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奈何橋前之孟婆

  御魂巨大塊頭用高大四足護衛著我擠進人群，城隍一身朝服，眾鬼卒夜叉一見到，紛紛為其清場讓路，很快我們就來到一座橋附近。

  見那邊橋頭形如拱門，橋頭邊上有一茶攤，攤位上有一老嫗鶴髮童顏身材婀娜，一手執一長杆木勺一手拿一長杆銀勺，她面前一木案案上有一大碗，她右手邊一口冒著騰騰熱氣大鍋灶，左手邊有一木桶不知裝著什麼，茶攤有一幡，上寫：一心一茶眾生眾忘！

  黑白無常正在茶攤邊上等我們，此時在我們前有幾人正排著隊，我不便硬擠而過，便隨人流前行，也正好看看這孟婆湯何意？

  御魂笑道：「嘿嘿，你大爺的，王爺，這回你可開眼了，這次陰司一行你看了個全套流程，回去給人講講可是有談資了！呵呵……」

  城隍卻道：「最好免開尊口為好，世人知曉向善之人倒還好說，邪惡外道之人若知豈不是想法逃此懲戒，不好，還是順應天命憑人心吧！」

  

  御魂嘿嘿冷笑：「你大爺的，你們就喜歡這套，王爺你看好了，也許你真有這天，到時可別讓人唬了！嘿嘿……」城隍無語搖頭，文武二判和土地只淺笑不語。

  我向前看去，見一人行至木案躬身施禮，然後竟然揚長而去直奔橋頭，另一人上前也躬身施禮，但卻見孟婆木勺一舀一碗茶斟滿，銀勺一指大碗令其飲用，那人無奈只好端起緩慢飲下，喝完放下碗時銀光一閃，一顆心被孟婆銀勺捥出扔進木桶。

  我驚呆了，御魂笑著小聲說：「你大爺的，開眼了吧，放心……那人沒事，那心也不是真心，靈體哪有心只是徒有其形而已！要不然我怎麼說他們唬人呢！呵呵……」

  城隍搖頭向我說道：「神君所言也不盡然，此心的確非彼心，但也算人之善念信仰，所謂我輩之修習功法如國之護國神龍，信仰力使然，信仰力越純我等越有助修煉，孟婆神俢煉功法如此，她收集凡人善心信仰力無可厚非，左右他們飲下忘情水已經形如軀殼，留下今世這點僅存善念信仰亦是無用！」

  只見那人呆愣一下後，在鬼卒帶領下向奈何橋走去，接下來的都大致如此，等我走到茶攤前時，孟婆我才看清面目，如不看她滿頭銀髮和打扮，觀其面相倒是一妙齡少婦，杏眼蛾眉紅唇，懸膽鼻鵝蛋臉，額頭微凸有個小奔兒頭，她看御魂一眼一笑，露出兩個小酒窩倒有些俏皮之感。

  她道：」窮奇，你為惡獸在此地出現，難道是想到地府為禍嗎？那可不好，這樣我這一鍋茶湯送你，你去陽世玩去吧，在這裡為惡閻君會判你十八層地獄受刑的，諦聽都撈不出你來！呵呵……」說著左手放下銀勺捂嘴輕笑起來。

  御魂有些無奈道：「你大爺的，孟婆，你少拿我說笑，瞧你那樣……勾引別人去吧，我可是神獸不受你這套，哼！我們走。」

  孟婆更是笑得厲害，身體都抖了起來，邊笑邊說：「呵呵……窮奇凶獸改好了？呵呵……還生氣了，你這隻神……獸我可是太久沒見了，你是變了，好吧，你走吧，不過這人得留下喝杯茶再走！」

  御魂怒道：「你大爺的，孟婆，我改不改和你沒關係，但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修煉的人是不喝你這迷魂湯的，你開玩笑開過頭了吧！」

  孟婆停下笑說道：「你看我像是開玩笑嗎？他是叛亂由頭，喝下我這一杯茶再去閻君面前受審，不行嗎？」

  御魂一甩尾將我甩到背上，直向奈何橋奔去並罵道：「你大爺的，孟婆子你他娘瘋了吧，你想攔我還不配，本大爺先走了！」

  一縷銀光襲來，直插在奈何橋頭並迅速變大，銀勺勺頭正好將奈何橋塞堵住，御魂停住回頭吼道：「孟婆你幹什麼，規矩我們都知道，你到底要幹什麼？」

  孟婆從茶攤飛騰而起，來到那那銀勺勺柄上站住，她雙目含煞道：「幹什麼？我要為陰陽兩界除了這禍害，你識相的退開，老娘念在你也是神藉份上不與你計較，你若不知進退，哼！黑白無常動手！」

