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8 屢試不爽

  紅髮把戰艦隱藏在濃厚的星雲中，開啟操控台望遠鏡盯著白藍雪的艦隊往未知星域深處開進，皺起眉頭道：「不對，這不像白藍雪的性格。」

  子葉坐在副艦長座上，用另一架望遠鏡盯著他們。

  其實，狼穴的銀訊成功融合了未知星域的電磁波，可以正常通訊，系統也可以運作。但這項技術還是不夠熟練，兩人乾脆舍了銀訊，使用望遠鏡。

  不過，子葉不太明白，「哪裡不像？白藍雪那個人不是向來都這麼快准狠的嗎？」

  紅髮把手放到煙盒上，想取一根，想了想，又把手縮了回來，重新調整望遠鏡，道：「白藍雪會那麼傻認為我們在未知星域深處嗎？」

  子葉頓時瞭然。

  這一場紅髮與白藍雪的決鬥，本來軍團不打算讓子葉參與。

  為了不讓子葉參與這件事，軍團高層投票表決，超過百分之九十的人反對子葉參加。他們最大的呼聲就是，子葉乖乖地待在希聯星系負責展會就好，這些血腥的事情，還是讓紅髮做比較好。

  然而，紅髮認為，子葉必須經過戰爭的洗禮才能成長得更完美，表面上勸解子葉留在希聯星系，實際上暗度陳倉把子葉接到總部，一起溜進未知星域，和白藍雪的艦隊玩起捉迷藏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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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藍雪的戰艦消失在視野中之後，紅髮沉吟道：「白藍雪既然不是那麼莽撞的人，前面兩支艦隊的迷失，她肯定已經知道了，不可能明知是死路還往裡面鑽。」

  子葉睜大眼睛：「也就是說，她已經發現我們了？」

  紅髮點點頭：「就算沒發現，也猜得出來。馬上撤！」

  兩人手腳麻利收起望遠鏡，啟動躍遷引擎，撤走。

  跑開沒幾分鐘，白藍雪的艦隊就從後方繞到了那片她們曾經藏身的地方，囂張地打開炮台對著星雲一陣狂轟濫炸。

  兩人新的藏匿點距離星雲不遠，子葉看著他們一點也不珍惜彈藥，倒抽了一口冷氣：「你們都好了解對方。」

  紅髮斜視了她一眼：「你不覺得感嘆錯了方向？我還以為你會感嘆她下手狠絕。」

  子葉攤手道：「她不是向來都狠絕嗎？」

  紅髮微微一笑，點頭：「貓捉老鼠遊戲，正式開始。」

  她們開著輕巧的護衛艦，直直從藏身之處衝出來，撞向白藍雪的艦隊。

  艦長大叫道：「她們出來了！」

  說時遲那時快，兩人心意合一，來一個漂亮的甩尾，從艦隊邊緣輕輕擦過，迅速躲進另一朵星雲。

  白藍雪怒火中燒，但她很理智，沒有直接下令去追，而是，「保持陣型，六面夾擊。不要留活口！」

  艦隊最大的優勢就是訓練有素。

  子葉看著戰艦分別從前後左右上下衝過來，當場嚇出一身冷汗，艾瑪，被擊中肯定得死翹翹啊。

  白藍雪的來勢比她想像中更兇殘。

  相比之下，紅髮一臉愜意，哈哈笑道：「讓戰艦來得更猛烈一些吧！」

  子葉：「……」

  她真的沒辦法和兇殘的海盜頭子比膽識啊。

  紅髮嚴肅了面容，道：「這種圍攻方式是大軍團最喜歡的方式之一，看著來勢洶洶，實際上漏洞百出。太空最不缺的就是縫隙，哪兒都是路。」

  子葉深以為然。

  她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打開操控系統，立刻有所察覺，道：「右斜下方的角度最適合突圍。那艘戰艦的速度比其他的慢了一點點。」

  紅髮讚許地看了她一眼，眼力不錯。

  具體地說來是慢了百分之二。

  若是平時，這麼點距離不會產生多大的影響。可此時雙方的戰艦都沒進入射程範圍，一旦其它五艘戰艦進入射程，那一艘慢了的戰艦就會成為突破口。

  紅髮伸手打了一個響指，直指向它：「三、二、一，突破！」

  喊下「一」的瞬間，子葉啟動微型躍遷推進器，直直把護衛艦朝方向推進兩百千米，進入雙方的射程，推進未結束，子葉就又啟動炮台發射器，一進入射程，立刻朝左側的戰艦射出六顆魚雷。

