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與阿驕的正事
2024-04-30 00:37:25
作者: 知閒閒
站在三年前挑了雲行玉佩的校武場時,褚驕陽才明白雲行說得「爭」,不只是大殿上的據理力爭。
也需要真刀真槍的再爭上一回。
之前大殿上,隨著崔國公第一個發聲支持出兵收復幽寧二州後,其他世家也都陸續發聲複議。
一開始她還不明白,為何世家的風頭轉的如此快。
她那幾句話,不過是危言聳聽而已。
可緊接著聽到幾大世家,以褚勝陽當年失了幽寧二州為由,阻止她領兵,並舉薦了不同的京都武將為主將後,她明白了。
這玩的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滿朝武將那麼多,又不是只有她褚驕陽一人。
這戰功只要不落在褚驕陽身上,那麼太子和雲行的算盤,就落空了一半。
而得了好處的武將,自然也會對他有所提攜的世家感恩。
最後,爭吵不休中,她出聲提議,以武奪帥。
太子當即同意了她的提議,並即刻命人通知在京武將,凡是想爭主將者,皆可到校武場一戰。
領命出了大殿,她卻沒有看到雲行。
問了當值的守衛,方知雲行提前出了宮。
本以為他會在校武場等自己,不想找了一圈,也都沒看到人。
看到雲國公夫婦和雲若、雲桁也來了校武場,褚驕陽收起找雲行的心思,下馬迎了過去。
雲國公寬慰了她幾句後,就帶著蘇昭去了看台。
「雲行呢?」褚驕陽低聲問雲若。
「我還以為兄長和阿嫂在一處呢。」雲若摘下冪籬,四處看了眼,確實也沒看到雲行。
「許是太子有事,給留下了。」褚驕陽替雲行解釋了一句。
出兵一事,不是動動嘴皮字就行的,雲行和太子還要動世家,想來也是要腳不沾地的忙起來了。
雖然是這樣想,可心中難免還是有一絲失落。
剛把雲若和雲桁送到看台處,李齊志帶著百餘名北大營的兵士,也進了校武場。
「怎麼帶兵過來了?」
褚驕陽出了宮,便托人給城外的李齊志傳話,讓他前來校武場,但並未讓他帶兵入城。
因為非御林軍,是不得進京都的。
「是雲御史給的令牌,讓屬下帶兵過來,以備不時之需。」
褚驕陽一愣,低聲呵了句「胡鬧!」
她不是逼宮,也不是造反,更不是參加鴻門宴。
只不過是比個武,有什麼要備不時之需的。
可到底是雲行讓人來的,她也不好深說什麼,只能讓這些兵把武器收好,然後找個離那些金貴的人遠點的地方,就地修整。
李齊志牽著馬,跟在褚驕陽身後,不屑的說道:
「五萬御林軍要是怕咱們這百十來號人,那聖人和太子留著他們還有什麼用。」
「你和顧青安也這樣說話?」褚驕陽沉聲問跟在身後的李齊志。
李齊志一臉無所謂的答道:「差不多吧,不太避諱。」
「挺好。」
總算是不再和她陰陽怪氣,拐彎抹角的了 。
褚驕陽提筆把李齊志的名字,寫到了比武的名單上,「既然來了,就別讓槍閒著了。」
有這種揚名的機會,她恨不得把北大營所有的副將都踹上場,去比試一番。
李齊志顯然沒想到褚驕陽會讓自己上去比武,當即愣了下,轉而笑道:
「我還想把槍借給褚使一用呢。」
「我這劍也不是吃素的。」
拍了下李齊志的肩,褚驕陽翻身上馬,再次環視了校武場一周,依舊沒有看到雲行的身影。
這時,負責這次比武的趙元愷上了台,出聲詢問各位參加比武的人,對於比武的方式,有什麼想法。
幾個武將帶頭以褚驕陽是女子為由,讓她來定奪比武的方式。
「本使隨意。」
比來比去,也就是那幾樣。
這要是平日比武,她還有心思和這些人玩玩花樣。
現在,恨不得能一劍挑了所有參賽的人,奪了帥印,立馬回北境。
大魏拒親一事傳到鎮南王的耳中,他極有可能先發制人,去動飲馬鎮。
金千千重傷,段正信又不是鎮南王下手幾名強將的對手。
所以她得趕回去先穩住飲馬鎮。
「既然如此,那先比馬上功夫,守擂制。」
趙元愷等得就是褚驕陽這句話,所以不給在場人開口的機會,直接說道:
「大殿上,褚使自請為三州主將,那就由褚使來守擂吧。」
