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徹底撕破臉
2024-04-30 00:09:54
作者: 庭院深深
等一場混亂過去,劉芝香頭髮散了,衣裳鬆了,躺在地上滿地打滾。
她雖沒挨著丁嬌的狠揍,可心靈上的創傷比起肉體上的痛苦更讓她不能接受。
曾經唯唯諾諾溫順得像綿羊的丁嬌娘徹底變成了母夜叉,她怎麼都想不明白。
打又打不過,罵也罵不贏,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哭老盧家的列祖列宗,哭瞎了眼的老盧,哭她投到娘家侄子那的銀錢。只哭得個昏天暗地。
盧良被盧有鳳請過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麼一副光景。
盧老二被媳婦圍著擦洗傷口,盧老大蹲在地上哄著哭得像死了親娘的劉芝香,趙桂花則翹著二郎腿坐在桌邊嗑瓜子。
「怎麼回事?」他看向丁嬌。
後者雙手抱胸,冷冷地看著盧家眾人。
「就是你看到的。」丁嬌極度窩火,對里長說話也沒了往日的恭敬,「老盧家全家欺負我一個寡婦,我不甘被人欺負,就跟他們打了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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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良看了眼腫成豬頭的盧老二,又看了看哭得傷心欲絕的劉芝香,嘴角抽了抽。
這場面,明明是單方面毆打吧。
「里長,丁嬌娘太過分了。」盧有鳳站了出來,「她進了我家便不分青紅皂白打人,你要給我們做主啊。」
「可不是,里長,丁嬌娘被鬼上身,她瘋了,剛剛要打死我這死老婆子,你看——」劉芝香仍帶著哭腔,擼起袖子想要找個傷口給盧良做證據。
她擼起左邊擼右邊,愣是沒發現一個可以指證丁嬌的地方,猛地想起自己傷的是胸口,頓時泄氣了。
「里長,丁嬌娘打我,痛死我了,她這個潑婦不講理,我,我不敢還手啊!」盧老二忙補充。
可憐他堂堂七尺男兒,落下了悔恨的淚水。
盧良聽了幾人的證詞,又看向丁嬌:「你怎麼說?」
「我沒錯。」丁嬌毫不猶豫道,「這家人簡直欺人太甚,連小石頭都欺負,我這做娘的,平日被磋磨也忍了,可欺負到孩子頭上,我就豁出去了。」
盧良頭大如斗。古語有言,清官難料家務事。這至親打架,雙方各執一詞,他也不好怎麼斷。
就在這時,門口響起了女人的尖叫聲。
「姑姑,你這是怎麼搞的?!」
話音一落,一堵結實的身影飛一般沖了進來。
劉芝香還沒弄清情況,婦人便撲倒在她身上嚎啕大哭。
「我苦命的姑姑啊,你這是要心疼死我們這些晚輩,哪個狠心的婆娘能下這樣的死手,您死不瞑目啊……」
劉芝香一口氣沒上來,劇烈地咳嗽起來。
「姑姑好好的,你嚎什麼,還不扶人起來。」劉佳興見狀不對,一邊說一邊扶劉芝香。
劉芝香被人架起來,又被人順了氣,抱著劉佳興的胳膊像個在外受了委屈找大人出頭的小孩。
「佳興啊,幸虧你來了,我都要被個潑婦欺負死了……」
她老嘴噠噠噠,飛快地將丁嬌的惡形惡狀數落了一通,最後道:「我就不信,天地下還沒個說理的地方了。」
劉佳興聽了,不覺氣憤,反而有些高興。
好你個丁嬌娘,總算有把柄落在我手裡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要不,趁機讓她賠點銀子?或者,管她要幾個方子,聽說她師父手裡的方子都賣到了十幾兩一個。
「胡亂攀扯也不怕爛了舌頭,我今天把話放在這,你們有什麼本事都拿出來,我等著。」丁嬌動了真火,她再也不想姑息那幫膩膩歪歪的親戚,
盧良看著直皺眉頭。
時下雖對女子不像前朝那般嚴苛,可千百年對女人的要求仍是溫順淑良,丁嬌娘便是再占理,也不能如此囂張。
果真是錢壯慫人膽?!
他暗暗責怪丁嬌態度囂張,心底卻萌生了退意。
好好的端午節,誰願意來管這樣狗屁倒灶的事兒,早知如此,在盧有鳳去請他的時候,他便應該窩在屋裡不出來。
那邊廂劉佳興更高興了。
這女人不知死活,那就莫怪他不客氣了。
他當下擋在劉芝香跟前,義正言辭道:「丁嬌娘,就你今天的惡行,我姑姑可以去告你個忤逆不孝。」
「對對對,不孝,我要告官。」劉芝香見人出頭,當下嚷嚷起來。
盧家其餘幾人也跟著附和。
丁嬌氣笑了。
「說起去見官,那我們便要好好說道說道了,」她看向劉佳興,「你跟盧老二一樣腦子都不好使忘事兒,我便來提醒你們一聲,按照本朝律法,販賣婦人,逼良為娼,該當何罪?!」
這話一出,盧氏兄妹與劉家夫妻都變了臉色。
「你,你放屁,什麼逼良為娼,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劉表嫂沉不住氣,先跳了起來,「我,我們不怕你。」
丁嬌壓根不理她,她看向鼻青臉腫的盧老二:「你那幾個狐朋狗友,你可曾再見過?」
盧老二目光躲閃,藏在心底許久的擔憂又浮上來。
她都知道了,丁嬌娘拿了他的把柄,他,他該怎麼辦。
劉佳興幾人原本還有幾分僥倖,一看盧老二的神色,知道這事十之八九,各自也慌了。
只盼著那幾個綁人的傢伙跑得越遠越好。
丁嬌知道自己的話唬住了幾人,又添了一把火道:「如今那幾個人在徐家公子手裡,你們要是想找死,不妨試試。」
幾個喊打喊殺的都歇菜了。
劉芝香不明所以,扯著嗓子道:「你嚇唬誰,什麼徐家公子,你以為你是徐家的什麼人,我們不怕,現在就去告官。」
戲文里都是這麼演的,受害人往公堂一跪,青天大老爺自然就給她做主了。
「鬧什麼鬧,不過是些小事,都給我老實點。」盧良青著臉開口了,「丁嬌娘,你往後沒事不要往老盧家來,一來就生事。」
好好的,竟然扯上他親家,真要鬧大了,他這裡長的臉往哪裡放,以後讓正志在岳家怎麼抬頭做人。
想到裡頭的厲害關係,他當機立斷:「今兒我作證,丁嬌娘既然徹底分出去,就與老盧家一刀兩斷,以後都不許相互攀扯。」
盧老二幾個嘴巴利索的都不敢吱聲了。
丁嬌對此也頗為滿意。
就趁著這個機會徹底撕扯開吧,以後過節過年,她也不用噁心著自己來這邊,兩廂乾淨。
眾人達成一致,丁嬌轉身要走人,就聽盧老二忽然道:「里長,還有一件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我,我與丁嬌娘不對付,以後我要是被人打死打殘了,那一定是丁嬌娘乾的,到那時,您只要找丁嬌就行。」
盧良就問:「你們有什麼深仇大恨?」
「我,反正是這樣,就是這樣。」盧老二哪裡說得出口,嚷嚷著就那兩句話。
丁嬌也笑了,道:「里長,我以後在外頭若有個什麼意外,你也只要找他就行,我今天打了他,他哪天報復呢。」
「我又不是青天大老爺,你們愛找誰找誰,我不管。」盧良氣歪了鼻子,甩著袖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