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穿越時空的愛戀

  真央靈術學院學生沒幾個，修得倒是極為氣派，占地面積極大，最多可容納3000名師生。

  只是如今學校初創，大貓小貓沒幾隻，顯得有些空曠。

  羅砂與兵主部一兵衛邊走邊聊，虛情假意宛若久別重逢的老友，一路行至學校後山涼亭中。

  三人居於山清水秀之中，憑欄笑春風，看清涼河水一線如虹，端是詩情畫語。

  

  虛與委蛇許久，大和尚見羅砂始終不急不躁，終是沒了耐心，率先打開話頭，為羅砂斟上一杯酒，

  說：「羅砂桑，我這次自靈王宮下界，實是有一件天大的喜事，要告知於你。」

  「哦？」

  羅砂端起酒杯微抿一口，佯裝驚訝，問：「不知是什麼事，能被您這等人物，稱之為天大的喜事。」

  兵主部一兵衛買了個官司，吹噓起羅砂的功績：「半年之前，滅卻師之王友哈巴赫帥軍攻打尸魂界，以至天下分崩離析狼煙烽火。

  居於尸魂界的魂魄流離失所苦不堪言，飽受戰亂之痛楚。

  值此危難之際，羅砂桑挺身而出，挽大廈於將傾，救萬民與水火，順天應德，實乃潑天之功。」

  「都是應該做的。」羅砂謙虛一笑，很慚愧，只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大和尚朝天一拱手，繼續說：「羅砂桑也不需要過度謙虛。

  你所做的一切，靈王都看在眼裡。

  身為五界之主，靈王絕不會讓有功之人心寒，不會讓有實力者無法升遷。

  為嘉獎羅砂桑，靈王特命我傳令，徵召閣下進入靈王宮，入主離殿，脫離這紛紛擾擾的紅塵海，享不老不朽不死不滅之福報。」

  勞資已經是不老不朽不死不滅了，去零番隊有屁用。

  羅砂推脫道：「不太好吧。

  中央四十六室於我有知遇之恩，提拔我為鬼道部部長，眼下鬼道部初創，我這個時候離開，豈非辜負了四十六室的情意？」

  「什麼叫情，什麼叫意？」大和尚反問。

  羅砂猶豫一下，接道：「還不是大家自己騙自己？」

  愛情不過是一件，普通的玩意，一點也不稀奇……

  大和尚微微一怔，沒有接上羅砂突然的鬼畜，這都什麼玩意兒？

  隨後兵主部一兵衛說道：「莫說是尸魂界，就連虛圈、現世、斷界、地獄，都是靈王所創。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尸魂界所有人，包括四十六室都是靈王的臣子，為靈王牧守一方。

  羅砂桑去靈王宮任職，實乃升遷，四十六室又有何話可講，他們理應恭喜羅砂桑才是。」

  羅砂沉默一瞬，問：「不知這是靈王的意思，還是閣下的意思？」

  「當然是靈王的意思！」

  兵主部一兵衛似是被踩到尾巴的貓，神情大變面帶怒意，憤而起身。

  斬魄刀一文字指向羅砂喉嚨，怒問道：「難道你以為我是在假傳靈王旨意，矇騙於你不成？」

  真有這個可能……

  一直大醬油的刀神二枚屋王悅眼看情況不對，當即起身攔住自己的帶頭大哥，息怒息怒。

  「我自然不會懷疑您。」

  羅砂說：「只是很久很久以前，我曾聽一位名為久保帶人的詩人說過，靈王沒有任何意識。」

  剩下半句話不需要再講了。

  靈王沒意識，那靈王護衛隊的首領大和尚，就有挾天子以令諸侯之嫌，可比東漢之曹操，唐朝之安祿山，明朝之張居正。

  「久保帶人？」完全沒聽說過的名字。

  兵主部一兵衛破口大罵：「他就是一個寫詩的，懂個屁的靈王。

  我真名呼和尚這個名字，就是靈王所起。百萬年來，我一直能夠感受到靈王的旨意。

  如果靈王沒有意識，那我的名字算什麼？」

  這就有點屈原《天問》的意思了：遂古之初，誰傳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瞭然，瞭然。」

