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罪有應得
2024-05-24 18:48:19
作者: 李否李否
五年多前,成春蘭獨自一人在劉家生下一個女兒。
那小小的一團,生下來就白嫩嫩的,比一般皺巴巴的嬰兒要好看許多。
王宏礦難死後,成春蘭更是一顆心撲在了自己女兒身上,無論如何也不答應宋林立刻再生一個。
為的,就是害怕這個女兒受到欺負。
劉家單傳,宋林巴不得成春蘭懷孕給她生個大胖孫子,聽到成春蘭不打算生孩子氣得連飯都吃不下。
再加上村子裡時不時有人笑她們家是娶了個寡婦,生了個賠錢貨,替別人養女兒……
這一切,都讓宋林恨之入骨。
那孩子不死,成春蘭就一日不同意再懷孕生孩子。
宋林一咬牙,趁著成春蘭出去幹活,取了繡花針插進香香的頭顱里去。
香香嚎哭不止,宋林做賊心虛,竟然被一個嬰兒的哭聲嚇跑了。
可她萬萬沒想到,那一根繡花針竟然沒有要那孩子的命,只是變得痴呆。
成春蘭心疼孩子,五六年來再也沒想過生下另一個孩子。
「我錯了,我鬼迷了心竅。春蘭,春蘭啊……你饒了我吧。」
宋林一五一十地把當年的事全部抖了出來,全身痛得痙攣,像一隻待宰的羔羊一樣流著眼淚。
成春蘭聽著宋林講的話,一時間覺得天旋地轉,難以接受。
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會對一個孩子下死手。
成春蘭眨眨眼睛,她突然想到香香才出生的時候,那一雙亮晶晶的小眼睛,總是會看著她發出咯咯咯的笑聲。
後來,香香越來越大,眼神卻越來越呆滯。
一歲多的時候還不會說話,被所有人當成了傻子。
原來,竟然是這樣。
成春蘭扔掉了手中的針,沒有再繼續紮下去了。
宋林鬆了一口氣,剛準備感激成春蘭饒她一命,卻發現成春蘭從針線包里拿出了更多的繡花針。
足足一把的針!
「你!你別過來!你要幹什麼!」宋林直搖頭,悔恨的淚水混著鼻涕一起流出。
「你是魔鬼!你簡直就是魔鬼!」宋林痛苦不已,雙腿間一股騷味湧出,竟然是被活生生嚇尿了。
宋林萬分後悔,她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做這種事,為什麼要招惹成春蘭?
她更後悔,當初為什麼要手下留情,直接掐死這對母女就不會有今天的下場。
可一切都晚了。
成春蘭握著手裡的針,一步一步地逼向宋林,搬開宋林的嘴,將針全部塞進宋林的嘴裡。
一根根透著寒光的繡花針穿破宋林的口腔,刺穿她的舌頭,血腥味從嘴裡灌進喉嚨,宋林想吐,想跑,卻被成春蘭死死按著頭。
「嗚嗚,嗯嗯——嗯!」
「嗯嗯,唔……唔——」
宋林兩隻眼睛凸起,汩汩鮮血從嘴巴里流出,痛苦,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是你欠她的。」成春蘭緩緩貼近宋林的耳邊,緩緩說著。
身體和嘴裡不斷傳來的痛意,宋林的身體軟了下去。
成春蘭如同丟垃圾一樣把宋林整個人丟開,看了一眼縮在角落裡大氣不敢出的劉東。
棍子從手中滾落,咕嚕咕嚕滾到了劉東腳邊,劉東如同受了什麼刺激一樣地又喊走叫,又哭又笑,整個人像是痴傻了,竟然拿頭去撞牆。
砰砰砰……
撞得滿頭鮮血也不停手。
「傻了?」
成春蘭挑了挑眉,拿起劉東的手在提前準備好的離婚協議上按了個手印。
隨後沒有再理會劉東,跨過宋林的身軀,離開了劉家。
劉家外,燈火通明,數十個帶墨鏡的黑衣人將劉家團團圍住,不讓任何人靠近半分。
原來這才是為什麼宋林母子吼破嗓子都沒有人來救他們的原因。
一出了劉家,成春蘭便像是被抽去了力量,渾身無力,一個踉蹌就往地上栽。
周子瑜一隻手勾住成春蘭的腰,將成春蘭牢牢抱在懷裡。
嘴裡呢喃著,「這下心裡可舒服了一點?」
「你個老女人,你是爽了,難為我去替你善後擦屁股了。」
周子瑜看著情緒過激暈過去的成春蘭,無可奈何地笑了笑。
隨後,幾個黑衣人帶著手套衝進劉家,將成春蘭之前留下來的所有指紋、痕跡全部損毀。
周子瑜抱著成春蘭,神情淡然地進了車子,開車離開。
第二天,村子裡竟然沒有一個人去討論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每個人,都像是忘記了發生了什麼,照常過著自己的生活。
不是不知道,是不敢議論。
那已經是他們這種小村民不能牽扯進去的事情了。
那一夜之間瘋掉了的劉東到處又哭又嚎,見人就跪下來磕頭大喊,「我有罪!」
「我錯了!我錯了!」
「救命啊!」
瘋瘋癲癲的劉東一邊跑一邊發狂,消失在了村口,村子裡再也沒有人看到他回來過。
劉東瘋了,消失了。劉家只剩下了一個奄奄一息的宋林。
沒有人來看她,照顧她,她的嘴開始發爛發臭,最後活活痛死在了床上,兩天後才被人發現。
而成春蘭,自那一晚的瘋狂之後,再也沒有做過激烈的事情。
每天準時進廠上班,中午再去醫院看一眼還在重症監護室的香香。
小玉仿佛也在一夜之間長大了許多,舉手投足間已經有了大人的風範,在醫院照顧昏迷的香香,做的有模有樣。
醫院一天的住院費、治療費足足有五六百塊錢,光靠成春蘭工廠的工資根本不夠。
哪怕是她提前預支了一個月的工資,也是石沉大海,連個浪花都激不起來。
秋心倒是有心想要再幫她,可成春蘭卻拒絕了。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之前因為二愣子的事情秋心已經借了三五千給她了。
哪家不缺錢?成春蘭沒好意思再要。
每天下工廠後,又跑到其他地方去兼職賺錢,才能夠勉強維持下去。
可就算是這樣,成春蘭心裡也清楚,根本就不是長久之計。
香香不能只保守治療,她頭顱里的針一日不取出來,就一日多一份危險。
因為這事,成春蘭這幾天一直沒有笑臉,整個人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憔悴了下去。
白書看到這個情況,有些疑惑地望著自家少爺,「周少,我們真的不用管成小姐麼?」
明明之前周少幫成小姐都那麼麻利迅速,這一次怎麼能忍這麼久?
雖然手術費在這些村民看來是一筆不小的費用,可對於周子瑜來說,卻連一根毫毛都比不上。
白書不解。
周子瑜一隻手落在辦公桌上敲打著節奏,一雙眼神幽靜宛若深淵,「不急,我有我的打算。」
「讓你去請的全國最好的腦科醫生有消息了麼?」
「有了,只要周少有需要,隨時都行。」白書如實說著。
周子瑜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閉著眼睛靠在椅子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