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死人尋短見

  我嘆息：「唉！何苦呢……你已經付出了代價，這樣折磨自己沒有必要了！我不是一定要讓你按我想法去活，人已逝物已非，你守望又能守到什麼呢？只憑添無盡愁思，而且容易偏執成狂，修煉對你無益呀！你再考慮考慮吧！」

  說完後再不理她，我真的不忍心讓她一人在陰世數萬年，甚至幾十萬年孤獨守望堅持，贖什麼所謂罪孽，何必嘛……拋棄雜緒閉目修煉起來。

  睜眼時，沈霞依舊坐在凳上發呆雙眼空洞望著我，我一聲哀嘆：「沈霞，瞧你這樣，我更不忍心傳你功法了，你這樣子……唉！小聰和你小兒子能心安嗎？你不是守望，你這是為你兒子增添煩惱甚至是罪孽呀，讓一個母親在陰間這樣折磨自己，只為所謂為兒子祈福，你認為他們有福消受嗎？嗨！還是算了吧，陽世間有我會照顧他們的，你就放心吧！在陰司這十幾年開心過活，走時我去求閻君，給你選個富貴人家投胎，去做一世富婆！不必太執著以往都已經成為了過去，讓它如煙消散了吧！」

  也不知她聽沒聽進去，也不見她有反應，嘆口氣，我走出石室去看夜叉們，棄天下看我來到，抱拳道：「王爺，你昨日之法教教大家，算練功也好啊，我想開一間大一點的石室，這些只有幾間大的，另外，族人來了拖家帶口住兵營不方便，也應該像修羅們一般有兵營有民居，您說呢？」

  我笑著點頭：「好，李先生，你規劃一下如何居住，咱們諮詢一下修羅王如何選址？定妥後咱們即刻動工！」李浩然點頭，遣人去請修羅王。

  不久修羅王笑呵呵來到：「怎麼這麼快就準備建屋？呵呵……看來是有勝算啊！我們已經在此生活多年，就不能為你為騰地方了，住你們上面並不代表什麼，而且上面負責防務而且對小孩子也很危險的！這希望你們明白，呵呵……只能再往上三層吧，有零星的族人我通知遷上面去，這樣你們有五層應該夠用了！你們看如何？」

  我笑道：「哈哈……修羅王，你多心了，我們又不是來搶地盤，況且，這下面離水源還近呢，你說是吧？呵呵……那就按你說的五層就五層！只是這石屋能開多大，你給個明確說法，否則別把山打穿了就不好了，您給指導一下！」

  他認真道：「這你不說我也必須告訴你們，此山現在中空只是個殼子，這是族中土行屬性長老，幾代人加持才有這般強度，這石屋不能縱深超過十五米橫向倒還隨意，但也最好留有承重柱，有土行修煉者也最好能加持一下，就這些，哦，別忘了把石材提到頂層，那裡修城堡能用上，呵呵……就這樣吧，我還有事，走了！」

  李浩然規劃好，我開始傳授採石技巧，在過去，只知道用金行刀氣才最好用，可如今理解了五行理論，掌握了些相生相剋的知識後，可以說五行刀勁皆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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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看功力和熟練程度，另外是所耗功力大小了，這就是相剋理論起一些作用了，比如用水行刀就消耗大，因為土克水，如用木行刀勁就消耗小些，這是木克土的原理，其它三行所耗不一但大致相等。

  分別傳授指導夜叉們一番，李浩然手撫花白鬍子嘆息：「王爺五行齊聚難得，難得呀！」我只笑笑，夜叉們土行居多，少有火行其它屬性更少，在開闢完一間石室後，他們倒是能及時加固四壁。

  如此熱火朝天幹了兩天，不怪俢羅王說，開闢石室不算費時，往上拖拽石材的確費時費力啊！每層都要有人保護欄杆及路面，這上千米拖拽上去，也就是修煉中人千多斤都不在乎，若是常人，這工程簡直太浩大了！

  等又完成一石室後，我道：「兄弟們，都且歇歇吧，活兒不是一日乾的，歇歇補充些體力，棄天下，通知去弄點吃的，這邊收工收拾收拾，看看其它兄弟們忙什麼樣了，都去下邊演武場吃飯，我還沒去過都去聚聚喘口氣！」