  羅砂笑道：「我也是道聽途說，如果唐突了您，還請莫見怪。」

  「既然瞭然，那就速速跟我去靈王宮吧。

  鬼道部交接的事務，王悅會為你處理。」

  大和尚一甩袖袍，面帶慍色，沒有了繼續談下去的意思。

  羅砂依舊不為所動，悠哉悠哉坐在石凳上，沒有起身的意思，平淡道：「只是我這個人，向來清閒慣了，怕是難以擔當護衛靈王的大任。

  相反，鬼道部只需要和書與靈力打交道，壓力小，就很適合我。

  我也不是謙虛，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那你就是想拒絕靈王的徵召了？」大和尚眉毛挑動，眼神中流露出殺意。

  「是這個意思，也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性子實在不適合做如此重要的工作。

  而且，我尚有一事不明。」

  「講。」大和尚從嘴裡蹦出一個冷冰冰的字。

  「抗擊友哈巴赫的不止我一個，山本元柳斎重國也出了很大的力。

  雖說最後擊退友哈巴赫的是我，但我知道，如果我不出現，山本仍舊有可能擊退友哈巴赫，並且可能性還很大。

  論實力、論功績，山本每一樣都不在我之下。

  為何只有我需要去靈王宮任職，而山本不需要呢？」

  靈王宮？狗都不去！

  古久以前的靈王宮才有一探究竟的價值，彼時靈王初創世界，還沒有被做成人棍。

  羅砂非常想要知道古久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此時的靈王宮，沒有去的必要。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好了。」

