那只是一個傳說。人劍合一是劍術的最高境界，天劍的境界。」

  冷皺了皺眉：「劍術的最高境界不是劍氣嗎？」

  夏芸解釋道：「人劍合一的境界，人就是劍，劍就是人。這個境界很難達到的。所以，練劍的人一般都是以劍氣為最高境界。」

  冷似懂非懂：「也就是說，人劍合一是根本到不了的境界對嗎？」

  夏芸說：「不是到不了。是很難突破劍的境界。這需要悟性，或者說這個人本身就是個練武奇才。」

  冷喃喃自語：「我的劍已經夠快了，放眼整個江湖，似乎沒多少人是我的對手。可是我又該怎麼練出劍氣呢？」

  夏芸說：「要練出劍氣並不難，難的是你無法找到對手突破自己的武功。你心中沒有目標，你的劍術只會停留在當下。當你心中有一個目標之後，你自然就可以慢慢的領悟出劍氣。」

  冷擲地有聲道：「我有目標。」

  「誰？你的目標就是報仇嗎？」

  「不是。我的目標是白牡丹。」

  「那你見過白牡丹嗎？」

  冷輕搖了下頭：「沒有。但他是天下第一殺手，而且非常神秘。我師父說根本就沒有人見過他，就連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夏芸輕輕一笑：「你都沒見過白牡丹，你怎麼把她當成你的目標？你就連她的武功怎麼樣你都不知道，你又如何超越？」

  冷心裡一驚，忽然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我的目標應該是真實的對手，而且交過手的人，對他有一定的了解？」

  「對。」夏芸重點了下頭，接著說：「只有把你交過手的人，而他的武功又比你高，你將他列為對手，你才能突破提升自己。你連見都沒見過白牡丹，對她什麼都不知道，一個虛幻的目標，你又如何突破提升自己的武功？」

  聽夏芸這麼一說，冷覺得她的話很有道理。白牡丹一直都是江湖傳說，他的武功到底怎麼樣，沒有人知道。見過他的人都死了。

  如果將一個什麼都不清楚的人列為目標，的確是一種很不明智的做法。

  這大半年在江湖上行走，交過手的對手當中，除了靈犀道人當屬「鐵面判官」忠子木了。

  冷自問，自己完全不是靈犀道人的對手。先不說武功，光憑內力靈犀道人就深不可測，那一掌至今記憶猶新，差點就要了他的命。而自己內力並不深厚，勉強還行。

  「鐵面判官」忠子木，他的槍法精湛無比，與他打了個平手難分勝負。那天雖然是僥倖贏了他，但贏的也並不光彩。

  倘若忠子木不手下留情的話，冷絕對相信他那一槍能刺穿他的胸膛，必死無疑。更何況，人家腰間還有一把烏鞘劍，他的劍術肯定也不簡單。

  冷說：「這半年以來，與我交過手的人武功高強的有靈犀道人、『鐵面判官』忠子木，張三丰五大弟子，還有四大惡神。」

  冷看著夏芸，接著說：「這些人當中，當屬靈犀道人武功最高。鐵面判官次之。而那張三丰五大弟子，由於不是單打獨鬥，我不好判斷他們的武功。或許，單打獨鬥他們都不是我的對手。我與四大惡神打了個兩敗俱傷，鐵面判官屬於平手，但他沒有用劍，我相信他的劍法更厲害。而靈犀道人我完全不是對手。」

  夏芸萬萬沒有想到，冷這半年在江湖上居然已經和這麼多高手有過交手。以他的武功，竟然跟「鐵面判官」忠子木打了個平手，著實不簡單。

  她不禁問道：「你真的跟鐵面判官打了個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