  眾人應諾散開，我返回去找沈霞去下面吃飯，可屋內沒人，不知去哪了？可能出去了，也沒在意，招呼一聲李浩然向最下一層走去。

  走到最下一層時依然是是石頭地面，是由石塊拼接鋪成，偶見土屑和雜草長在石縫之中，這層空間可謂浩大，中央圓形小廣場有一高大石像，顯然是修羅祖像。

  此像甚是威武有十多米高，此人身披金甲無盔頭微揚向天狀，赤發焚天雙目怒瞪，嘴巴大張紅鬍子根根飛揚，仿佛正在咆哮右手高舉那奇形兵刃，修羅叫它逆天槊，槊上人面部表情竟和此人物驚人的相似，他左手控一韁繩韁繩上所控，是一條猙獰蜿蜒探爪掙扎欲飛金龍，被它弓步踏在腳下，此像極精緻生動！

  在雕像底座鐫刻幾個血淋淋但又不失霸氣大字：修羅騰龍奔九霄，逆天神槊行天罰！這句話下面是一行小字，冥逆天誓立！

  哦，此人志向一望即知，這是刻骨深恨吶！雕像後面十幾里縱深一空曠廣場，之間偶有立柱支撐，十米高下上懸幾顆日光石，和雕像上方懸掛的是一樣的礦石，只是沒有那麼大那麼多。

  另一側只有一十幾米寬石門，門上寫有冥河神水，再無字跡或其它，我們看完雕像讚嘆幾句，進入空曠大廣場，也不應說空，也有幾十個仿佛我身高，甚至比我還高大的小修羅們在裡面比劃演武或玩耍。

  不怪修羅王說注意別傷著他們，這幾個小修羅，見我們來不躲不閃笑嘻嘻竟然邀戰，我可沒功夫陪他們玩，並使眼色不許接戰，這裡外不討好的事可不能幹啊！

  不久三千來人齊聚廣場，分成三伙等待開飯，伙頭軍從上面，用繩索送至下來屠宰了的二十多隻鼠猙肉獸，抬向冥河水源地洗剝，在那裡直接用陰火煮燉。

  左右無事眾夜叉分幾伙也開使演武較量，小修羅們一旁觀看有時竟也叫幾聲好，這種男子漢的較力拼鬥，在軍營只屬小孩子娛樂般節目並不認真，但如果有彩頭那就不一樣，場面將火爆熱烈，這不光是賭鬥雙方，圍觀的往往會比賭鬥者更有激情！

  棄天下拋下一枚魂核為彩頭，這不，在人們歡呼聲中，兩個夜叉骷髏架子光暈閃動，牙齒咯咯直響，眼中火焰瞳仁仿佛真要燃燒跳躍出來一般，撲擊格擋拳來掌往呼呼掛風，打的熱鬧之極。

  棄天下爽朗大笑：「哈哈……王爺，這倆小子還認真了，哈哈……這是看您在這賣力氣了，嗯，有長勁了……王爺您還別說，這運刀氣建屋還真不錯！」

  正說著從水源地慌慌張張跳來一名夜叉，他大呼：「王爺、王爺，您……您快去看看吧！」

  我轉過臉看他，他緊張的本就難看五官變形後更恐怖，棄天下斥道：「大呼小叫的幹什麼，到底怎麼了？說明白！」

  那夜叉喘息著：「王爺，您侍女在冥河要尋死，不肯上岸啊！您快去看看吧！」

  「什麼？」我大驚，忙向水源地跑去，棄天下、棄不公隨後追趕，眾兵卒不明所以呼啦一下，全部追了過來。

  我跑進這水源地跑過一小橋，只見此空間內，有千米多長百米寬長河從上游流下來，全部用大塊石板為壩，可能是引來的支流水勢平緩，又被分兩條河分為左右，一條筆直無遮欄只設高壩漫過後流向下方。

  另一條在上游建了個內循環小河，有明確標示牌告知水用途，猜想是修羅王所為，第一條河水質混濁只用於灌溉洗滌和獸類飲用，第二條小河是人飲用不許濫用，上游都用長石板封住，只留兩米直徑圓井口，這水經沉澱漫出又在下游門口這小橋流回大河，由於這水質清潔又水淺一般都在此清洗獸肉。

  我衝過橋大吼：「人呢，快說，人呢？」有一名夜叉，正站於橋邊手拽著一隻剝皮的鼠猙，他手用一指大河中游，我一望幾名夜叉正大聲呼喚！

  跑過去只見河中央，沈霞靜靜懸在問中，肚腹都圓了可能沒少喝水，我便要跳進去救人，跑過來的李浩然拉住我：「王爺，此河奇寒一般人下去就凍僵，但瞧沈霞模樣不像，先勸她上來左右也死不了！」

