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溫柔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談舊時風花雪月。」

  「不知道她們是否還安好。」

  立即動身回到東方氏，四十多年家族失去了那麼多一批天才，恐怕此時可能不復存在了吧。

  一想到自己姐姐名弟死在裡面，凌雲就很是心疼，發誓要找出讓那紫菱洲變成這樣的兇手，將其正法！

  回到原址，經四處打聽才得知東方氏險遭妖獸一族的古力氏滅族，好在東方家還有一位隱藏的聖人，昔日被王權氏針對的東方光宗。

  如今東方氏早已都隱姓埋名，不知所蹤。

  「唉。」凌雲有些嘆氣，時間一晃就過去那麼多年了。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𝔟𝔞𝔫𝔵𝔦𝔞𝔟𝔞.𝔠𝔬𝔪

  找了處僻靜的地方，凌雲也是打算用推演之術占卜出如今東方氏所在的位置，卻發現有違天理，並不可行，又用天機師之中最為禁忌的天機之術預測自己的未來，卻口吐鮮血，不禁癲笑道：「天機師可算計一切，很多人機關算盡，到頭來卻一直被別人算計著。」

  「我的一生。」

  真的是斗過了九域，遊歷一生，輪迴幾世。

  終究也無法逃避自己。

  「怎麼？你錯過了很多？」此時凌雲仿佛身置於紅塵之中。

  一個少年身上有著紅線，淺笑看著他。

  「對，我感覺我活得很失敗，許多美好的事物擺在我面前沒有去珍惜，我感覺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這也許就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吧，我的一生都是悲哀的。」

  「本來人生就如夢幻泡影，人間不值得，也如同時代落幕更迭一樣，人生有喜有悲，有時候人就是邁不過去這個坎，誰離開誰不能活？不能很好活著？」

  「人的思想，唉，有時候就是退一步海闊天空，這世間就連命格最差之人也有不斷努力，逆天改命的，成聖，成仙，乃至成神。」

  「信手拈來，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你所喜歡的，只不過是世界的胭脂俗粉罷了，這紅塵，已斬斷。」

  「不是你不願意承認就可以的，也不是你不能放下就不行的。」

  ...

  「妖王，有一位武境七重的少年將我們古力氏一族的櫳翠湖，之中的水全部引走了！而且還有幾座大山填平！」

  「可笑，你說一個武境七重的少年能做到這樣？移山填海非仙不可！」

  「可笑至極！」一個樣貌似是魚貓的妖獸指著前來報信的小妖說道。

  可當它走出了看的時候，發現遠處櫳翠湖的湖水的確沖天而起，數座大山向其飛去。

  若非親眼所見，它能相信？

  這魚貓模樣的妖獸揉了揉眼睛，一臉不敢相信。

  而下一刻大山就朝著他頭頂落下！

  一時之間，馨月大陸上傳開，一位名叫東方山山的少年，將古力氏的老窩給填平，並放言馨月大陸的主宰王權氏也要改姓氏為東方了。

  一時間，那些依附於王權氏的各大氏都不安，軒轅氏，上官氏，獨孤氏，皇甫氏，公戶氏，東郭氏...