  城隍大聲道：「孟婆神，你這是幹什麼？這規矩他們又未違犯，而且我們這就去見閻君，你還是讓開吧！」

  孟婆杏眼一瞪：「你算什麼東西，小小城隍也敢在我面前指手劃腳，滾一邊兒去，所有鬼卒夜叉聽令，本神要圍剿叛賊，爾等聽命助力到時我將為你們在閻君面前請功，執行吧！」

  黑白無常掃視全場，黑無常一抖招魂幡向地面一戳，道：「孟婆，我兄弟只奉命請王野去閻君殿，並未有剿殺命令，你還是讓開吧！我們閻君殿前回話。」

  孟婆眯了一下眼道：「哼！黑白無常你們這是不信任我呀，那這面判官牌你們應該認識吧！」說著手中出現一枚黑黝黝鬼面牌子，上面慘白一個判字。

  黑白無常拱了一下手，白無常道：「這是陰判令牌，你亮出它什麼意思，難道是判官令我們剿殺？不能啊，陽判沒有交待過這事，另外，想要調我們爭戰得閻君令或二判令全出，你有陽判令牌嗎？」

  孟婆啞然，可隨即姣笑道：「呵呵……二位陰帥，我只是試試二位可遵從法度，既然你們不認可……陰判著急平叛之心，那麼讓陰判找閻君請旨再說吧，可王野此人粗野，還是讓他飲了我孟婆湯再去見駕吧，你們以為如何？」

  黑無常拱手一笑：「孟婆，我等相交不知多少歲月，何談試探？如果依你所言王野飲下迷魂茶湯，閻君面前如何回話，你說笑了吧？」

  孟婆嫵媚嬌笑：「呵呵……這王野是禍患根苗，我由恨所至一心急著想去了這孽障，倒是忽略了閻君面前的確讓二帥為難了，那姐姐給二位賠個不是，可他就是一個惹禍精，你們一定不要對此子手軟，儘早料理了他為好，哼！窮奇，讓你們過去可不要以為老娘怕了你，這是給二位陰帥面子和為閻君他老人家著想，你們老實點規矩些，下次可沒這麼容易！」

  她說完飛縱而起又回了茶攤，手一招銀勺收回手裡喝道：「所有陰魂開始喝茶，鬼差維持秩序，別傻看了……開始吧！」

  御魂頗為惱怒吼道：「你大爺的，孟婆子你等著，我在閻君老頭面前回了話再找你算帳！」

  黑白無常互相看了一眼，率先向奈何橋走去，城隍嘆息一聲道：「唉！我們也走吧，到了閻君殿自然一切瞭然了！」說完搖著頭也領著土地和文武二判走向橋頭。

  御魂也在我要求下把我放了下來，我回頭看一眼這所謂的孟婆神，看她神態自若應付著魂體人們，可我對她有種說不出來的彆扭感，讓我很不舒服。

  御魂道：「你大爺的，別看她了她就這德行，偷心捥肝的女人能好到哪兒去……走吧！找閻君老頭評理去！」

  我不覺莞爾，含笑轉頭向奈何橋頭走去，心中暗想御魂所言倒也恰當，她所行之事的確如此。

  行至橋頭抬眼望，橋頭有對聯一副，上聯是奈何橋上呼奈何為惡，下聯是忘川水中照望穿人生，上面拱門門楣上寫著橫批，奈何善喬惡和！

  我不明其意問御魂：「御魂，這對聯大致上明白，可橫額橋字寫錯了吧，不應該呀，什麼意思你知道嗎？」

  御魂一愣，不過還是看了一眼然後道：「你大爺的，誰知道你們人類的這些彎彎繞，人總是喜歡亂寫吧，一會你問城隍吧，我是不知道也沒問過！」

  我快步追了幾步，趕上正看向忘川河水的城隍，只見他眉頭緊鎖不知思慮什麼？我拱下手才道：「城隍爺，您老這是考慮什麼？我想問您一下，不知橋頭對聯橫批是否題錯呀？」

  城隍抬頭看向我：「唉！孟婆恐怕一句話是對的，你就是禍事根苗惹禍精啊！嗨！今日一見我有些猜想，一會兒到了閻君殿，見了閻君再說吧，你問我什麼？哦，橋頭對聯是吧，上聯是說，你到了奈何橋既然做了惡事再喊也無用，誰讓你做了呢，下聯是，你看一下這忘川水，今世之中所為你都會自我看穿了，哼哼，橫批你不要認為是寫錯了，那是為善之人喬遷而過，為惡之人和忘川水合而為一融合之意，喬者，瞬過之意，這奈何橋其實就是為修煉中人而設，凡人喝下孟婆湯已經是渾渾噩噩所照無用，修煉中人一照，惡者下墜入河善者瞬時而過，你若有膽一試便知。」

