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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誰的臉好看

2024-04-30 00:35:24 作者: 知閒閒

  慢悠悠的吃完一整個石榴,褚驕陽推開車窗看了眼外面。

  關上車窗,靠著車壁上想了下,她壓低聲音問雲行:「我要去飲馬鎮,你和我一起去嗎?」

  雲行低著眉眼,用帕子吃力的擦著手上快乾的石榴汁,不滿的反問道:「不帶我,阿驕想帶誰回娘家?」

  可即便如此,褚驕陽依舊從他微微露出的唇角上,看到了笑意。

  這人真是心精,嘴不饒人。

  她是要從飲馬鎮回幽州,可他也不至於這般勤快的,把回娘家掛在嘴邊吧。

  

  「你要回的娘家,在封州府衙。」

  把雲行手中的帕子抽出來,用茶水打濕後,褚驕陽扯過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細細的幫他擦著。

  「阿驕的娘家多,我這毛腳女婿還挺不好做的。」

  劉昌宏和劉瑤對褚驕陽的愛護,雲行都看在眼裡。

  也知道褚驕陽私下叫劉昌宏老爹,所以他才會把日夜兼程帶過來的橘子,讓人給劉昌宏送過去。

  褚驕陽本就親人寥寥無幾,她兄長和阿嫂走後,也就沒了親人。

  雲家的人,還未接觸,她就又離了京都。

  如今能稱得上她家人的,也就是這敦厚的劉昌宏一家子,還有北大營的將士了。

  聽了雲行的話,褚驕陽用力擼著雲行的手指,狠厲狠氣的說道:「嫌不好做,可以不做。」

  「好不容易哄回來的夫人,我哪捨得不做這毛腳女婿。」颳了一下褚驕陽的鼻子,雲行眉眼中的笑意都溢了出來。

  褚驕陽被雲行的話羞得,臉頰瞬間燥熱了起來,把帕子塞回他手中,回身背對著雲行推開車窗,看著外面。

  此時,打頭的車隊和騎兵,已經到了封州西北的驛站。

  褚驕陽探出半個頭,把常磊叫了過來:「你跟著長川去安排一下大家歇腳的事,多學著點。」

  常磊忙點頭應下,驅馬追趕已經往驛站而去的長川。

  「笨是笨點,勝在心眼實,帶在身邊踏實。」看著褚驕陽對常磊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雲行出聲勸慰著。

  「你這是嫌棄長川心眼多?」褚驕陽依舊背對著雲行,慢悠悠的回懟了句。

  長川辦事妥帖,但心眼卻轉的很快。

  有幾次,她險些都被長川給繞進去了。

  進了驛站,褚驕陽換了身普通的女裝後,看到雲行也把身上那顏色不倫不類的衣袍換了下去。

  「萬一弄破了,阿驕若是不肯給我買新得,可怎麼辦。」

  正坐在妝檯前,讓汲珠給自己梳頭髮的褚驕陽,聽了雲行的話,猛得回頭去看他。

  結果頭髮被汲珠扯的,連帶著頭皮生疼。

  若不是汲珠在屋內,褚驕陽覺得自己當真忍不住,想要把桌子上的妝匣抓起來,拍到雲行臉上。

  這人的嘴,到底和京都人口中的方端大公子,有什麼沾邊的!