  都感到震驚，因為這東方山山，就是東方光宗的兒子，四十年前不就是死在那絕地紫菱洲上了嗎？

  據說他進入秘寶室之中杳無音信，然後就消失了。

  如今時隔四十多年，如今又重現而且還是少年模樣！

  不少人紛紛預測，斷言，他該不會就是那個將紫菱洲變成那副模樣的怪物吧？

  不出一日，王權氏領地被人移平，很多人都因此喪命。

  「怎麼，復仇的感覺還好嗎？」

  一位白袍男子問道，此時則是馨月大陸的域史。

  「那讓我來告訴你復仇的感覺吧，第一次復仇，我嘗到了滋味，和喝酒似的，剛喝一口，芬芳甘醇，過後卻滿嘴苦澀。」

  「我發現我傷了太多人，也傷了我自己。」少年語氣一直都是那麼平淡，隱約有那麼一絲黯然神傷。

  「作為馨月大陸的域史，你這麼做乃天道不容，我本該出手殺了你，但身為域史，我沒有這個權利扼殺天才，只能將你放逐到別的大陸。」

  「能否滿足我幾個心愿？」少年語氣不卑不亢，眸子靜如水。

  「你一個武境七重，和我談條件？雖然說你有點手段。」

  少年緩緩閉上眸子，此時身上有星辰浮動，宛如一代君王，周圍異象而出，展現出一片無盡星域。

  「現在呢？」

  「螢火豈敢與日月爭輝。」

  少年說出此話，全然沒有傲氣，那世間的傲，仿佛早已蕩然無存。

  少年眼眸之中無盡的平靜，平靜。

  就好比他經歷的那麼多。

  凌雲就站在那裡，卻讓人忍不住有跪拜的衝動。

  「你...」那域史忍不住叩拜下去，原先那傲世的眼睛漸漸被折服。

  「下界主域史鄭傑龍願意追隨我主。」

  少年眼睛歸於平靜，眼眸再無星辰，身後的異象也漸漸消散。

  那麼多年啊，那麼多輪迴，自己才真正掌握屬於自己的力量嗎？

  少年抬頭看著上方天空，星域之中，一隻沉睡許久的星龍似乎在緩緩移動。

  「小人，鄭傑龍願意追隨大人，還望大人收留！」

  那白袍主域史，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他在這少年身上感覺到了無盡的潛力。

  當初在上界主宰面前，自己都未曾感覺到這麼渺小過。

  他現在還未成長起來就這樣，若是成長起來，那上界的主宰在他眼中又算得了什麼呢？

  自己差一點得罪一個了不得的存在。

  那主域史心中滿是後怕和忌憚，一個堅定的想法出現在他的腦海，自己無論如何也要追隨這個少年。

  這少年將來肯定是一位人族神帝！

  那星辰有神帝之姿！

  雖然不知道為何會這樣，但是從自己叫鄭傑龍火熱的眼神之中可以看出他並非兒戲。

  「我的親人啊，那些和我走散的人，在乎我的人。」

  「既然找不到你們。」

  「那我就站在這九域之中最頂端，最顯眼的地方，一眼就可以看到的地方，讓你們來找我！」

  一個聲音也是一個堅定的信念在少年心中響起。

  「你是否真的願意追隨我？」凌雲看著他，目光平淡但眸子漆黑、

  自己經歷過太多的就是背叛。

  實力不足導致的背叛。

  各種背叛。

  少年將手指上輕輕削去一層皮。

  那血隨著空氣漂浮在空中。

  「這是。」

  「歃血為盟。」

  「好。」鄭傑龍毫不猶豫的也削開自己的手指。

  兩個人的血互相融在一起。

  因為他明白，這個並不是主僕關係，而且彼此共生關係。

  他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會對別人那麼不信任。

  但還把溫柔留給別人？

  在他看來，實力比別人強，還尊重別人，在這個以武為尊的世界，是一種溫柔。

  「龍傑，你能否帶我去東方氏如今生活的地方？」

  「沒問題。」那男子響指一打，兩人來到一處小村莊內。

  而在馨月大陸所有人面前，眾目睽睽之下，兩人簽訂了契約。

  剛來到這處村子，一位相貌平平但眼神之中有幾分靈氣，但是已經過了五旬的女子手端著木盆向河邊走去。

  「請問，這是東方氏嗎？」凌雲開口了。

  那年過五旬的女子臉色浮現一絲驚慌，可下一秒卻激動的丟下木盆抱著少年哭了起來。

  「少爺，少爺，真的是你嗎？」

  「對，是我，稔柒我回來了。」

  少年臉上浮現出慘澹的笑容，歲月在曾經這個有靈勁的丫頭臉上都留下了什麼，一條條皺紋和魚尾紋。

  有些許發白的髮絲，和她常年勞作碰水都有些掉皮的手。

  凌雲看到了自己的家人，將一切告訴了自己的父親。

  而這個叫稔柒的傻丫頭，一直等自己等了四十多年。

  也得知雪柔依依在自己離開不久之後便染上一種怪病，無藥可醫。

  據說那種病會加速她的衰老，當她找到稔柒的時候，讓她托話告訴自己。

  雖然雪柔依依在他生命之中沒給過他什麼，但是希望他記得他生命之中還有這樣一位過客。

  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凌雲到現在才明白，自己當初進入怡夢院那不知是誰的歌唱，唱這意欲何為。

