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爹娘

  突然一聲悽厲的呼救聲傳進我的耳里。

  聲音是從小溪傳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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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溺水了？

  這條小溪看起來很窄很淺，但中心卻是深不見底，沒人知道它連在那裡，所以有很多不知明的人會溺死在這條看似無事卻暗波涌動的小溪中。

  我也不去思考自己為什麼會從病房中突然出現在這裡了，畢竟人命關天！

  我循聲跑去，很快我就看見了一個在水中不斷倒騰的人影。

  不知怎的，我看見這個在水中無力的身影，我的心臟猛地揪了起來。

  我來不及脫衣服，一頭就栽進水中。我水性很好，在爺爺家裡時，每周都會去湖裡游上一陣，所以游泳還是不在話下的。

  我剛一入水，頓時就感覺到冰涼的溪水打在身上，有一種透徹骨髓的冰冷。

  我朝著水中那道人影快速游去，溪水擊打在我的面龐上，心中莫名地愈發焦急。仿佛即將失去自己什麼寶貴的東西一般。

  終於我游到了那個人的身前，我想要拉扯他上岸，卻發現他的身體重如千金，我根本拽不動他。

  「雲兒，鬆手吧，爸沒救了。」

  正當我焦急地拽著他的時候，這個人卻突然抬起了頭看向我。

  那是一張已經被水泡的腫脹的臉。雙眼通紅如血，皮膚表面是猙獰的青筋，他的這副模樣看得我一陣心驚肉跳。

  可是他說什麼？

  叫我雲兒？說自己是我爸？

  我身體在水中一顫，並非是被這冰冷的溪水凍的，而是我感覺到一陣心冷。

  我想起了爺爺的話。

  爺爺說我爸在河裡洗澡時遇到詭事，被一隻青色的水鬼拉走了，從此杳無音信。

  現在不就是那個狀況嗎！

  「爸。」

  我顫抖著聲音喊了一聲爸，我只感覺這一聲「爸」我喊的是那麼的無力。

  我扯著爸的手不肯鬆開，突然間，我就感覺從爸的身上傳來一陣大力，我根本就拽不住，看著爸被什麼東西拖走，離我越來越遠。那張面部猙獰的臉上還帶著留戀和不舍。

  「爸！」

  我嘶吼一聲，朝著爸被拖走的方向瘋狂地游去，但爸的身影我卻早已不見。

  我瞪大了雙眼死死地盯著眼前的水面，我多麼希望我爸能從中突然跳出來，告訴我這只是個惡作劇。然而什麼也沒發生。

  我全身浸泡在冰涼的溪水裡，臉上倆股熱流湧出，順著面頰滑落而下。

  自己親眼看著爸被水鬼拖走卻無能為力，自己太懦弱無能了。

  我恨剛剛的自己為什麼要鬆手，為什麼不抱緊爸，難道自己怕跟著爸被拖走？

  我越想越頭疼，我無法接受爸在自己眼前被拖走，然後生死未卜。

  等等，我突然發覺一個問題。

  自己好像從來沒見過爸啊，那自己為什麼這麼肯定他就是我爸呢？就因為他說的那句話？

  不對，不對，這一切都太詭異了。

  自己莫名其妙地就出現在這裡，而且據我爺爺說，我爸早就離世了，現在怎麼可能又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突覺腦袋疼的厲害，不由得閉上雙眼半蹲下來捂住了腦袋，疼得我是齜牙咧嘴。過了好一會才緩過來。

  我緩緩站起來，發現自己身處的位置又改變了，不再是那條小溪，也不是病房，而是在一個昏暗的屋子中。

  我對這種狀況感覺很不安。

  這絕對不是個真正的地方，而應該是一個幻境，不然自己怎麼可能移動到這裡。

  難道是那個金色小人？

  我搖了搖頭，覺得自己這麼瞎猜也沒有用，還是先看看自己身處何地吧。

  我抬起頭打量起四周來。

  整個房間都是木頭做成的，燭光忽明忽暗地閃著，成了這屋子中唯一的亮。

  屋子裡擺放的東西很簡單。

  一張床，一張桌子，倆把椅子。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床上半臥著一人，昏暗的燈光中披髮於肩，他的頭微側著，時不時會顫抖著身體發出疲憊的咳嗽。

  而在床邊是一把椅子，上面坐著一個佝僂的老者，那背影在我看來卻是無比的熟悉。

  「婉兒呀，時機總會有的，雲兒也不會有事的。」

  一個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從那個佝僂老者的身上發出。

  那是……爺爺的聲音！

  「爸，我的身體不能亂用，一定留好，雲兒不能有事。」

  一道悽美的女聲回應了爺爺。

  她叫爺爺爸！

  難道她是我娘？

  我身體猛地一顫，心中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自己的爹娘早死了，今天卻都見到了他們。但儘管如此，我心中的思念如潮水般湧來。

  我不管她是否是幻象，我想跑過去擁抱她，卻是從她的身體中穿了過去。

  而爺爺和娘卻似根本沒有發現我的存在，知自顧自地道。

  「爸，我想看雲兒一眼，你把我留在這裡吧。」

  「好吧，我就滿足你這個心愿。」

  隨著爺爺的這句話而出，我眼前的畫面開始劇烈的開始變化。

  變成了一個木屋，其中只有一個大木桶，還有一個人。

  那個人正是爺爺。

  「雲兒啊，你娘的死可是為了你啊，你可一定一定要活下來啊。」

  爺爺拍著他懷裡的一個被棉布包起來的東西，聲音充滿期待。

  我定睛一看不由得大驚失色啊，那不是一個面色死灰的嬰兒嗎！

  難道這個死嬰他就是我？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一切，我不管它是幻鏡還是現實，我都不能看漏一個細節。因為爺爺懷裡的那個嬰兒就是我！

  爺爺一手托著那個死嬰一手掀開了大木桶的蓋子。

  隨後我就看見了讓我終生難忘的畫面。

  只見從木桶中爬出一個皮膚死黑的人，她披頭散髮，身上帶著濃郁的血腥味。

  更令我恐懼的是，她的腦袋居然是被她自己摟在懷中！

  我驚呼一聲，好在我的存在他們察覺不到。

  「雲兒，我的雲兒，你好可愛啊。」

  一聲充滿寵溺卻又無比陰森恐怖的聲音從那個身體懷中的斷頭傳出來，那一幕詭異的讓我毛骨悚然。

  「來，讓媽媽抱抱。」

  說著，這個身體放下自己手中的頭顱，伸手抓向了爺爺懷裡的那個死嬰。

  而我的心臟此時莫名地跟著這隻枯黃乾瘦的手揪了起來。

  （這章和後面的那章的前面，你能看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