  御魂忙阻止：「你大爺的，城隍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想讓我們去閻君那了吧？王爺，我不是說你是行惡事之人但你殺伐過甚，萬一墜入河中我無法施救啊，河中冤魂怨鬼何止億兆……我若墜河恐都難逃啊！你可別好奇，這種好奇和自殺無異呀！」

  城隍鄙視御魂說道：「神君，你對你主人如此沒有信心還保他何用？我等保他有何意義？還不如讓孟婆取其心肝煉化了！哼！」

  我這人讓人罵兩句倒還能夠忍受，何曾受他人鄙夷，我自認從未昧良心做事，還怕照這善惡之河，即使有所失德墜入河中也是自作自受，也算對自己考校一下吧！

  看著御魂和城隍道：「我雖一介凡夫，自認德行無所虧損，即使墜入河內也與人無尤，御魂，城隍爺也說了，我若墜河也不配與你同伍，你不要管了！」

  說完手扶木橋欄杆向河內望去，這一望，河水已不是河水，而是由各種人類動物靈體所化！屍群撲面而來，他（它）們張牙舞爪嘶吼咆哮著欲拉我入河。

  最初的確嚇我一跳，後退了半步，可這只是短短一瞬，我心豁然澄清，放開攔杆昂然而立，憑你什麼冤靈怨體罪業滔天，我心無虧可昭日月！還怕了爾等肖小？來吧，我任你施為！即使被所拽入河老子也殺你個一片清平！

  心中想著不覺煞氣殺氣沖天，滾滾氣勢在身周外泄，凡觸及者哀嚎而退，陰陽功法被帶動五行運轉不休，忽然，一切歸於平靜，水面也靜如鏡面照出我巍然身姿，如若泰岳屹立橋面。

  城隍驚道：「這是為何？不墜也就是上選了，還不曾見此情境，為何？」前方黑白無常回頭見到也是驚訝失聲！

  文判嘆道：「奇哉，即便聖人至此也不見有此異狀！常人更是有私慾惡業墜體，不墮落水不沾衣已是高德，難道是……不可能金仙下界，這絕不可能！」

  御魂則甚是高興：「你大爺的，城隍，看到了吧，還讓孟婆捥心取肝嗎？還是禍害根苗惹禍精嗎？你還認為我保他無意義嗎？哈哈……」它暢快的大笑出聲。

  城隍嘆息：「哎，想不到王爺竟修德如斯，本座嘆服，想來古往今來能讓忘川河不起波瀾者已屬高賢，王爺確有高德！神君，看來你所言修心之說不虛呀！」

  御魂更是高興：「哈哈……你大爺的，我們王爺，早就說過，我命由我不由天，修心而不修天道，哈哈……你們怎知王爺心胸，王爺要現清平世界！哈哈……」

  讓御魂吹噓的我都不要意思起來，忙拱手作揖道：「城隍爺，您可別聽御魂瞎說，我若是真那麼厲害何必還應劫至死呢？看來天命還是違不過去呀，您老就當一笑談吧！」

  城隍我所見初次見了笑容，擺手言道：「王爺過謙了，即使你應劫也不是應劫而終，算不得什麼，神君名諱御魂是吧，呵呵……御魂神君，你這主人，如今起碼算是坦誠君子他日成就無從限量，你眼光獨道啊！」這城隍無形中把我名字變了，並把御魂關係也拉近不少，人老成精可見一斑。

  御魂也放下了架子道：「嘿嘿，你大爺的，城隍老頭，你也很有眼光嘛，咱們眼光都不錯，王爺就是王爺，哈哈……咱們走吧，還是見到閻君老頭再說。」

  我們都過了橋，所行不遠見一座接地連天巍峨巨門，如猙獰惡獸巨口迎面吞噬而來，御魂道：「你大爺的，可算到了，王爺，這才真是到了陰司地府，進去後千萬少往身上攬事啊，畢竟時間有限可別被閻君老頭算計嘍！」

  黑白無常及城隍等人都含笑默然無語，我更不知說什麼好，但願吧，但願事情還達不到，自己小小凡人出力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