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4章 還沒有死
2024-05-24 14:46:46
作者: 一個女人
聽到紅鸞的話惠王妃眉頭猛得一抬,然後又恢復正常依然是長吁短嘆,對著紅鸞把家裡兩個側妃和幾個妾室統統的罵了一個遍;不過她自開始到現在從來就沒有罵過九兒,就算是把話題引到惠王府的妾室身上,惠王妃也從來不罵九兒。
惠王府的妾室沒有正經的名字,不管原本是不是有名字,只要被惠王收了之後就由惠王妃按排行賜名:以妾室的排行為名,且是自三開始排起,這就是對兩位側妃的侮辱。幾乎幾位妾室沒有不被惠王妃罵得,但只有九兒是從來沒被惠王妃指責過什麼。
但是惠王府的人都知道,在王府里最得寵的人除了兩位側王妃外就是九姨娘了;對於這麼一位惠王的紅人兒,惠王妃卻沒有半點記恨不奇怪嗎?紅鸞也就知道那消息是真得,惠王在府中養有替身,且為了安撫他還專門替他收了一房妾室,也就是王府里的九姨娘。
因為九姨娘伺候的根本不是惠王本身,所以王妃才不會同她計較;至於九姨娘的得寵也只是不知內情的人如此認為:只要惠王不在京中,那個替身就會代惠王在府中裝病,頂多也就是見見人,但不會多說話,天天都會宿在九姨娘的房裡——不讓人誤會其得寵也不可能啊。
惠王妃把妾室們數落一通後嘆氣:「都是這些人把王爺勾引壞了,當年我和你王叔也是恩愛非常呢,只是沒有福氣多為他生幾個兒女,才會讓那幾個狐媚狗猖狂。」
紅鸞遞給她一杯茶:「嬸娘不必生氣,你在王府里倒底還是說一不二的,沒有人敢對你無禮。如果換作是在皇宮中,嬸娘,那你就不只是生氣了。」她搖頭,然後再搖頭:「唉,這宮裡的事情嬸娘你不知道得太多,現在王叔還是很敬重您的,所以有些事情您也不能一味的強硬。鬥氣可以,不要傷了您和王叔的感情。」
她說完又是一嘆:「嬸娘,我的話您可要放在心上,王叔總是個男人,只要您守著世子,這一輩子她們再狐媚又能如何?誰也爬不到您頭上去的。男人嘛,您還是多忍讓三分吧。實在氣悶想想這宮裡,只有我們娘倆我就說句不敬的話,自祖宗開國到現在,嬸娘你想想有幾個皇后是從頭到尾的安坐?又有多少是自貴妃、妃坐上皇后之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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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鸞看向惠王妃極輕極輕的道:「又有多少皇后是死於暴斃?嬸娘,我們生為女子就是一個苦字,那些狐媚要收拾可是惠王叔那裡,您還是哄著來莫要用硬的,不然真得讓那些狐媚得了計,到時候豈不是苦了世子?外面的人都是二世子、三世子這樣亂叫,有時候替嬸娘想想真得揪心啊,當真是其心若昭啊。」
惠王妃聽得大凜,看到紅鸞只是一臉的擔憂和勸解,並沒有其它的異樣她才放下心來,細細一想紅鸞的話也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只是為了勸解她而已;放下心來再仔細想紅鸞的話,她的心就越來越涼,話忽然就少了許多。
紅鸞見她沒有了興致,便揀些笑話來說也沒有讓惠王妃高興起來,又吃一盞茶惠王妃終於告辭離開;只是惠王妃離開時,背好像有些彎,身影被夕陽拉得很長很長,淡得幾乎看不清楚。
回到王府後,惠王妃下意識的問道:「王爺呢?」
「王爺去兵部了。」她的丫頭上前回話,遞了濕毛巾過來給惠王妃淨手,一連擦了四五次才讓小丫頭把毛巾端了下去:「王爺留下話來,晚上不回來吃飯了,要去青雲樓見人說話,讓王妃早些安歇也不必等王爺了。」
惠王妃的臉色微變:「世子呢?」原本這些事情很是極平常的,可是她現在知道不一樣了。去兵部是為了老二祖興,去青雲樓自然是因為老三祖英——青雲樓是城中最有名的去處,雖然她不曾去過也聽說過,那裡有全京城最漂亮的女倌兒,最主要的是那裡是文人們喜歡去的地方,也是朝中一些文官們喜歡去的地方。
惠王為他的兩個兒子當真是用了力氣,可是最應該被他放在眼中的兒子呢,她在意的不是惠王如何對待其它的兒子,而是會如何對自己的兒子。這些年來,她做為嫡母可以說待庶子們過得去,沒有餓著他們也沒有凍著他們更沒有少了他們的錢用,尤其沒有想過要除掉他們;她對得起惠王,所以也想惠王能對得起她。
