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成了
2024-04-30 00:11:59
作者: 庭院深深
丁嬌一夜好眠,第二天起來不見易明之的人影,便下樓去問客棧的跑堂小二。
小二道:「你家夫婿一早就出去了。」
丁嬌自動過濾「夫婿」一詞,謝過小二轉身坐下,卻發現仍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抬頭尋去,恰巧碰上小二來不及收回去的目光。
「怎麼了?」她挑眉看向小二。
「沒,沒什麼,客官。」小二頭搖得如撥浪鼓,打死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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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嬌擺擺手,懶得理他。可她一個包子還沒吃完,那灼熱的目光幾乎要將她燒穿。
她無奈地放下筷子,再次抬頭看去。恰巧捉住一個中年男人的躲閃目光。
丁嬌還沒說話,那人做賊心虛轉過身。接下來的光景,又有不少奇奇怪怪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丁嬌虱子多了不怕癢,隨他們去了。
只是在她上樓時,隱約聽到有人低聲竊竊私語。
「昨晚上鬧得那樣大,就是那個婦人吧,嘖,真是人不可貌相。」
「你知道個球,最有福氣的還是她男人,這樣的姿色偏偏還願意跟男人玩不同的花樣。」
「嘿嘿嘿,我回頭與我家那口子也試試。」
「……」
幾個男人發出你懂我也懂的猥瑣笑聲,丁嬌一個踉蹌,差點從樓梯上摔下來。
她氣鼓鼓地坐在樓上靠窗的位置等易明之。
半個時辰後,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街道上。他走得很急,額前濕漉漉的,顯然出了不少汗。
丁嬌看著他的身影進了客棧,不自覺露出傻傻的笑。
這男人是她的,真好!
她起身走到樓內一側,衝著樓下揮手。
「易哥哥,我在這!」
清脆的女聲響起,一樓所有的人都抬頭往上看。
有人認出易明之,又瞧見丁嬌笑盈盈的臉,與身旁的同伴交換一個眼色,低聲議論起來。
易明之在眾人古怪的眼神中上了二樓。丁嬌殷勤地給他倒茶。
「一早上累壞了吧。」她拿出帕子給易明之擦汗。
易明之瞥見旁桌男人曖昧的笑,尷尬地接過帕子自己擦了起來。
他喝了口茶潤潤嗓子,低聲對丁嬌道:「我們回屋裡說話。」
丁嬌從善如流,跟在他身後往房間裡走。
身後的嘀咕聲更大了,隱約間她似乎聽到「白日喧淫」之類的話。
她撇撇嘴,只當自己聾了。
走在前頭的易明之卻尷尬不已,他是習武之人,只比丁嬌聽得更多更清晰。
他加大腳步,飛快地進了屋。
丁嬌還沒開口,他就將懷裡的銀票拿了出來。
「點點,兩百一十兩。」
丁嬌瞪大眼:「真,真有銀票啊?」
她舉起銀票對著光仔細看了又看,只認得上頭的字,真假卻是不能辨認。
「嗯,自然是真銀票,現在就趕緊去把酒樓的事辦了。」易明之說著,已飛快地收拾東西準備走。
「那個,方便告訴我,銀錢是從哪裡來的嗎?」丁嬌伸長脖子問他。
「我答應你的事自然會做到,你莫要多想,趕緊回屋收拾東西。」
易明之沒回頭,手卻下意識摸向空蕩蕩的胸口。
「好吧,我知道了。」
丁嬌不是矯情的人,知道易明之不願意說,也就不再追問,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半個時辰後,丁嬌仔仔細細看過契書,對其中個別字眼提出異議,與鄧老闆又嘀咕了片刻,兩人在中人的見證下各自畫押按了手印。
鄧老闆眉開眼笑,當即趁熱打鐵與丁嬌去衙門備案,等契書到手,兩人都鬆了一口氣。
鄧老闆笑道:「恭喜丁掌柜,今天我做東,請你去怡和園吃醬鴨,如何?」
丁嬌連連擺手,苦笑道:「鄧老闆是脫離苦海了,我這可是背了一身債,來來來,你跟我去一趟酒樓,我們一起認認人。」
鄧老闆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也不藏著掖著了,道:「我也實話與你說,樓里那些做事的都是大爺,咱們這些出錢出力的都是孫子。」
丁嬌雖說早有心理準備,還是被他這話說得涼颼颼。
「你具體說說是什麼情況,我好對症下藥。」
鄧老闆立刻開始倒苦水,上到把持帳本的弟弟,霸占採買的小舅子,下到後廚洗碗的婦人,跑堂的小二,里里外外吐槽了個遍。兩人一路行來,眼看著酒樓就到了,鄧老闆的話還沒說完。
丁嬌看了看天色,笑道:「要不這樣,你好人做到底,今天回去麻煩你給我列一個單子,名字,職務,性格喜好,還有這裡頭錯綜複雜的關係,都白紙黑字寫給我,我回頭看過了,再去酒樓處理。」
鄧老闆眼底閃過一絲讚賞,笑道:「丁掌柜巾幗不讓鬚眉,讓人佩服得緊。你放心,就是看在小女的面子上,我也會盡力幫你完成這樁事。」
丁嬌再三謝過,獨自進了酒樓。
酒樓里人心惶惶,有眼尖的看到她,立馬狗腿地跑過來噓寒問暖,更多的人是冷眼旁觀。
丁嬌身心俱疲,沖身旁的年輕男子道:「你去知會大夥一聲,今天的任務就是把樓里上下清掃一遍,明天早上我來檢查,要是做不好,集體扣工錢。」
啊?
姜壺傻了眼,他眼珠子一轉,問道:「要不,我們分分工?」
丁嬌多看了他一眼,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來了多久了?在樓里負責什麼?」
姜壺立刻挺直了胸膛,報出自己的名字,又道:「我是今年才來的,負責樓上的跑堂。」
「嗯,很好,就你了,按照平日各自負責的活計,你給我安排出一個章程來,誰負責哪個區,白紙黑字寫給我。」
一聽要白紙黑字寫下來,姜壺縮縮脖子就猶豫了。他張嘴想要丟開這燙手山芋,就對上新鮮出爐的美人掌柜的冷眼。
他不自覺哆嗦了一下,鬼使神差地點點頭。
丁嬌很滿意,徑直往樓上走,頭也沒回地道:「我給你一盞茶的功夫。」
「蹬蹬蹬」的腳步聲遠去,樓下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臉茫然。
有人不陰不陽地道:「這女人派頭倒十足。」
立馬有人跟著附和:「可不是,一屋子的長輩,她一句話都沒有,太不懂禮數了。」
「她有十五歲了嗎?」有人問。
「誰知道呢,看著比我家閨女還小。」
「管她呢,只要給我們發工錢。」
「……」
話題很快歪到新東家大不大方上去了,無一人理會姜壺。
姜壺這邊看看,那邊瞧瞧,終是初生牛犢不畏虎,起身去了櫃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