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愛情至死不渝

  宴會過後，成春蘭陪著方爾雅換了衣服。

  成春蘭讓周子瑜自己先回去，拉著方爾雅一起去了家奶茶店。

  奶茶店裡，成春蘭和方爾雅兩人一起回憶著曾經兩人在白雲村的快樂時光。

  那個時候，都還是兩個十幾歲的野丫頭，整天滿山頭地跑。

  太陽落山了都不著家。

  一轉眼，竟然過去十幾年了。

  方爾雅二十歲離開白雲村，跟著父親一起去了大城市打拼。

  「你變了，越來越漂亮有氣質了。」成春蘭看著方爾雅，由衷感嘆著。

  

  方爾雅的氣質和皮膚狀態，完全看不出真實年紀。

  方爾雅卻搖搖頭，握著成春蘭的手。

  「再大的變化能有你大？」

  「好傢夥，你看看你現在，比當初嫁到王家好看多了！竟然還泡到了周子瑜。」

  「那可是周子瑜啊，你知道他有多厲害，有多少狂蜂浪蝶麼？」

  額……

  成春蘭聽得右眼皮狂跳，想跟爾雅解釋清楚，可看著後者滿臉激動的神情，突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算了，別提他了，晦氣。」

  「爾雅，這十年過得好麼？你後來不是結婚了麼，你老公呢？

  我怎麼沒有看到他？」

  然而，方爾雅剛才還掛著的笑容突然僵硬臉上，神色有些不自然。

  「他來了的，在人群里看我笑話的那個穿紅色西裝的男人就是他。」

  方爾雅捂著臉，沉默了下來。

  紅色西裝的男人……成春蘭終於知道為什麼方爾雅是這幅難受的表情了。

  因為那個紅色西裝的男人身邊有女伴，根本就不是方爾雅。

  方爾雅被楊暮雪欺負，那個男人也一直冷漠看著，漠不關己。

  成春蘭的心沒由來的一疼，為方爾雅遞著紙巾。

  「抱歉爾雅，我不知道你們……」

  成春蘭心裡真的難受，自己唯一的好姐妹，竟然也沒有得到幸福。

  「沒事，」方爾雅擦掉了眼角的淚珠，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我早就知道他在外面有人了。」

  「他們一家從來都看不起我農村出身，梁冬他也對我越來越冷漠。」

  方爾雅和梁冬是大學同學，當初愛得轟轟烈烈，頂著重重困難結了婚。

  七年之癢，夫妻情薄，便越來越看不慣暴發戶出身的方爾雅。

  提起梁冬，讓久別重逢的兩人都想到了些不愉快的事情。

  方爾雅哭了好久，臨走前眼睛都快腫得睜不開了。

  周子瑜來接成春蘭回家，一路上成春蘭頗有感慨。

  問周子瑜，「是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有保質期？」

  「你不知道，曾經梁冬和爾雅有多甜，他們可是大學的模範情侶。」

  彼此是對方的初戀，互相扶持著走向婚姻。

  可就算這樣，也逃不過感情破裂。

  成春蘭眯著眼睛，想起了曾經劉東才跟她結婚時對她也算好的，只是後來越演越烈。

  到最後收不了場。

  而曾經口口聲聲說不離不棄的陳瑞文，到最後也頂不住波折，離開了她。

  感情，真的就這麼脆弱麼？

  周子瑜開著車，突然伸出空閒的那隻手握住成春蘭的手。

  成春蘭下意識想要躲開，卻發現周子瑜的手那麼魁梧有力，根本掙脫不開。

  周子瑜目光明暗交替著，閃爍著讓人琢磨不透的光芒。

  「怎麼會，這個世界上一定有至死不渝的愛情。」

  「那些背叛者的感情配稱為愛？他們只會玷污這個詞彙。」

  成春蘭點了點頭，十分認可周子瑜的觀點。

  愛是至死不渝，歲月抹殺不去的。

  車內陷入了一段沉默，周子瑜忽然踩住剎車，將車停在了路邊。

  富有深意地看向成春蘭，「老女人，你信不信我對你的感情是愛。」

  「是至死不渝，非你不可。」

  周子瑜沒有用疑問句，而且肯定的，就像他的態度一樣執著。

  「因為你，我才沒有回帝都。這大半年的相處，我不信你感受不到我的熾熱……」

  「就算是要搭夥過日子，你就不考慮我麼？」

  周子瑜眼神深邃又澄澈，光影中倒映著成春蘭的身影。

  熾熱的目光似乎想要拉著成春蘭一起淪陷。

  成春蘭呼吸緊促起來，害怕地躲開了周子瑜的目光。

  害怕。

  害怕又是一次錯付，又是一次沒有結果的感情。

  也害怕——兩個完全不同世界的人，真的可以走到一起麼？

  成春蘭心思緒亂極了。

  真的對周子瑜一點感覺都沒有麼？

  不會，怎麼可能會沒有感覺。

  「周子瑜，我沒你想的那麼好。」成春蘭抿嘴說道。

  「我知道。」

  「我結過兩次婚，有一個智力缺陷的孩子。」成春蘭眼圈突然發紅。

  「我知道。」

  「我三十了，我甚至連高中大學都沒有上過，我一無所有……」

  成春蘭無奈地說著，不想去看周子瑜的眼神。

  可周子瑜卻將她輕輕摟在懷裡，十指緊扣，將下巴抵在成春蘭的頸窩裡。

  溫柔說著，「我知道，我都知道。」

  「可是你有我，你永遠有我，你知道麼？」

  「老女人，我獨自一個人長大，脾氣不好，我在帝都的名聲也不太好。可是為了你，我願意付出我全部的溫柔和耐心。」

  「如果是這樣，你也不肯給我一個機會麼？」

  周子瑜靜默著，緊緊抱著成春蘭，等待著成春蘭的回答。

  成春蘭的心跳不斷地加速，噗通、噗通……

  眼睛一眨，竟然流下了眼淚來。

  她在周子瑜看不到的角度抹點眼淚，回給了周子瑜一個抱抱。

  小聲說著，「你可以讓我考慮考慮麼？」

  「你看現在月光溫柔，一切都那麼美好、浪漫。你以後可以在無數個這樣的夜晚對著無數的女孩說著情話。」

  「可是周子瑜，我已經沒有第二個青春，也沒有精力去熱烈地愛一個人了。」

  成春蘭只剩下一顆滿是破洞的心，她小心翼翼地把它保護在身體的最裡層，不讓它再受傷害。

  「你可以等我，再好好考慮一下麼？」

  成春蘭含著淚光，有些無措地望著周子瑜。

  心裡卻一點底都沒有，人家憑什麼要無條件等你？

  「好。」周子瑜卻不似平常，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輕輕摸了摸成春蘭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