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四章 丐幫

  這肺活量，真好啊！

  不過……

  看著皇后親力親為的身影，看著慧妃抱著孩子佇立一側的身影，再轉頭看看自家主子探長脖子一身屎湯無人問津的樣子，福公公……

  好像自從孩子出世，皇上的家庭地位驟減啊！

  不對，準確的說，自從慧妃和皇后聯袂跑出宮，這一路上，皇上的地位都不太高。

  忽然意識到這一點，福公公眼角一抽。

  難道說，這就是一個男人退休之後的命運？

  

  還是說，慧妃和皇后突然參透了什麼人生真諦？

  福公公心頭感慨一聲，轉而服侍皇上去換衣衫。

  因著孩子的出世，整個戰地都瀰漫著喜氣洋洋的氣氛。

  一晃幾日過去。

  因著才是產後，蘇清不宜挪動，再加上暖帳里的環境的確還不錯，另外平陽大軍駐紮此處，作為主將，蘇清論理應該與大軍同在方好穩定軍心，皇后慧妃和蘇清就一直住在暖帳。

  可西秦的政務，卻是需要人打理。

  皇上再捨不得離開他才出世的孫子孫女，也不得不住到西秦宮中。

  當皇上一身龍袍坐在西秦皇帝的御書房的時候，望著窗外自由自在飛翔的小鳥，苦著臉一聲長嘆。

  「朕跋山涉水的來到這裡，難道是為了繼續做皇帝？！」

  皇上發出一聲來自靈魂深處的自問。

  一側的福公公只得給皇上添了一盞新茶，順便將桌案上的文案朝皇上跟前又推了推。

  「陛下，雖然平陽大軍與西蜀聯合攻下西秦，可是西秦官員並不配合，有骨氣硬的，率一家老小自殺了，有人閉門不出，現在的西秦政務，聽五殿下說，是一團糟。」

  聽著福公公盡職盡責的念叨，皇上轉頭翻了個大白眼。

  朕想要懶政！

  朕能說：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嗎？

  福公公……

  輕飄飄看了皇上一眼，然後繼續。

  「不過，也不是完全一團糟，相比較官員的抵抗，西秦的老百姓反而對我們比較友好，也許是因為之前王妃在西秦境內散發小冊子的緣故，也許是平陽軍所到之處，沒有任何的暴行，反正從邊境一路抵達京都，老百姓並無犯逆之舉。」

  頓了一下，福公公又道：「以西秦京都為中心，西側地域，平陽軍一路攻來，王妃在每一處城池都留了一部分平陽軍駐守整治當地政務，維持秩序，東側部分，則是宋兮與西蜀大將共同安排，一般由西蜀官員接管了。」

  皇上……

  耷拉著臉長嘆一口氣。

  這就是命嗎？

  我命由天不由我嗎？

  一擺手，皇上揮去腦子裡消極怠工的情緒，「西蜀官員無所謂，他們終究不成氣候，最終還是替朕做事了！」

  說著話，那日宋兮的那番話又在耳邊迴蕩。

  「老五現在可是在宮中？」

  福公公立刻道：「回陛下，在，五殿下正在偏殿擬定新秩序維護方案。」

  「讓他過來。」

  福公公領命，轉身去傳話，不過須臾，五皇子被引了進來。

  行禮問安之後，五皇子將自己擬定的方案捧上，「父皇過目。」

  皇上掃了幾眼，轉而蹙眉抬頭看五皇子，「宋賀？」

  五皇子便道：「此人乃我朝京都附近的山匪頭領，不過，在做山匪之前，曾經是當地鄉試的狀元，平陽軍拿下西秦京都之後，他一直隨著邢副將在京都維持秩序，恢復各項運轉，邢副將竭力向兒臣推薦了他。」

  頓了一下，五皇子又道：「宋賀這個人，有一定的治理才能，但是腦子不太轉彎，外加上山匪做久了，身上的匪氣很重，這種匪氣，和蘇清那種不拘小節完全不同，就是單純的匪氣。」

  「那你還用他？」

  五皇子說話間，皇上將他遞上的厚厚幾頁全部看完。

  五皇子便道：「匪氣重，但是服管教，能做到知錯就改，而且很有悟性，另外，兒臣看重他腦子不太轉彎這一點，聰慧耿直剛正不阿，堪比我朝刑部尚書。」

  對於這一點，皇上沒有再繼續多問，只道：「下午你將他帶進宮，朕見見。」

  「是！」

  摩挲了幾下指頭，皇上看向五皇子，「胡一為這些日子也跟著你做事？」

  「是。」

  「你覺得，這個人，如何？」

  「精明能幹，很有變通能力，對銀錢帳目，過目不忘，記性好到讓人震驚，另外就是狐朋狗友多，之前蘇清派他到西秦做內應，短短數月，他在西秦已經結交了幾十位生死之交，而且全部是西秦很有地位的大家商戶。」

  皇上面上帶著笑意，點了點頭，「是個人才，難怪當初蘇清嫁到恆兒府邸，要帶著他去摸門路呢。」

  蘇清出閣前一天，曾進宮求了個恩典。

  要公物私用。

  求他允許她帶了薛天胡一為進府。

  因著鎮國公和太后一黨的種種手段，容恆的府邸，早就成了個篩子。

  他本也有心清查……

  胡一為入府不過數十日，就輔佐蘇清一舉將容恆府邸的財物狀況摸了個底朝天，並且肅清了府邸人事。

  記憶在腦中浮動閃過，皇上看著五皇子，「這個人，聽你的調度嗎？」

  五皇子搖頭苦笑，「蘇清的人，對兒臣有一定的提防和敵意，不過，完全不影響他執行各項任務，倒是公私分明。」

  略頓一下，五皇子面上帶著驕傲，道：「他倒是十分聽宋兮的。，」

  皇上眼角一抽。

  人家不聽你的聽宋兮的，你驕傲個屁！

  五皇子……

  聽宋兮的不就等於聽我的？

  有錯嗎？

  皇上……

  福公公默默在背後推了皇上一下，將這番靈魂對話截斷。

  「眼下，你手裡也就是胡一為，宋賀，禮部尚書以及宋兮在周旋西秦各項人事，是嗎？」

  五皇子猶豫一下，鼓足勇氣道：「兒臣之前冒做乞丐，追隨宋兮，路上也結交了不少丐幫兄弟。」

  皇上……

  忽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襲來。

  「他們看重兒臣，推舉兒臣做了西秦地界丐幫幫主，所以，眼下兒臣還能指揮西秦的丐幫。」

  皇上……

  看著五皇子的兩眼，都直了！

  丐幫幫主？

  為什麼之前沒有人和朕回稟過，朕的兒子成了丐幫幫主！

  看著皇上的神色，五皇子忙又道：「父皇，丐幫並非您所想像的那樣污穢不堪，他們也是有組織有紀律的，而且兒臣隨著西蜀大軍一路攻打過來，丐幫在所過城池處，對於安撫百姓，起到很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