  紅髮則全神貫注盯著路線，魚雷投射的瞬間，全速沖向未進入射程的戰艦。

  太空對戰，很少有人敢用這種拿命來搏的方式。

  全速前進的戰艦正面相撞的結果之後一個，誰也別想活。

  星際史上不乏有戰艦對撞的例子，百分之百都是作為反面教材用。

  正面對撞，艦長會死，副艦長會死，操控台會在強大的撞擊當中遭到破壞。操控台被破壞後有可能會像無頭蒼蠅撞向別的戰艦，也有可能艦體碎裂，更有可能導致艦體爆炸。

  誰敢用這麼狠毒的方式啊？

  那艘戰艦的艦長被紅髮不要命的方式嚇得冷汗直流，下意識地挪開位置，避開一條路，紅髮於是一路暢通，「咻」的一下子就衝出了包圍圈。

  子葉睜大眼睛看著，汗從太陽穴滴了下來：「這樣的事情你都敢玩。」

  紅髮看著操控台上的星圖，躍遷引擎往安全的方向躍遷，怡然自若道：「小臭，貓捉老鼠遊戲中這個方法屢試不爽，知道為什麼嗎？」

  子葉眨眨眼：「他們惜命？」

  紅髮揚起笑容：「我們狼穴與他們相比，優勢就在於這裡。」

  狼穴的一堆狠人，為了達到目的，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而星際聯邦的這群人，他們在安逸中生活了太久，在拼命的狼穴人面前，唯有一敗再敗。

  白藍雪著實被紅髮逃出包圍圈的那一幕給氣到了。

  「為什麼閃避？如果你不閃，她已經死在我們的手掌心了！」

  艦長低著頭，一聲也不敢吭。

  巨大的戰艦衝過來時，哪怕是再冷靜的人，都容易忘記自己同樣駕駛著戰艦。他們被那種可怕的視覺效果擊倒，以為不躲，一定會被戰艦秒成渣渣。

  艦長知道自己有錯，卻沒有後悔剛才的舉動。

  他實在無法想像自己的身體在巨大衝擊中被擠壓成漿糊……

  白藍雪發了一通脾氣，道：「如果這樣的情況再出現，你們都打起精神來，我們就算是犧牲一艘戰艦，也要把她拖下地獄！」

  回答她的是整齊響亮的：「是！」

  不過，她的這句話並沒有得到多少民心。

  誰都知道，用這個方法可以把敵人拖下地獄，但是他們呢？他們一艦的人命可以無視嗎？為她鞠躬盡瘁的後果是成為敵人的陪葬品嗎？

  艦長們聽到白藍雪的話不開心，戰艦上的官兵們同樣難受。

  一句話，把他們存在的意義都抹殺了。

  出生入死那麼多年，原來都比不上一個敵人。

  也沒有誰當場反駁白藍雪。

  只是在接下來的貓捉老鼠遊戲中，出現了越來越多的懈怠。

  圍堵紅髮，也只是當做遊戲闖關一樣，能闖得過是好事，闖不過就算了，誰願意提著人頭為領導服務？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現在，水想要翻騰了。

  在追擊當中，紅髮和子葉兩人越來越如魚得水，在各個戰艦中穿梭毫無壓力。

  白藍雪火大地瞪著艦長，「你們沒吃飯嗎？」

  艦長站起來，低著頭道：「是，我還沒吃飯，請允許我先去吃飯。」說完，毫不猶豫地離開艦長座，朝餐廳的方向走去。

  白藍雪狠狠滴瞪著他，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一群沒用的東西！」

  白藍雪踢了艦長一腳，親自坐在艦長座上，「我自己來！」

  不得不說，白藍雪銳氣不減當年。

  子葉感覺到戰艦的行進方式不對，立刻提醒紅髮：「前面那艘戰艦換人了，你小心。」

  紅髮道：「我知道。是白藍雪。她每次駕駛戰艦時都要先對戰艦進行一番調整。她剛才將角度調整了百分之十幾。這是她的習慣之一。」

  子葉：「……」

  她再一次覺得，紅髮其實一點也不需要她，好傷心。

  她低下頭，打開光腦光屏，開始做紅髮請她到未知星域來的真正要事。

  打從到未知星域開始，小豆芽就處於高強度的計算當中，整個小圓球像是陷入了昏睡，但那兩隻眼睛卻顯得分外有神。

  「坐標γ477，φ4225，ε0300。」小豆芽隨口說了一連串的坐標。

  子葉茫然了一瞬，「這是什麼？」

  小豆芽無視她，直接把坐標發給紅髮，紅髮「咦」了一聲，「這是哪裡？」

  小豆芽看了紅髮一眼，對子葉道:「本大爺還以為紅髮會聰明點呢，沒想到紅髮和你一樣笨。」

  子葉：「……」

  紅髮：「……」

  子葉看著坐標幾秒，忽地一拍光屏，「我明白了，召集戰艦，把白藍雪逼到這個坐標去。」

  紅髮徹底抓狂，「這個坐標在哪裡？別糊弄老娘！」

  子葉打開未知星域的星圖，上面白茫茫的一片，她用運算方式找到坐標所在的點，筆觸輕輕一點:「這裡。」

  紅髮鼻子裡重重「哼」了一聲，開始調兵遣將。

  就在她們忙著聊天時，白藍雪的戰艦追到了她們的屁股。

  白藍雪開了全系投影光屏，看著屏幕上的紅髮，冷笑道：「好久不見。」

  紅髮忙著操控，隨口道：「是啊，好意外，你還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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