  兵主部一兵衛邁動腳步圍繞著涼亭踱步，佯裝沉思，說道：「靈王確實有考慮過徵召山本元柳齋重國。

  只是我與山本交談之後，打消了這個念頭。

  眼下尸魂界剛剛平定，靜靈庭之外的區域還未走出戰火餘波，虛圈動盪不安，現世仍有滅卻師的殘黨……

  山本向我許諾，要在五百年內處理掉所有的亂象，這是一件艱苦的任務，並不比守衛靈王要輕鬆。」

  平定了，但沒有完全平定。

  羅砂微眯雙眼，大和尚話里有自相矛盾的點。

  剛才還說，徵召自己、山本是靈王的旨意，現在又說，與靈王交談後打消了這個念頭。

  靈王要徵召山本，你只是一個護衛首領，有什麼資格允許山本不去靈王宮任職？

  退一萬步講，即便是大和尚說話時省略了一些內容，真實情況也許是大和尚和山本交談之後，又勸靈王撤回旨意……這仍舊有很大的問題。

  神之所以回應人的祈禱、訴求，單純是因為神想那麼做，能夠被人所影響的神，那還叫神麼。

  兵主部一兵衛踱步幾周後停到羅砂面前，冷漠道：「山本之所以能夠拒絕靈王的徵召，是因為他攬下了更重要的任務。

  你想不去靈王宮任職，可以，只要你能像山本一樣接下更重要的任務就沒問題。」

  「山本桑肩負的重任，可是平定三界，責任重大。

  我實在想不出，還能有什麼任務能與山本桑的相比了，除非你是想讓我擊殺友哈巴赫。」

  兵主部一兵衛冷笑一聲，說道：「放心，絕不會是讓你擊殺友哈巴赫。」

  「哦，那是什麼任務？」羅砂問。

  兵主部一兵衛抬起頭回憶起從前，娓娓道：「古久古久以前，天地未分，世界混沌一片，所有的一切，包括虛都是世界循環中的一環。

  不知為何，虛突然開始吞噬人類，打破了這種循環，如此持續下去，所有魂魄必將化為一個大虛，世界陷入完全靜止之中。

  彼時靈王應運而生，將虛完全滅卻，重開世界，讓世界重新開始流動，自那以後，所有的一切又重回正規。

  但是……

  大約八萬年前，我感知到一股奇異的力量突然出現。

  那股力量不屬於虛，不屬於死神，不屬於靈王所開創的五界中任何一界。

  靈王創世後，五界中的任何人任何物體，無論願與不願，都帶有靈王的氣息，在因果鏈上能夠與靈王扯上關係。

  世界是靈王開創的，那是必然的結果。

  那股與靈王沒有任何聯繫的力量，似乎想要從什麼地方進入靈王宮，要對靈王圖謀不軌。

  關鍵時刻，我運用規則之力，創造出時空亂流，阻止了祂繼續前進的步伐，祂見勢不妙也就及時停止前進，而後不知去往何處。

  八萬年來，我一直在尋找那個隱患，欲要將之除而後快，可惜一直未有所獲。

  你想拒絕靈王的徵召，可以。

  找出那個神秘存在，將其完全抹殺，我就准許你繼續逗留在尸魂界。」

  羅砂神色如常，平淡道：「這件事，怕是不好做啊。

  你接觸過那股神秘力量，了解他的特性，花費了八萬年時間依舊沒有尋找到祂的蹤跡。

  我不過是一名普通死神，沒有你那麼強大的規則系力量，又沒有任何線索。

  讓我去做這件事，會不會太過強人鎖男了一些。」

  「哪怕是我讓山本去做這件事，也會太過強人鎖男。

  但你例外，你是特殊的一個。」

  兵主部一兵衛重新開始踱步，意有所指道：「八萬年前，我與祂算是有過一面之緣。

  彼時彼刻，我將他的力量、意志銘記於心。

  此時此刻，與你會面，又讓我重新回想起了祂的力量與意志。」

  這尼瑪絕對是衝著自己來的，這根本就是項羽請劉邦，鴻門宴嘛。

  大和尚之前說，一個月前就想見自己，因為一些瑣碎小事耽誤了。那些小事，想來就是在靈王宮布下天羅地網，然後請君入甕了。

  羅砂大致已經確定了兵主部一兵衛的來意，而兵主部一兵衛，也大致確定，羅砂就是自己苦尋八萬年的那個神秘存在。

  現在就是看誰更能養住氣。

  涼亭中的充氣，霎時間充滿詭異的氣息，刀神二枚屋王悅察覺到不對，與兵主部一兵衛相識一眼。

  讀懂大和尚的眼神暗示後，默默起身，站到兵主部一兵衛對面，也就是羅砂的身後。

  羅砂依舊氣定神閒，問：「我與祂，竟有如此想像？」

  「豈止是像。」

  大和尚呵呵冷笑，殺意縱橫：「祂所使用的力量，不屬於五界中任何一界。你所使用的力量，則是五界特有的靈力。

  這一點上，有所區別。

  不過，你與祂的意志，簡直如出一轍，都是那麼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蔑視芸芸眾生。

  你，就是八萬年前那個試圖奇襲靈王宮的神秘存在。」

  圖窮匕見。

  「一文字。」

  兵主部一兵衛輕吟一聲，手中的巨大毛筆，筆尖部分的毫毛化為刀刃，鋒芒畢露。

  不遜色於巔峰山本的靈壓釋放而出，匯聚於一文字刀刃之上，兵主部一兵衛揮刀向羅砂斬下。

  強大的靈壓捲起靈力風暴，真央靈術學院一時間風雲變色，天空之中烏雲襲來遮蓋住太陽，整個尸魂界都開始震顫。

  「鏘！」

  羅砂匯聚被兵主部一兵衛捲起的靈力，將其壓縮之後化為一柄長刀，抬手擋下斬擊。

  背後的刀神二枚屋王悅同時出手，手持斬魄刀斬出一刀，將羅砂懶腰斬成上下兩截。

  刀神是斬魄刀師祖，至少一千多年來，所有人使用的淺打都由刀神打造。

  刀神也正是憑藉著創造出淺打的的功績，被提拔到零番隊，成為靈王護衛。

  至於刀神是怎麼創造出淺打……羅砂認為可能是兵主部一兵衛教授他的，大和尚古早之前就存在，他的斬魄刀很可能不是刀神打造的。

  正如羅砂隨手提取靈力，就能製作出一柄擋下大和尚斬擊的淺打一樣。

  淺打即斬魄刀的雛形，使用者要將自己的精神、靈魂融入淺打之中，才能將淺打轉化為斬魄刀，衍生出種種玄妙的能力。

  刀神二枚屋王悅身為名義上的斬魄刀之祖，使用的卻是一柄沒有任何特殊能力的淺打，名為鞘伏。

  顧名思義，就是沒有任何刀鞘能夠收納這把淺打。

  作為一把刀，鞘伏把刀的特點發揮到了極致，怎麼揮砍都不會壞，且鋒利程度冠絕五界，甚至可以斬斷高度壓縮的靈子攻擊。

  感知到腰部被斬斷，羅砂神情錯愕，呢喃一聲：「怎……怎麼會……」

  刀神二枚屋王悅也有些懵逼，就這？

  讓大和尚寢食難安的敵人，居然被自己一刀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