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六章輪迴駁論

  「狠人大帝！」

  朦朧變幻的概念凝聚出張亮的軀體，他長出一口氣，望著九幽地底之下的狠人。

  狠人的目光平平淡淡，平靜如水，沒有絲毫的波動，在確認了是張亮，是她的熟人，沒有威脅之後，又重新低頭，凝視她身邊六個幽深黑暗的洞口。

  那是她構建而出的六道輪迴，張亮嘆息一聲，關於神墓世界的輪迴，莽荒世界的輪迴，以及他所收集到的輪迴的信息全都傳給狠人，這才讓狠人有了精神波動。

  她朝張亮點點頭，也不過多的驚訝，然後略微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思考。

  片刻之後，眸子突然亮了一下，右手伸入虛空之中，拎出一條鎖鏈。

  鎖鏈末端掛著四個人影，不知道被她鎮壓了多少年，全都披頭散髮沒有了絲毫的尊嚴。

  「道門三尊、佛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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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亮瞳孔收縮了一下，狠人大帝卻隨手把那條鎖鏈甩給他，淡淡的道：「給你的報酬！」

  張亮為之無語，深深地感覺到了這位絕世狠人的霸氣。

  道門三尊和佛祖都是最為接近仙帝的人物，卻這樣輕易的被狠人大帝鎮壓，落到如此狼狽的模樣，簡直是刷新了人的三觀。

  張亮有些不可思議，愣愣地看了好一會兒才真正的接受。

  抖手把鎖連結在手中，當這些人物對他的所作所為他都記在心裡，雖然是為了追求超脫，是為了追求仙帝那樣的道果，但這樣對待他，終究讓他很不爽。

  無論是什麼情況他都不能接受，虛空一閃，鎖鏈就被他持在手中。

  盯著四人看了一眼，曾經高高在上，無敵於天下的人物全都沮喪而又不安，等待著這位前所未有的強大存在的處置。

  張亮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並沒有冰釋前嫌的打算，他只是在考慮怎麼處理這群人。

  「算了，當年他們給我造成那麼大的傷害，不能夠輕易地揭過，真界之中，道門三清和佛祖還有一群，就讓他們把你們融合了吧！」

  四位人物劇烈的掙扎，全都察覺到了不妥。

  但張亮早已不可同日而語，一抖手就將他們鎮壓丟了真界之中，早已等待多時的釋迦牟尼和道德天尊、通天、原始毫不猶豫的開始融合。

  他們現在才勉強走到仙王的層次，能夠融合一位準仙帝級別的人物絕對是莫大的機緣。

  若非是仙庭之主幫他們鎮壓，無論從哪一方面來看，都是他們死。

  現在結果卻顛倒了起來。

  「啊……」

  四位成仙做族的人物分外的不甘，發出巨大的怒吼，他們感覺到了和他們世界同樣的修行之法，知道了面前的人物將他們當做道標。

  或者說把他們當作分身，要強行融合，從今之後他們在天地間就沒有絲毫的印記，永遠的滅亡了。

  作為最為頂尖的人物他們憤怒，不甘，但張亮一隻大手壓在他們的頭上，無論他們如何掙扎，都沒有改變，這個事實。

  只能夠在哀嚎怒吼之中一點點的化為光雨，伴隨著他們最為悽厲的詛咒。

  「死亡是所有生靈的歸宿，六道輪迴本質上就不允許構建，你和她走在同樣的行列，總有一天會和我們相遇的，我會在死亡的深淵之中等著你……」

  絕望和不甘的怒吼之中，四位絕世人物就這麼消失，而張亮面前那四位，身影變換不定，已經要被撐到爆體而亡了。

  即便是有張亮幫助他們鎮壓，以仙王吞沒準仙帝級別的人物也無異於蛇吞象，隨時都要爆炸。

  「人心不足蛇吞象，巴蛇卻可以吞掉日月，你們的心氣還是小了一點。」

  張亮看著一群處在爆體邊緣的人物，發出一股柔和的力量，幫他們梳理體內的狂躁不安的種種元氣。

  強大的規則以及種種元氣在張亮的梳理之下，在他們四人的體表形成一個巨大的繭，透明一般的繭，有著星空，有著多元宇宙，仿佛是一方宇宙的雛形，等到漫長的時間過去，他們四人真正的將那股力量消化之後就會破繭而出，一躍成為準仙帝級別的人物。

  而一世之尊中的四位絕世無雙的人物從此就不存在了，無論從哪一個概念去探尋都找不到他們的蹤影。

  「你找到輪迴了嗎？」

  面對狠人大帝，張亮總覺得思緒紛亂，這位精彩絕倫的大帝總是能夠給人帶來極大的壓力。

  狠人大帝搖搖頭，朱唇輕啟，道：「輪迴並不是那麼好構建的，天地間的元氣終究有極限，六道輪迴一旦構建就會讓世界無休無止的進行下去，這與真正的天地規則不符，強行這麼運轉下去，只會讓天地越來越衰弱，算不上真正的六道輪迴。」