  我頓時醒悟，已死之人尋短見豈不是玩笑，大聲道：「沈霞，你幹什麼犯傻呀，你已經死了，開什麼玩笑……尋什麼短見？快上來，我們有事慢慢說！」

  她狀似瘋狂雙臂在河中激起無數水花，嘶吼道：「我寧死也留下今生，不忘今世一切記憶！憑什麼，憑什麼死也不行！我不忘兒子不忘今世有錯嗎？我只想留下一世記憶這就不行嗎？你口口聲聲不能控制別人怎麼活，為什麼不許我留在這世上……嗚嗚……不許留下我兒子在我心裡……嗚嗚………為什麼？這是為什麼呀？我愛我兒子，我要永遠永遠留下他們……你就幫我一次不行嗎……」

  我震撼到了，兒子，母親對兒子的偏執式的執念！她怎麼就這麼固執了呢？她不是喜歡好日子嗎？為她設計好未來我錯了？我開始懷疑自己！

  「沈霞，你上來吧，這麼多人看著成何體統，上來咱們有事再商量！」我身後幾千人擁入，這水源地並沒有廣場大，顯得很擁擠。

  她不再手舞足蹈但也沒上來，她悽然一笑忽又大喊：「我還怕丟人嗎？我人己經丟盡了！我是個不守婦道的女人，害死公婆、害死父母、害死丈夫，你們看看我……看看我呀！這就是下場，兒子都不配有哇！哈哈……」

  我聽到她這般瘋話怒道：「夠了，給你和你兒子留下點尊嚴，再要胡鬧你真會失去一切，包括自身，人自尊都不要那就沒必要留下了，我就成全你，你上來我送你上路！」

  她掙扎著就要回來上岸領死，我心震顫不已，這她上來我真能下去手嗎？唉，沈霞這是何苦，我心慌亂起來！

  忽然一道渾厚聲音道：「且慢，這位女娃娃先不要上來，聽老夫一言再行定奪，王爺，呵呵……老夫冥天罰是修羅大長老，也是冥占天的父親，我不知你二位有何恩怨糾葛，但此女水行之體異於常人，希望王爺手下留情，惜才為要！」

  我回頭看去，只見修羅王同那位長老一同出現在水源地，哦，原來這長老是修羅王父親，可能是老修羅王退任吧。

  我拱手為禮：「長老誤會了，我也一時氣話，她原是我妻子後離婚改嫁，陰司遇見被閻君派來隨侍，陽世恩怨早成煙雲但畢竟有過姻緣，為她考慮多些，可她執拗才有些誤會，讓長老和修羅王見笑了！」

  長老擺手捋捋灰黃鬍鬚，看向水中已到岸邊沈霞：「女娃娃，你水行體質入冥河而不沉，飲其水而不暈可見根骨上佳，你想修煉對嗎？想長留陰司？」

  沈霞愣愣看了老修羅一眼：「是，修煉在其次，只想久駐陰府不去投胎，能行嗎？」

  長老笑道：「哈哈……當然行，誰敢讓冥河水神入陽世，那豈不天下大亂！哈哈……但修煉不易呀，那孟婆只修煉半吊子，就去收信仰力去了，你若肯吃苦一定比她強！」

  沈霞激動的就要上岸拜謝，卻被長老阻止：「你別上來，聽我說完你再決定，你告訴我們冷不冷腹中脹不漲？」

  沈霞點頭：「冷，腹中喝進不少水當然脹，這和您說的有關係？」

  長老閉目一嘆：「可惜了，你若完璧之身那將無可限量，唉，事無完美之事啊！這樣吧，你若真心想完成心愿，就到河水深處在其中待上七天，能飲多少水就飲多少，多多益善，這是你將來的根基精元之水！可有一樣，七日後，你可能已經凍僵沉入水下真正寂滅，你考慮清楚這時上岸一切都來的及。」

  沈霞二話未說向水深處而去，邊走邊說：「王野，我會成功的！我兒子永遠也抹不去了，你為我祈禱吧！」

  這女人一但執著真是無法回頭啊！我望著她已顯臃腫的身形，又生氣又心疼又有些心酸，沒辦法，你能讓一個母親不愛她的孩子嗎？

  「唉！」嘆了口氣，只好由她了，令人散了去吃飯我也沒有心情去，看了一會沈霞，見她有些發抖，但依然有一口沒一口往肚子灌水，我實在不忍，撲通，也跳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