  恍若、看著這花隨風一個個掉落。

  「這，這吶、原來是你的絕唱。」

  「為什麼，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好，好一個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少年臉上慘澹笑笑，似乎是道盡了心中多少愁恨和深深的無奈啊~

  目中流露遺憾，一淚珠順著凌雲眼眸滑落他少年的臉頰。

  滴落在地上，化作星辰淚。

  回想起，當初的伊人一顰一笑，那似笑非笑的面容。

  那含了一抹似有若無的笑，連生氣在我心中都是那麼極好的。

  凌雲將自己的一切告訴了東方光宗，自己不叫東方山山，而是叫凌雲。

  隨後又看著鄭龍傑，半跪拜下去，「域史大人，你是否還有挽救之法！」

  這世界最毒的藥，便是遺憾。

  「我身為馨月大陸的域史，只能說試試看，畢竟這麼做有違天理。」

  這鄭龍傑和凌雲簽訂歃血為盟，自然知曉他所說的。

  「不要抹去東方光宗的記憶，讓他知道我來過，另外讓東方山山最好一起娶了雪柔依依和稔柒，對她們一輩子好。」

  「讓她們好好的。」

  「好。」答應凌雲，只見下界主域史鄭龍傑手中出現一個類似於馨月大陸的東西，正在急速變化著，這手中的日月。

  而這方天地也是。

  那鄭龍傑似乎有些撐不住，而凌雲也是將自己靈力灌輸其中，那蘊含星辰之力的靈力！

  「東方山山，我希望你可以對雪柔依依還有稔柒好，雪柔依依傾國傾城，膚白貌美，本性善良，我想你應該知足，而稔柒樣貌雖算不上傾國傾城，但是卻有股靈勁，說不出的好看，這種處處為你著想的好女孩，還真是便宜你了。」

  「不要學我，不懂得珍惜。」

  「蹉跎了她們的歲月，留下諸多遺憾。」

  少年說出此話，臉上滿是幸福。

  滿是祝福。

  「喂，你誰啊，還用你說，依依是我大老婆，稔柒是我二老婆，她們兩個將來一個就是東方家的少爺大奶奶，另一個就是二奶奶，她們兩個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享盡榮華富貴還來不及呢。」此時那個名為東方山山的少年出現在自己面前，一臉不屑的說著。

  用謹慎的目光看著凌雲，生怕他搶走自己的老婆。

  「哎，我看你這人長得挺正氣的，你該不會是打我老婆的注意吧？我警告你想都別想，我東方山山看中的女人，還沒人能夠搶走！」

  凌雲面露微笑，「那就好，記住你說的哦，龍傑送他回去吧。」

  「父親，我要走了。」

  高空之中凌雲對著東方光宗說道。

  「你叫凌雲對吧，你這孩子明明這麼喜歡她們倆，又是何苦呢？」

  少年臉上暖暖笑著，像是一副長大了，懂事了的樣子。

  他明白，自己不屬於這裡。

  自己屬於天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自己命格使然。

  佇立在那兒，良久，少年緩緩笑著開口喊道：「父親，我能來到這個世界，成為你一段時間的兒子，也是我們父子有緣，雖然我們兩個交集並不多。」

  「但是...你是個明事理的人。」

  停了一會，少年又緩緩道：「父親，我的存在，以前沒有給她們帶來過幸福，以後也不要打擾她們的幸福。」

  「能做到這一點，我很高興。」

  少年微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