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琵琶行

  日落的時候，李星目就結束了今天的文藝部招人大選，他也就用來一天看看新鮮，湊湊熱鬧而已，之後的就不用自己操心了。

  隨著夜幕降臨，李星目便是讓保安部輪班倒看住城門到黑街這一塊已經鋪設好的柏油路，以免再讓人破壞了。這次若是讓人破壞，那可就損失大了……

  「公子，你這裡不對。」

  房間裡，剛剛被設為私人音樂老師的蘭素心就是教李星目彈琵琶，其實她覺得李星目雙手手指修長，彈個琵琶跟玩似的，怎麼就是學不會呢？

  「不是這樣嗎？這樣也能彈啊。」李星目將琵琶橫著放倒，如同抱著吉他似的面帶疑惑地說道，其實他心中是有其他想法的，準備用這一手逗逗這個小美女，看看她知不知趣，好不好玩。

  蘭素心溫柔一笑，如同貼心的大姐姐般地細聲說道，「公子不是這樣的，琵琶要立起來彈才對。」

  「為什麼要立起來呢，我覺得倒也能彈啊。」李星目說罷就是勾動了幾下琵琶弦，果然是發出了一陣奇異的音符來。

  蘭素心聽完後愣了一下，隨即笑道，「琵琶左手按弦難度很高，經常要求快速換手，而右手彈奏複雜多變，豎著彈能讓姿勢，體態優美。很適合你們男子彈奏的。」這話一說出口，就是輪到李星目發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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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琵琶不是特麼宮廷女子彈奏的嗎？女子身形柔美很適合抱著琵琶，若是蘭素心這樣的大美女彈奏，更是如同畫裡走出來的一般。自己一個大男人彈琵琶純屬就是為了興趣愛好和勾搭你，怎麼就成了適合男子彈奏了……

  「那我就要橫著彈！」李星目想了想就是像個小孩子似的賭氣了，扭過頭去就一副「不聽不聽」的樣子。蘭素心忍住笑意，依舊是溫柔地說道，「公子不要鬧了，這琵琶就是豎著彈的，你橫著彈那不符合禮樂章法。」

  「不行不行，我就要橫著彈。」李星目繼續耍起了小孩子脾氣，他暗中觀察著蘭素心的臉色，發現後者依舊是一副溫文爾雅地樣子，依舊是微笑看著他。

  「公子，你說怎麼才肯聽話呢？」蘭素心也不是傻子，她在青樓混跡多年，哪裡不知道李星目想什麼，無非就是找個機會等自己投懷送抱，然後做一些羞羞的事情唄。

  「你過來我就告訴你。」李星目對著蘭素心勾了勾手指，後者便是貼近了過來，隨著一陣香風撲面，李星目便是看到了蘭素心一張俏臉……「公子你說吧，我聽著呢。」蘭素心此刻心中也是「怦怦」跳個不停，不緊張那是純屬裝出來的，聯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事，她也是浮想翩翩起來。自己之前在青樓就是看到過不少潤如玉的美男子，自然是心動不已，可是奈何自己要顧及形象問題，只能是望梅止渴，每日干點手藝活……

  如今李星目這麼大個美男子主動投懷送抱，心裡早就已經樂瘋了，只不過是表面裝得像那麼回事而已……

  「其實我會用琵琶的。」李星目在她耳邊淡淡一笑然後說道，這讓蘭素心聽了既有些發愣又有些失落，發愣的是公子竟然會彈琵琶，失落的是美男子美有貼上來。

  「剛才公子還說不會用的。」蘭素心自然是不會揭穿李星目心中的小九九，隨即也是打蛇隨棍上地說道，還裝出了一副呆萌的樣子，溫柔美女裝呆萌，簡直不要太可愛！「我剛才逗你的，要不要我來給你彈奏一段。」李星目將琵琶放好位置然後笑道。

  「真的嗎？」蘭素心眼睛隨之一亮，心中竟然是隱隱有幾分期待，她自詡「高山流水」的雅女，在青樓芸芸之間也是沒個可以和她月下對談，把酒言歡的知己，每每情動之時，也只能感慨「高處不勝寒。」

  「這有何難？」李星目淡淡一笑然後就是示意蘭素心讓開一點，後者便是立刻後撤了一段距離，便是饒有興趣地看著他。

  「咳咳。」

  李星目清了清嗓子，便是開始動手彈奏，他的雙手如同靈巧的蝴蝶般在琵琶弦上舞動著，一陣陣奇異的節奏隨之而出。

  「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

  主人下馬客在船，舉酒欲飲無管弦。

  醉不成歡慘將別，別時茫茫江浸月。

  忽聞水上琵琶聲，主人忘歸客不發。

  尋聲暗問彈者誰？琵琶聲停欲語遲。

  移船相近邀相見，添酒回燈重開宴。

  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

  轉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

  弦弦掩抑聲聲思，似訴平生不得志。」

  很是奇妙，剛才還微笑著的李星目忽然就是氣勢一變，仿佛變得悽苦起來，如同被人拋棄的戲子一般，多出了一種淒涼，對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唱出了積聚已久的憤懣之情，像極了一個深閨怨婦般……

