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變化

  右手緩緩收回插入王瑞後腦勺的針尖，返回原狀道：「把他搬出去丟在路上吧。」

  「這樣就可以了麼？」

  陳央蹲下身抱起這個小偷，六十多公斤的身體重量，對他而言幾乎沒怎麼感覺到。

  「可以了，我在他的腦袋中植入了我的分蚜，我可以隨時感覺到他的生死狀況，這樣他死的時候，我就只能知道試驗結果了。」

  陳央嘆了口氣，只能怪這個小偷太倒霉了，什麼人不去偷，偏偏來到他家裡偷盜，簡直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

  抱著小偷，打開房門，趁著夜色迅速走出巷子，把小偷往寂靜的路上一扔，隨後陳央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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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他走了接近半個多小時，黃毛王瑞才被頭疼給刺激醒過來。

  「我這是在哪兒？」

  腦袋劇烈頭疼無比，王瑞迷茫地四處張望了一下，有點疑惑：「我怎麼會在這條街上？」

  「咦，我今天到底幹了什麼？怎麼記不起來了？」

  王瑞甩甩腦袋，頭疼欲裂的他不再去思考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了，他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扶著路燈柱大口喘氣。

  「好餓，好餓，為什麼會這麼餓？」

  肚子嘰里咕嚕直響，王瑞猶如行屍走肉般，摸著肚子，麻木地朝街道前走去。

  「我要回家，我要吃飯……」

  嘴裡喃喃自語，王瑞走幾步路就歇息喘口粗氣，緊接著又走上幾步，直到一個多小時後，他才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沒暇多想，王瑞瘋狂地找出一箱方便麵，撕開包裝拿起麵餅直接往嘴裡扔，「咔嚓咔嚓」嚼爛咽下，連續吃了六包方便麵，又急著找水狂灌。