  「你追求的又不是這樣的六道輪迴。」

  心中驚嘆於狠人大帝的手筆，要是按狠人大帝這麼進行下去，構建出一方永不墜落，永遠處在最巔峰的世界，當然，這樣的世界也很難進步就是了。

  畢竟所有的一切都已經禁錮，如同洪荒世界，天生基本上就註定了一切。

  神道規則控制之下，其他人都難以翻身。

  這就如同科技文明之中的永動機，難以真正的構建而成。

  「是啊，我追求的並不是這樣的六道輪迴。」

  狠人大帝目光清幽，望著她身邊的六口黑洞，其中有一道清秀的身影在其中凝聚，讓張亮的瞳孔都是收縮。

  「葉凡……或者說狠人的哥哥！」

  那道身影和橫掃一切的葉天帝很相像，仿佛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雄姿英發，有著一種特殊的英氣。

  但讓張亮覺得不安的是，那個眸子顯得空洞，並沒有真正的靈光凝聚。

  輪迴並沒有真正的構建完成，狠人大帝的哥哥終究是沒有復甦。

  「你看到了，是吧！」

  相對於張亮心頭的驚奇，狠人大帝反而顯得平靜，無數年來，她早已接受過無數次失敗的結果，對於這樣的結果很平靜。

  甚至於她還輕鬆的笑了笑，道：「坐下來喝杯悟道茶吧，不知道多少年沒有這麼平靜的呆過了。」

  石桌石凳隨著張亮的心意演化而出，悟道古茶在他的手中早已經升華，成為了一株長生藥，但對於在坐的兩人來說，這又是最為微不足道的存在。

  「喝一杯吧！」

  斟茶洗茶的動作熟練而又連貫，一氣呵成，有一種獨特的韻律。

  狠人大帝舉起茶杯，放在嘴邊抿一抿，似乎是在回憶似乎又在感慨。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最初，可惜時間終究不能夠倒流，真正能夠倒流那還有什麼意義？自我否認嗎？」

  她自嘲的一笑，張亮有些沉默。

  能夠隨意的逆轉時間，改變過去未來，那過去的拼搏奮鬥還有意義嗎？

  既然擁有了這種能力，擁有了作弊一般的手段，還需要努力做什麼？還需要拼搏做什麼？一切聽天由命就罷了。

  這也是狠人大帝將這方天地的規則改變的原因，因為這方天地存在就是否認狠人大帝的努力。

  不需要達到仙帝，成為彼岸境界她就可以逆轉時空，可是逆轉時空之後到底是自己的神通法力塑造的人物，還是真正的人物從歷史之中誕生而出？

  這是狠人大帝真正猶豫的原因，在她登臨巔峰之後，就已經可以復活她心心念念的哥哥。

  可是那還是她的哥哥嗎？

  葉凡登臨巔峰，成就紅塵仙之後，狠人大帝沒有強行把記憶灌入葉凡的腦海就是這個原因，她要的是她的哥哥，而不是她記憶之中的哥哥。

  這兩者是有差別的。

  「物是人非，一切都在向前推移，沒有什麼是永恆不變的。」

  張亮顯得更平淡一些，到如今，他的層次已經極高。

  「我聽說過一個故事，很有趣，你要不要聽？」

  他狀似不經意地談論一個話題，語氣輕鬆，但整個人的坐姿不由自主的端正起來，透露出他的緊張。

  「說來聽聽吧！」

  狠人大帝感覺到了氛圍的變化，也體會到了張亮的故作輕鬆，但她依舊平淡，到了她現在這樣的層次，可以遇到任何事情都處變不驚了。

  「這個故事要從九龍拉棺降臨泰山開始講……」

  張亮一點點的描述遮天的故事，狠人大帝由最初的漫不經心，然後一點點的凝重，最後眸子比天刀還要刺人。

  「……屹立於巔峰的那位白衣女子說出了讓無數人迷戀的話語——不為成仙，只為在紅塵之中等你歸來……」

  狠人大帝好看的眉頭皺了皺，絕美的容顏看不到一絲瑕疵，但是那修長潔白的手指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握成了拳頭，靜靜的等待著張亮的下文。

  「他們一起走入了仙域的殘片之中，之後的故事就難以嚴明了！」

  張亮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似乎是為一個好故事結尾而感覺到悲傷。

  狠人大帝語氣飄忽的道：「你講這個故事是什麼意思呢？我有些聽明白了，有些卻沒聽得那麼明白。」

  隱隱約約在狠人大帝的身邊，有十道絕世的身影出現，這是她當年最為巔峰的絕學，憑藉一人之力和九秘合一對抗的無上神通。

  即便是張亮都感覺到了恐怖，但他依然平靜而又自在，像是沒有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