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恍惚

  「姑娘看著村長身邊站著的人，大受打擊。因為與村長結婚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她同父同母的親妹妹。」

  「也許是受不了這個事情的打擊，姑娘抱著孩子直接跑開了。村子也再也沒有人再見過她。就在所有人都失去了姑娘的音訊的時候，村子裡突然來了一個小男孩。」

  「這個小男孩和村長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面刻出來的。而這個時候的村長已經和姑娘的妹妹一起孕育了三個孩子，生活幸福美滿。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孩子，村長和姑娘的妹妹都十分為難。」

  「據那個孩子說，自己的母親在前不久去世了。去世前的母親讓他日後過來找村長，也好有個依靠。」

  「興許是突然良心發現了，村長便將這個男孩子接到了家裡面，和自己那三個孩子一起生活。由於村長之前從未與孩子在一起，因此住在一起之後，村長總是對這個孩子更加憐愛。姑娘的妹妹看到了這個事情，對這個孩子產生了莫大的恨意、我們這些村民，經常看到孩子的手臂和臉上總是青紫一片。」

  故事說到此處，抬棺匠稍有停頓，看向此時正跪在靈堂裡面的大漢。

  「我想你應該已經猜到了，那個孩子就是老四。」

  我點點頭，仍然有些不解。

  「按照你的說法，他是第一個出生的孩子，不應該叫老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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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那個姑娘的妹妹想出來的法子，她覺得沒有人可以超越她的孩子的分量，所以強行將這個孩子排在第四。」

  我忍不住感慨，沒想到這大漢的成長曆程居然如此坎坷。

  「那你知道一直以來，村長的願望是什麼嗎？」

  我見老四自從進了靈堂之後，就一直跪在那裡。心裡多少有了幾分焦急，想要快些將事情的真相給找出來。

  「村長的心愿？不就是看著四個兒子齊聚一堂嘛。」那抬棺匠抬頭看了我一眼，脫口而出。

  我瞬間明白了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走到靈堂，看見老四依舊跪在那裡，一言不發。

  「你這樣跪著，解決不了任何事情。」我看著老四。

  「我知道。」老四十分乾脆利落地回答。

  「我只是過不去心裡的那個坎，明明我的母親也是深愛著她的女人，但是為什麼卻連一天的好日子都沒有過過。你知道嗎？她去世的那天，拉著我的手，跟我說，讓我不要去打擾他們一家人，叫我永遠都不要恨他。」

  「但是我憑什麼不恨啊？」

  「難道後來一心向善，就可以彌補從前幹過的事情了嗎？」

  老四抬頭看向我，那一瞬間，我從他的眼睛裡面看到深刻的恨意。那種恨意，仿佛要將一切都吞噬。

  「你不是那樣的人，永遠都不會是。」

  老四聽到我的話，突然笑了。

  「是了，我的確永遠也做不了壞事。那老頭去世，我忙前忙後，他那三個親兒子呢？為了他的財產鬧得不可開交，真是笑死人了。」

  老四說著說著忽然又淚流滿面。

  「這一切不是你的錯。」我拍了拍老四的肩膀，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九爺，公家全家本滅，如果給你一個機會，你會選擇跑去跟那些人同歸於盡嗎？」老四看向我，突然發問。

  我沒有料到，這老四對我的事情竟然了如指掌。

  「如果讓我知道兇手是誰，我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會找他算帳。」我握緊拳頭，濃重的恨意填滿我的胸腔。

  在這一瞬間，我忽然看到村長的魂魄在靈堂的正中間出現。

  他看著跪在稻草上面的老四，沉默地看著他，不說話。

  「你父親希望可以得到你的原諒。」

  「我早就原諒他了。」老四從稻草上站起來，不緊不慢地拍了拍褲子上面的灰塵。

  我看到村長的魂魄在聽到這句話之後，慢慢變得透明。

  「他的魂魄是不是已經離開了？」老四看向我，突然問。

  我點了點頭，這個人不僅知道我全家被滅門的事情，還知道我是陰陽人。

  「既然離開了，想來門口的那個棺材，九爺應該可以幫忙下葬了吧。」

  老四的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這抹笑容與之前我在山洞裡面見到的那個鬼人的笑容完全重合。

  「你到底是誰？」

  我盯著老四的臉，只覺得心臟的位置很痛。

  老四的臉在我的面前不斷變換，一會兒是之前遇到的鬼人的臉，一會兒是爺爺的臉，一會兒是哥哥們的臉。

  我用手緊緊捂著自己的胸口，我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胸口就像是被壓了一塊沉重的巨石一般，讓我喘不過氣來。

  「九爺，你可不要忘記你剛才說過的話啊，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也一定要找到殺害公家滿門的兇手啊。」

  老四的聲音逐漸在我的耳邊變得清晰，而他的那張臉，卻變得越來越模糊。

  「公佟。」

  一道清麗的熟悉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緊接著一隻帶著點涼意的柔軟的手搭在了我的手上。

  我費力地睜開眼睛，見到了林瑤。

  「公佟你怎麼了？是不是身上的幽冥眼發作了？」

  林瑤關切地看著我。

  「沒事。」我擺擺手，示意自己暫時還能夠忍受。

  林瑤扶著我從靈堂裡面走出去，院子裡，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幾個穿著警服的警察。

  看來是要好好查一查那三具腐爛的屍體的情況，我在林瑤的攙扶下走到那三具屍體的跟前。

  「公佟，你涉嫌參與一起三人謀殺案，現在需要跟我們回到警察局，參與調查。」警察走到我的跟前，將手銬不由分手地套在了我的手上。

  「警察先生，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公佟是我的先生，我們兩個是隔壁村子的，是這邊的人喊我們來抬棺，才過來的。」

  林瑤努力去跟警察解釋，但是警察壓根就聽不進去。

  我直到最後也沒有完成對老四的承諾，沒能去幫助他抬棺，而是被警察直接帶上了警車，一路帶了警察局，最後被直接關在了禁閉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