  可若說他不方端,他卻事事磊落,持身守正。

  就連自己那自欲的私心,都能坦蕩的說出來。

  收拾妥當,褚驕陽再次交代常磊,萬事慎言,一切聽長川的話後,她和雲行騎著馬,離開了驛站,直奔東北的飲馬鎮。

  這次進飲馬鎮,與上次清晨來的時候,完全不同。

  熙熙攘攘的人群,熱鬧的叫賣聲不絕於耳。

  褚驕陽和雲行牽著馬,穿梭在人群中,不多時就把飲馬鎮最近的情況,聽得差不多了。

  「金千千攪渾水確實有兩下子。」

  褚驕陽回道:「要是沒這兩下子,她那張臉就是長出牡丹花來,我也不留她。」

  金千千剛到這飲馬鎮的一個多月內,就把飲馬鎮攪的一團亂。

  那屠通天先是圖了金千千的色,後又圖金千千手中的礦道圖,就想方設法的把人弄到了自己的府上。

  結果人沒吃到嘴,反倒被金千千抄了後院。

  十幾個新買的女人被放跑了不說,還把他的府邸,燒得乾乾淨淨,一個紙片子都沒留下來。

  屠通天氣的砸碎了家門前僅剩的兩個石獅。

  但派出去殺金千千奪圖紙的人,又屢屢失敗,最後他只能自己親自出馬。

  結果被金千千按在飲馬鎮大街上,活生生打掉了他兩顆門牙。

  飲馬鎮的人都紛紛議論,今年的太歲爭奪,這屠通天怕是要敗北了。

  褚驕陽聽到屠通天掉了兩顆門牙時,當即惋惜了一句,「白瞎了,挺好看的一張臉。」

  雲行停下腳步,拉住褚驕陽,逼著她回身看自己,「好好看看。」

  褚驕陽不明所以的把雲行從頭看到腳,再從腳看到頭,「沒什麼東西啊。」

  「看臉。」

  褚驕陽又認認真真的看了看雲行的臉,沒發覺有什麼問題。

  只是那雙清秀的眸子,看著怪怪的。

  似是有火氣,又似是委屈,還有點較真。

  「誰的臉好看?」雲行的手,死死的攥著褚驕陽手腕,不讓她離開。

  如此,褚驕陽才明白,雲行這忽來的脾氣是為得什麼。

  瞥了眼左右,褚驕陽傾身靠近雲行的耳邊,戳了下他的心窩,溫聲細語的說道:

  「我這人喜歡看臉,所以當日被我挑了玉佩的,是雲家那位俊俏公子,而不是他身邊更貴氣的太子。」

  「總算還有點良心。」

  雲行滿意的鬆開了鉗著褚驕陽手腕的手,不過卻把她的手掌給再次抓住了。

  這人怕出名,豬怕壯。

  褚驕陽被雲行牽著手,在飲馬鎮上溜達了沒幾步,就聽到了關於金千千現在所在的位置。

  兩人進到「劫財賭坊」的大門,便看到一身紅衣的金千千,正一腳踩在凳子上,手肘拄著膝蓋,擼胳膊挽袖子,豪爽的和人賭著大小點。

  「蘇文俊會賭嗎?」褚驕陽忽然想起了蘇文俊,沒忍住低聲問了雲行。

  「外祖父能把他的腿打斷了。」

  褚驕陽抱著胳膊點了點頭,世家的家教,確實嚴苛了一些。

  而後轉臉看著雲行,又問道:「那你會嗎?」

  「沒輸過。」

  看著雲行一臉坦然的樣子,褚驕陽此時才深刻體會到蘇文俊和她說那句話時,心中的酸澀了。

  果然,往那兒一坐一站,雲行做什麼,說什麼都是對的,蘇文俊做什麼,說什麼都是錯的。

  有的人,真的是生而就會得到絕大部分人的偏愛。

  站在角落裡不久,金千千手中的銀錢輸沒後,爽快的和一眾賭友抱拳告別。

  離開賭坊時,看到褚驕陽和雲行,不由得腳下一頓,又回身和賭友喊道:「明天我要是沒來,你們可以去四通客棧天字二號房叫我。」

  金千千走了許久後,褚驕陽和雲行也出了賭坊。

  在去往四通客棧的路上,褚驕陽問雲行,金千千的銀錢,是不是他給的。

  二龍山是有錢,但她倆設計的事,是避著一眾人的。

  所以金千千不可能,找二龍山的帳房老祝要這麼多銀錢。

  她離開前,唯一接觸過的,就只有雲行。

  「她話太多了,我花錢買個清淨。」

  「你給了她多少。」褚驕陽問的隨意,可心中卻暗暗祈禱,千萬別太多。

  不然她拿什麼還。

  欠了一屁股債的四品官員,她大概是大魏大大小小官員中的頭一個吧。

  「當時沒數,反正挺多的。」雲行貼著褚驕陽的肩,輕輕的勾了下她的腰,「阿驕可以慢慢還,不還銀票,還別的也行。」

  褚驕陽一愣,隨即反應過雲行話中的意思,猛地開口,又瞬間閉了嘴。

  那個走到嘴邊的「滾」字,被硬生生的噎了回去。

  而後咬著牙,冷笑道:

  「這還真是冤家路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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