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是認真的

  「鈴鈴…。」悽厲的鈴聲響起，尖銳，刺耳，落在學生們的耳朵里卻格外動聽，這是放學的鈴聲。

  「嘩啦」一聲，背著書包的學生一窩蜂地從教室里湧出來，激動，興奮，終於可以離開牢籠似的學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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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教學樓的學生人去樓空，辦公室里幾個老師一邊收拾教學材料，一邊閒聊著學生的事。

  「小蔣，你們班周興今天是什麼狀況啊？今天我的課他可『認真』啦！」教物理的徐老師，笑著詢問蔣文琴。

  「哈哈，原來你的課也是啊，今天我兩節課就沒見他挪過屁股，這股專注勁真不得了啊！」教數學的肖強跟著哈哈大笑。

  「還45天就高考了，就他那破成績，現在才認真晚啦！」知道周興學習成績的化學老師張紅霞連連搖頭。

  「哎！這孩子其實挺聰明的，性格也不錯，是他家裡太放縱了！沒心思督促他的學習！」蔣文琴一臉可惜地嘆氣說。

  「怎麼會有這樣的家長，他家做什麼的？」張紅霞看著蔣文琴好奇地問。

  「他家裡開了間小電子廠，周興父母指望著他接手家裡的生意，沒打算讓他繼續學業，說什麼回報率不高，讀大學沒什麼用處，上次我去家訪的時候被氣的半死！」蔣文琴將今晚要批改的試卷放進包里，氣憤地說。

  「這是什麼家長啊！等他讀完大學不是能更好接手生意嘛！見識怎麼這麼短淺！」張紅霞同仇敵愾地說。

  「唉，周興家長應該有他們自己的打算吧！再說，真有專家做過這方面的統計，我國大學教育的回報率的確不高，平均回報率只有10%吧！不是重點大學畢業的大學生，大學三四年，除了混張文憑還能學到什麼知識啊！」數學老師肖強頗為感慨地說。

  「不是吧！這麼低？老肖你這個數據是從那來的？」張紅霞滿臉驚詫地問。

  「呵呵，這個數據從網上看的唄！家庭背景和學生先天能力，性格才是決定他們未來事業的重要因素，至於大學，專業，影響力也沒那麼大啦！」肖強笑著說。

  「也是，如果沒有學習的心思讀大學還真不如『讀』這所社會大學，再說周興他們家裡條件確實不錯，起點比其它學生高了許多！」蔣文琴想明白了什麼，理解地點了點頭。

  「唉！各有各的命啊！那像我們這些拿死工資的，不聊了，我該回家給老婆孩子做飯了。」肖強搖頭苦笑了一下，收拾好東西，向眾人道別。

  「哈哈，這個話題確實有點沉重，今天就散了吧！」張紅霞理解地笑了笑。

  「行啊！老肖好久沒嘗你的手藝了，什麼時候約個時間啊！」蔣文琴跟著肖強的腳步離開辦公室。

  「……。」

  周興不知道因為他的關係，老師們今天下班時候的閒聊草草收了場，就算知道他也不會在意，此時，他就像一隻脫籠的小鳥，歡快的不得了。

  一個小時強制學習狀態暫停的時間，周興衝出校園之後，深情地吸了一口氣。

  自由，這是自由的味道。

  慘無人道的強制學習狀態下，周興能有的念頭只有一個：學習，學習，再學習。

  生澀的英語，深奧的數學，難懂的生理化，全部都是他學習的內容，短短一天時間，周興感覺自己的腦子都快炸了。

  然而，這樣的苦日子好像沒有盡頭。

  周興享受著短暫的自由，眼淚不由迷離了眼球。

  「我靠！周興你居然哭了？被誰欺負了？」王海濤突然從周興身後走出來，一臉驚奇地問：

  「哭你妹哦！老子是被沙子吹進了眼睛！」周興抹了一把差點溢出眼眶的淚珠。

  「哦？」王海濤狐疑地看了周興一眼，接著興沖沖地邀請道：「開黑去不？鄭海那小子翹課了，這會兒正在網吧等我們呢！」

  高考將至，老師們盯緊了那些成績好的學生，至於像鄭海，王海濤他們這些放棄考大學的學渣們，已經開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鄭海有沒有翹課，周興根本沒工夫關注。

  僅有一個小時的「自由時間」，算上回家路上和吃晚飯耽擱的時間，僅剩的「自由時間」非常緊張，那有時間去網吧開黑啊！周興想也不想地拒絕：「胖子，哥說過了，以後要認真學習，不去網吧了！」

  「兄弟你過分了哦！開開玩笑就算了，你來真的啊！」王海濤大眼瞪著周興，不開心地說。

  「我沒開玩笑，我是認真的！」周興一臉沉重地說。

  「不是吧！你不怕你爸媽抽你啊！他們好像不想讓你上大學吧！」見周興說的認真，王海濤不由有些信了。

  「我會說服他們的，這事應該不是很難！」想到自己那對奇葩父母，周興眉頭一皺，心裡有些沒底地說。

  「這是為什麼呀？你家又不缺錢，用得著像書呆子似的過得那麼累？」王海濤一臉懵逼，不解地看著周興。

  「你不懂，那是我的夢想！」周興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雙目泛紅，淚珠好似又要從眼眶溢出。

  「夢想？你的夢想不是吃喝玩樂過一世，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嗎？」王海濤微微一愣，更加不解地問。

  「不是的！我說的是我兒時的夢想！我小時候打算當一名大科學家來著！」周興低頭偷偷抹去溢出眼眶的淚珠，一臉深沉地說。

  「去你妹的！我小時候還想當超級賽亞人，無敵奧特曼呢！你就瞎編吧！愛去不去，不去拉倒！」感覺自己被耍了，王海濤罵了周興一句，怒氣沖沖地轉身離去。

  望著王海濤漸行漸遠的身影，周興面露幽怨之色，欲哭無淚地說：「兄弟啊！我真沒騙你，我小時候真打算當一名大科學家來著，要不然也不會被這個破系統選中啦！」

  「警告宿主，不要對本系統懷有仇視情緒，否則將給予懲罰！」

  周興話音剛落，腦海旋即浮起一排金光閃爍的字體，充滿威嚴的氣息。

  周興一臉無奈地嘆了口氣，心中升起一股生無可戀的鬱悶，感覺自己就像那隻頭上戴了金箍的猴子，縱使有天大的本領也要乖乖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