  「呼呼……」

  癱軟在地上，王瑞神情恍惚，也不去嫌棄地板的髒亂，躺在地板上深深睡去。

  在他睡過去之後，他並不知道，就在他沉睡期間，他的腦部已經發生了奇妙的變化。

  這個變化，對於人類而言，絕非是一件真正的好事。

  第二天，王瑞醒來時已經是上午十點鐘了，摸著飢腸轆轆的肚子，王瑞二話不說，衝出出租屋直奔旁邊的麵店，叫了碗面狠狠吃了起來。

  因為吃相實在是太像非洲難民，甚至引起了店裡其餘客人的注意。

  不過王瑞不在乎，他只是感覺到，平時並不覺得好吃的面，今天怎麼突然覺得這麼好吃？

  吃了一碗還不夠，再點上兩碗吃下，才感覺到肚子飽了。

  第一次滿意地付了錢，王瑞樂呵呵準備回出租屋休息一下。

  「等等，今天是幾號？」

  王瑞臉色一變，趕緊摸出手機一看，登時一拍後腦勺，「糟了！」

  也不多言，趕緊叫了一輛計程車朝目的地駛去。

  目的地是一個九十年代的破舊小區，王瑞付了車錢，臉上帶著焦慮的神色沖入小區，來到三單元三樓一號按下了門鈴。

  「叮……」

  「咔嚓。」

  大門緩緩開啟，一個接近三十五六歲的女子，穿著廚房圍裙打開了門。

  「小芳，我……」

  「哎，你等等，別關門啊！」

  王瑞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完，女子就打算把門給關上，卻被王瑞死死擋住。

  「小芳，你聽我說，今天我不知怎的就睡過頭了，所以我是有原因的……」

  「你這混蛋還好意思說，睡過頭也是理由嗎？你知道小諾等了你多久嗎？既然你這麼喜歡睡覺，還不如不來好了。」

  女子本來就很憤怒，對於王瑞的解釋顯得更加惱火了。

  「哎，小芳，我錯了還不行嗎？我保證沒有下次，你讓我進去看看我兒子行嗎？」

  王瑞哀求道。

  「哼，你還記得小諾是你的兒子啊？要不是看在你每個月還能給生活費，盡點當爸爸的義務……」

  女子拉開房門，神色冷然：「進來吧，今天你耽誤了本來約定好的計劃，那也不要想留在這裡吃中午飯，看完兒子就回去！」

  「好好……」

  王瑞敢於在別人面前耍橫，可絕對不敢在自己前妻面前做同樣的事，他畢竟也知道，自己欠眼前這個女人的事情太多了。

  走入房內，王瑞看了一眼客廳沒人，知道自己的兒子應該是在書房內，走進去一看，果然兒子王諾正在埋頭寫作業。

  「小諾，在寫作業呢？」

  十三歲的王諾抬起頭一看，冷哼一聲，繼續埋頭作業，理也不理自己的老子。

  王瑞略帶尷尬，找了一張椅子坐在王諾身旁，解釋道：「小諾啊，對不起，今天爸爸有事耽誤了，要不找個機會，嗯，明天，明天帶你去行嗎？」

  「明天我要上學！」

  王瑞只是如此硬邦邦道。

  「那、那就改日再找一個機會你看行嗎？」

  「誰知道你還會不會像今天和以前一樣。」

  王諾一點也不給他爸爸面子。

  「我保證，我保證還不行嗎？我下次絕對不會再遲到了！」

  可惜，王瑞的這話並不能簡單就讓王諾原諒了，他埋頭作業，這次連話也不搭了。

  王瑞嘆了口氣，四處看了看，總不能才說上幾句話就走了吧？

  於是他只好把視線望向兒子正在做的作業，「咦，小諾，這些題你怎麼留著不做？」

  「不會做。」

  王諾語氣悶悶道。

  「不會？」

  王瑞仔細看了看題目，他也只是初中畢業，這麼多年了早就把學習過的知識還給老師了，兒子不會做的題目，他也不敢說自己能做。

  可是……

  今天有點奇怪，他驚愕地發現，這幾道兒子不會做的題目，在他看來怎麼有點不怎麼難？

  咦，確實奇怪，這些題只需要簡單地算幾下就能做出來的啊？

  「小諾……這、這些題不難吧？」

  「不難？你開什麼玩笑，你看都看不懂的題，你說不難？」

  王諾沒好氣地說道，以前他就知道自己的這個老爸不學無術，他這個初中生的題他都看不懂，今天居然敢說不難？

  「我覺得……這些題真的不怎麼難。」

  王瑞拿起旁邊的筆和紙張，刷刷寫起過程來，「你看，只要按照這樣解方程，很快就能得出答案。」

  「你……」

  王諾隨意看了一眼，結果沒想到，按照他老爸的解答過程，居然真的能夠解出答案！

  有時候數學題目都學過，只需要換個思維角度來看，很快就能恍然大悟。

  而此刻王諾就是這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然而正因為如此，他感覺到不可思議，他的老爸居然會做數學題？這在開什麼玩笑？

  王瑞停下了筆，搖搖腦袋，也感覺到了其中的不對勁。

  「小諾，你就按照這個方法解題，我出去抽根煙。」

  再也顧不得兒子的驚訝，王瑞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出書房，來到陽台看著遠處的風景，心裏面浮現出濃濃的不對勁。

  「今天有點奇怪啊……」

  王瑞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眼神里是說不出來的疑惑，「為什麼感覺自己的思維這麼清晰？」

  他不能不感覺到奇怪，此刻一回想，今天有太多的疑點存在了。

  為什麼早上起來時是睡在地板上？

  為什麼地上全是方便麵口袋？

  昨天自己做了什麼事？為什麼想不起來？

  一切太多的疑惑讓他內心變得越加沉重，看著陽台上攀爬的螞蟻，他隱隱有股感覺，自己就像這隻螞蟻一般，生命有點不安穩的樣子。

  王瑞不知道，他的這個感覺印證了事實，天知道他還能活上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