丫頭奉上來參茶:「參換過了,近來大夫說您心火大……」見王妃瞪過來她馬上老實的答道:「世子在府中讀書,王爺考校過世子的功課,好像有些不滿罰了世子。婢子也沒有多問,世子的脾氣您是知道的。」
惠王妃的臉色一沉:「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她把參茶放在桌上盯著那盞茶水看了良久,一動也不曾動。過了良久她叫吩咐備車,讓丫頭給她拿大氅過來。
丫頭看看她小心的道:「王妃,現在時辰不早了,您要出去……」
「讓你備車就備車。」王妃很不快的瞪眼:「你也拿件衣服,今天晚上可能會回來很晚;」她又看向另外一個丫頭:「王爺回來如果問起,就說長公主身子不太好,我去瞧瞧。能回來就回來,如果趕不回來就住下了。」
丫頭們雖然不能理解為什麼這個時辰還要去公主府,但也看得出來王妃心情不好,誰也不敢再多說話:「是,王妃。」近來王妃的心情都不太好,王府里當然不會有誰奇怪,因為王妃的脾氣本就不好。
王府里無人不知道王妃的心情好壞和惠王有極大的關係,她今天如果很高興那昨在晚上肯定王爺是宿在王妃的房裡了;如果王妃的心情很不好,那就是王爺宿在側王妃的房裡了,這當然不是最糟糕的,是最糟糕的是王爺接連宿在側妃的房裡,那王妃的脾氣就不是一般的大了,有點小錯打你個半死還得說你運氣不錯。
可是王妃的三個心腹丫頭卻知道王妃近來和原本有些不同,好像有什麼心事的樣子,可是連她們也沒有說;她們能看得出來的一點就是,就是王妃近來的心情極壞應該也和側王妃有關。
惠王妃趕到公主府時正是用飯的時候,長公主看到她抬起眼皮來:「你倒是會趕時辰,踩著飯點就到了。來,先坐下陪我吃東西,今天晚上你口福不錯,有你最愛吃的那道巧舌如簧。」她看得出惠王妃是有事,但有事也要吃飯才對。
而且惠王妃的脾氣始終有些太過急燥了,有她在當然沒有什麼,可是她近來身體每況愈下還能護得了她多少?是時候讓她學會耐心兩個字了。
惠王妃過去坐下陪著長公主用飯,往常長公主半碗飯的量很快就能吃飽,今天卻和她說些過去的事情,倒足足用了近一個時辰才讓人收拾碗碟,讓她坐得很些心服氣燥。
長公主擦完手看向她微笑:「你連一個時辰也等不得,以後坐到母儀天下的位子上,再如此可是不成的。很多時候,越有耐心的人才會贏。」她拍拍身邊:「坐過來,和我說說倒底出了什麼事兒,我最喜歡的孫女兒也有人敢欺負?」
惠王妃的眼圈一紅:「老祖宗,不要再提什麼母儀天下。」她的淚水滾落下來:「真到了那一天母儀天下的人也不會是我。到時候我能不能有性命在都很難說啊。」
長公主聞言半晌沒有說話,合著眼睛沉思良久才道:「惠王,是個男人,喜新厭舊沒有什麼大不了得,但你是妻和那些妾不同,何必同她們計較。」她的孫女她還是最明白的:「你只是王妃,就算是公主如我們,也不是沒有替駙馬們弄個小妾以表示賢良的,嗯,那樣的傻瓜幸好不多。」
惠王妃搖頭:「這個道理我懂,所以這些年來雖然不痛快可我也沒有真得和他生氣;但是眼下不同,老祖宗你是不知道,外面的人管我府里的老二和老三叫什麼二世子和三世子,一個要去邊關立軍功,一個在士林里積蓄了許多的聲望,還得到朝中大儒們的盛讚;您說,這是什麼意思?世子到現在無所建樹,除了讀書就是被他帶在身邊,哪裡有什麼建樹。」
長公方聽得眉頭皺起:「二世子、三世子?」她臉上松馳的皮膚猛得一緊:「以你們王爺的精幹豈能不知此事,他就沒有什麼話說?」
「是外面的人亂叫,府中還是以公子相稱,王爺就這樣睜隻眼閉隻眼,全當不知道。」惠王妃搖搖頭,又把近幾個月來在書房一次又一次的遇到明慧或是秀蘭的事情說了出來:「他倒還有臉對我說,讓我不要去書房總打擾他。」
長公主看一眼惠王妃喝道:「掉得什麼眼淚!在書房自然是談公事,她們是他過了明路的側妃,又時常宿在她們哪裡,用得著避人耳目到書房裡鬼混?你的小心思全給我扔遠些。」她很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他們在書房裡說什麼、做什麼你可知道——這才是最主要的;他不把這些事情告訴你、背著你,倒真是有點生出二心的意思,哼,我還沒有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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