褚驕陽面不改色的點了點頭,表示沒有異議。
當年在幽寧二州軍中,褚勝陽對她也是下了狠手的,幾乎日日逼著她打這種車輪戰。
活生生把她從一個拎槍都吃力的人,熬成了能連戰三天三夜的女將軍。
掃了眼等著上場的二十多人,褚驕陽持劍躍馬要上擂台,不想她旁邊的李齊志說了話。
「這位官員可能不懂兩軍交戰中,車輪戰的規矩。」
趙元愷一愣,隨即虛心應道:「這位將軍請講。」
「自古對戰中,若有副將在,自當副將先行替主將打擂、守擂。」調轉馬頭,李齊志朝褚驕陽抱拳,「副將李齊志,請命守擂。」
趙元愷一聽,這事的走向與他的規劃有所偏差,忙出聲說道:「李副使若守擂成功,豈不是搶了你家褚使的主將之位。」
「趙侍郎這挑撥離間的臭毛病還是沒有改。」
褚驕陽嘴角輕翹,淺笑著調轉馬頭,去看搶了自己話的雲行。
可當看到雲行手中握著的兵器後,褚驕陽臉上的所有表情都凝固了。
而在場的人,也才驚覺。
前來比武的褚驕陽,所攜帶的兵器,是那柄當年名動京都的望舒劍。
而當年陪她在京都一戰成名的鳳陽長槍,此時正握在望舒劍主人的手中。
「看來褚使的佩劍,得吃素了。」李齊志打笑了一句後,直接躍馬上了擂台,「封州北大營褚驕陽團練使麾下李齊志,在此守擂。」
趙元愷見狀,直接示意京都武將那邊選合適的人,上來打擂。
「愛惜著點,用完記得還給我。」雲行將望舒劍從褚驕陽的腰間卸下來後,把鳳陽槍遞給了她。
「這本就是我的。」
嗔怪的看了眼雲行,褚驕陽將手中長槍一橫,調轉馬頭,去看台上的打鬥。
一直以為自己此生再也握不到的鳳陽槍,不想在今日,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本是無畏的比武,不想這鳳陽槍在握手,褚驕陽竟生出了一絲的擔憂。
三年沒有一起征戰,也不知這老夥計和自己生沒生份。
「竟然一點也不感動。」
看著一臉平靜的盯著擂台的褚驕陽,雲行有些惋惜的說道:「早知如此,我應該在阿驕力戰不下時,再帶著鳳陽槍出現。」
「你是看不起自己的望舒劍?還是看不起自己的夫人?」
她雖沒與這麼人交過手,但她自信,憑藉望舒劍,一樣可以力壓群雄,奪了那帥印的。
再是兵器中的君子,它也是利刃,一樣能傷人。
「為夫錯了。」雲行低聲道歉,並示意褚驕陽看擂台對面等候上場的武將。
「那個用方天畫戟的,是老將王成獨子王子棟,早年隨老將軍鎮守過南疆,是這些人中唯一帶過兵的。」
王成的名諱,褚驕陽是有聽聞的。
當年在南疆時,也是赫赫戰功。
南疆大將軍王正是在南疆敗於他的手下,而後入朝和談,這才有了褚驕陽的一戰成名。
想來這王子棟,就是王老將軍的「雲行」,被太子和世家扣在京都為質的。
看著第五個被李齊志打下馬的人,褚驕陽的舌尖在齒尖輕滑了兩個來回後,目光再次落在了王子棟身上。
「你讓李齊志帶兵過來,是因為他?」
見褚驕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雲行輕笑著點頭說道:「夫人聰慧。」
在京都的武將中,上過戰場的,除了王子棟,其餘再無年少者。
世家想要扶持王子棟,勢必為他做多手準備。
馬上功夫贏了褚驕陽,那王子棟便直接掛帥,若是輸了,世家自會再提出進行下一輪比武。
而為將者,除了刀劍功夫外,布陣破陣也是必備的。
世家準備的人,勢必會對王子棟言聽計從,但對褚驕陽,那可就未必了。
所以他直接讓李齊志帶了北大營的人來。
褚驕陽盤算了封州青州燕州的武將後,正聲問雲行:「我把王子棟帶回封州,對你有影響嗎?」
雲行思慮了下,認真回道:「有。」
褚驕陽有些狐疑的看著雲行,總覺得他那個「有」和自己說的話,有些不沾邊。
「他尚未娶妻,我怕他打阿驕的主意。」
「我在和你說正事!」褚驕陽狠狠的剜了眼雲行。
這都什麼時候了,他竟然還能想那些有的沒的事,真是心比籮筐大。
「咱倆的事,不算是正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