  蘭素心一愣，隨後就是呆呆地看著李星目，這首曲子自己是前所未聞，她忽然感覺到眼前的李星目變得不真實了，明明一眼看去是個美男子，但是這聲調和所彈奏的曲子完全就是另一個人……

  「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

  曲終收撥當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

  東船西舫悄無言，唯見江心秋月白。

  沉吟放撥插弦中，整頓衣裳起斂容。

  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蝦蟆陵下住。

  十三學得琵琶成，名屬教坊第一部。

  曲罷曾教善才服，妝成每被秋娘妒。

  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

  鈿頭銀篦擊節碎，血色羅裙翻酒污。」

  李星目繼續唱著，如同是傾訴般地將一個女子的悲慘經歷給完全吐露出來，更仿佛是化身成了那個可憐的女子，蘭素心聽到這裡，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來，她曾經也是大家閨秀一個，每日琴棋書畫相伴，本來可以快樂地活一輩子，但是造化弄人，家中突變，使得自己墮落成為了黑市之中的青樓女子……

  蘭素心低聲嗚咽著，跟著李星目的琵琶聲輕聲哭了起來。

  李星目抽出空來看了蘭素心一眼，發現後者已經是哭成淚人兒了，他也感覺自己再唱下去也不太好，就是鬆開手停止了彈奏……

  這邊琵琶聲一停，蘭素心就是停止了哭泣，擦了擦眼淚有些抽泣地說道，「怎麼不彈了公子。」

  「我看你眼睛都快哭腫了，還是不要彈了吧，要不我換個曲子。」李星目笑了笑說道，然後拿出手帕來遞給蘭素心。

  後者感激地接過潔白的手帕輕輕擦拭著眼淚，忽然就是開口問道，「公子還沒有唱完吧，她一定還有後續吧。」

  李星目點點頭說道，「這是我為了紀念一名友人才寫的曲子，她是一個身世很悽苦的女子，但是我沒想到引起了你的共鳴。」

  「公子你唱完它好不好。」蘭素心懇求地說道。「這不太好吧。」李星目笑了笑，然後捏著蘭素心的下巴，剛才的那種深閨怨婦般地影子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壞壞地笑容。「我不想讓你哭啊，你一哭我就會心疼的。」

  蘭素心聽到這麼露骨的情話，頓時羞得不行了，哭都顧不上了就是害羞地說道，「公子你好壞啊！這話都隨便亂說。能不能讓我聽完啊。」

  「聽完你不哭嗎？」李星目玩味的地說道。蘭素心此時此刻哪裡顧得上哭啊，她就想聽聽最後最後那一段。

  「那我們先說好，你要是哭怎麼辦？」李星目又是問道。「公子你想怎麼辦，素心都依你好不好，你就讓我聽完吧。」

  「那行，我們說好了啊。」

  「女子一言，駟馬難追。」

  李星目只得抱起了琵琶，繼續唱了起來。

  「杜鵑啼血猿哀鳴。春江花朝秋月夜，往往取酒還獨傾。豈無山歌與村笛？嘔啞嘲哳難為聽。今夜聞君琵琶語，如聽仙樂耳暫明。莫辭更坐彈一曲，為君翻作琵琶行。感我此言良久立，卻坐促弦弦轉急。淒淒不似向前聲，滿座重聞皆掩泣。」

  蘭素心聽完之後略微有些失望，後面這一段顯然是沒有唱出那個琵琶女最後的結局，只是唱了一下公子自己的體會。「公子你耍賴，這哪裡是最後一段，這明明就是你的感想嘛！」這下輪到蘭素心開啟小孩子模式了，紅唇微微嘟起，就是有些生氣地說道。

  「這就是最後一段啊。」李星目有些無語地說道，實際上他也不知道琵琶女最後的結局是什麼，就連寫她的大詩人白居易也和這個女子是萍水相逢，不過李星目為了安慰蘭素心，就是說道，「一起都是定數，每個人的命運是不同的，你不要和她聯繫在一起。」

  蘭素心有些茫然地說道，「我不知道我是為了什麼，我感覺我好無助。公子若是你不要我了，我一定會繼續被賣到青樓里，有可能連清白都保不住了……」

  「你就在這裡放心待著吧，你也是個多才多藝的女子，我現在缺的是你這種人，跟著我你不會吃虧的。」李星目出聲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