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都是些畜牲！

  突然聽到有人叫她，李雲竟然是下意識地往門後躲，一副害怕的模樣。

  等看清楚成春蘭的樣子後，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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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兒，我的孩子，我不會是在做夢吧……」

  「蘭兒啊。」

  李雲摸著眼淚，懷疑這一次是不是又是幻覺。

  成春蘭心裡酸澀，想要上去抱住自己的母親，卻被李雲慌張地躲開。

  「別，別過來。」李雲滿臉羞愧地躲閃著，低頭看著自己一身破爛，還有一雙漆黑的腳。

  「會把你衣服弄髒的。」

  成春蘭這才注意到母親李雲的不對勁。

  盯著李雲手中的一隻破碗，突然大聲問道，「這是什麼？」

  「媽你拿的是什麼東西！」

  「沒，沒什麼。」李雲臉色突然蒼白了下來，連忙用手遮掩手中的碗，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李雲越是遮擋，成春蘭心裡就越是疑惑和著急。

  母子兩搶著那隻破碗，突然，一滑，碗掉在地上碎了。

  碗裡的東西全部掉了出來。

  成春蘭只看了一眼，頓時間淚流滿臉，氣得差點倒了下去。

  她不顧一切的撲在李雲的身上，哭喊著，「他們怎麼能這麼對你？」

  「媽，你受苦了……」

  那隻破碗裡，只有半個沾了灰的隔夜饅頭，還有幾張五角、一塊的錢。

  成建國和成偉這兩個畜牲，竟然逼著李雲去要飯！

  成建國早就沒工作在家裡躺著，成偉也跟人打架賭博丟了工作。

  兩個大男人平日裡好吃懶做，也不出去找事做，日子過得越來越慘。

  最後，竟然想出餿主意，讓李雲出去當乞丐，乞討要飯！

  李雲要是不同意，成建國和成偉兩人就拳打腳踢，不給李雲吃飯。

  成春蘭聽著李雲說的話，氣得捂著胸口，恨不得打死那兩個畜牲才好。

  那兩個畜牲怕被同村的人看到丟人，竟然每天逼著李雲走三十多公里外的地方乞討。

  李雲赤裸著腳，臉上全是破了的水泡、被石頭劃破的傷痕。

  成春蘭心疼地扶著李雲坐下，眼淚止不住大顆大顆的往下落。

  「媽，你過成這樣，怎麼都不來找我？」

  李雲長嘆一口氣，眼眶裡裹著淚水。

  「媽知道你的日子也不好過，怎麼忍心去拖累你。」

  「我不在了，你爸和你弟弟一定會去找你麻煩，媽不想讓你為難……」

  成春蘭鼻子通紅，忍著心中的痛意點頭。

  安慰著李雲，「你放心，我這次回來就帶你走。」

  屋外嘈雜的聲音驚動了成建國和成偉。

  等看到客廳碎了的碗和李雲後，成建國頓時怒火衝天。

  走到李雲面前，就想給李雲幾個巴掌。

  「麻的，你個死老太婆，竟然還敢把碗打碎！」

  「每天就要那麼點東西……怎麼，看到你女兒回來了就以為我不敢打你了？」

  李雲被成建國打怕了，看到成建國過來整個人都激動起來，渾身顫抖。

  卻又不敢走，像小時候一樣將成春蘭擋在身後。

  成春蘭望著早已經瘦骨嶙峋，頭髮花白的李雲，心裡比去死還要難受。

  一把接住成建國打過來的巴掌，成春蘭眼眸中燃起熊熊烈火。

  甩開成建國的手，將成建國給踹開。

  成建國圓潤的身子撞在桌子上，疼得齜牙咧嘴。

  「好哇，翻了天了！」

  成建國惡狠狠地從地上爬起來，想要去抓成春蘭。

  使了個眼神，讓成偉跟自己一起上，給成春蘭吃點苦頭。

  誰料到，成春蘭抓住小玉和李雲的手想都沒想就往外跑。

  跑到屋外，深吸一口氣，將村子東頭的人全部喊了出來。

  頓時間，圍了不少來看熱鬧的人。一個個你一言我一語，熱鬧得很。

  成春蘭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她帶著小玉回來，根本就不是成建國和成偉的對手。

  只有把水攪渾，人多勢眾。

  就算成家父子再怎麼兇狠，也不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打人。

  成春蘭抓住李雲，想要把李雲從成家帶走。

  成家父子又哭又鬧，死活不放人，還揚言要去告成春蘭不孝。

  最後，這件事情還鬧到了村長家裡去，也沒有扯清楚。

  成建國和成偉雖然不能再對成春蘭李雲做什麼，可李雲卻也不能跟著成春蘭走。

  原因是成建國是李雲合法丈夫，成偉又是李雲唯一的兒子。

  而成春蘭只是嫁出去的女兒，沒有丈夫，還帶著兩個孩子，被判定沒有能力贍養李雲。

  而成家父子又一口咬定沒有虐待李雲。

  清官難斷家務事，最後也只能不了了之。

  成春蘭沒辦法找村子裡的人或者警局的人來幫忙，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李雲被成建國帶走。

  成偉還幸災樂禍地盯著成春蘭，滿臉嘚瑟，「跟我們斗，你還嫩了點！」

  「識相點，就每個月給我錢。不然……我讓你這輩子都見不到媽一次！」

  成春蘭心如死灰，看向面前的成偉。

  「成偉，她也是你媽啊！」

  「她才不是我媽！」成偉滿眼戾氣，暴躁地脫口而出。

  眼神中滿是嫌棄，「這麼懦弱的女人，我才不認她是我媽。」

  「就是她把我生下來，把我生到這麼窮的家裡面，害我連打牌的錢都沒有。」

  「她怎麼不把我生到有錢人家裡去呢？」

  成偉皮笑肉不笑地說著，一副心肝早已經黑得不成樣子了。

  看向成春蘭，壞笑著，「你當她是媽，你就幫幫她咯？」

  「你每個月給我三千塊錢，我保證不會傷害她一分一毫。」

  成春蘭心沉到了谷底，讓她給這種沒良心的人錢，根本就不可能。

  「不給？好啊……」

  「那我就回去，打死那老太婆！」

  成偉揚言，隨後就要離開。

  成春蘭咬牙切齒，最後還是喊住成偉，拿了三千塊錢給他。

  嘗到了甜頭的成偉舔了舔舌頭，將手裡的錢沾著口水數了又數。

  最後將錢揣進兜里，頭也不回地往村外賭坊里去了。

  成春蘭沒能帶回李雲，回家的路上，整個人都十分的沉默。

  一想到自己離開後，母親李雲將會面臨的處境，成春蘭就覺得渾身冰冷。

  有些恨自己沒用。

  王小玉抿著嘴，很懂事的沒有多說話，跟在成春蘭身後走著。

  只是抬頭望著成春蘭失落絕望的背影，王小玉眼神閃爍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嫂子……

  如果小玉可以幫到嫂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