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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收她為妾,你色迷心竅?

2024-04-30 00:04:08 作者: 棉花花

  腰牌很快就被忽穆烈拾起,掖入袖中。

  忽穆烈的神情一霎時很複雜。

  答剌罕腰牌。百罪不究。刀下免死。

  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會在這個女人身上?

  

  難道是,烏蘭在中原被這個女人拿捏,有何把柄在這個女人手上,不得已交出腰牌?還是說,腰牌乃是這個女人偷到的?

  他沒有當著阿黛拉的面說什麼,而是吩咐兵丁道:「帶到刑房,關起來!」

  「是!」

  兵丁押著白若梨去了。

  阿黛拉道:「大汗,您要留著這個女人做甚?」

  忽穆烈斟酌道:「……本汗想起,還有要緊軍情,要審問她。」

  「是嗎?」阿黛拉仰面看著忽穆烈,這個她崇拜、敬重、愛慕的男人。

  「她擄走了那木罕,讓西狼顏面盡失,難道不該殺嗎?當年東征花剌子模,僅僅因為花剌子模的主帥擄走了軍師,您便一刀砍掉那主帥的頭。難道,那木罕還不如軍師重要?或者說……您另有謀算?」

  「本汗似乎不必事事都向你交代。」忽穆烈轉身,向刑房走去。

  「大汗莫不是想收了她吧?」阿黛拉高聲道。

  「胡言亂語。」

  「大汗戎馬英雄,有吞滅中原之志,卻要在這個時候,色迷心竅麼?」

  除了這個原因,她實在想不通為什麼大汗會放棄這個極好的殺死中原主帥的由頭和時機。

  忽穆烈猛地轉身,吩咐隨從巴圖道:「將右帳娘娘送回去!」

  阿黛拉看著他的背影,心頭越發寒涼。

  刑房內。

  忽穆烈手握腰牌,眼神如鷹般銳利地掃過白若梨:「說,哪兒來的?」

  「烏蘭所贈。」白若梨坦然道。

  她其實並不曾想過要用上這塊腰牌。

  她不想用這樣的方式向西狼人告饒。

  身為女子,她亦有錚錚鐵骨。

  但如今腰牌掉了出來,她便實話實說。

  忽穆烈道:「相贈?呵,只怕是你知道了你們中原皇后的西狼身份,以此脅迫她所得吧?」

  「荒謬。」白若梨不屑笑道,「她與我感情甚篤,我怎會脅迫她?」

  忽穆烈拔出彎刀,架著白若梨的脖子,死死抵在牆上:「本汗告訴你,你要明白,且要告訴你手下的所有人,誰若敢傷害烏蘭,本汗必生飲他的血、生啖他的肉!本汗向長生天起誓,說到做到!」

  白若梨直視他的眼,毫不畏懼:「最不讓烏蘭好過的人,就是你!你為何不能放過她?」

  忽穆烈聞言,眉心一跳:「你胡說什麼?」

  「我沒有胡說。烏蘭正是因為你,日日煎熬。」

  須臾,忽穆烈慢慢放下彎刀。

  白若梨道:「烏蘭曾經在草原的往事,她零零碎碎同我說過一些。加之,自來北境,聽過西狼一些傳聞,能猜到多半。我知道,自從烏蘭離開草原去和親,你一直心懷愧疚,想要彌補她。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時過境遷,物換星移,她已經不是當年的烏蘭了。她不需要你的愧疚,她只需要安寧地活著。」

  「她怎麼可能不需要本汗?」

  忽穆烈厲吼一聲,似想要震懾白若梨,又似在說服自己。

  「官家心裡有她。她心裡也有官家。他們是夫妻。什麼是夫妻?同聲若鼓瑟,合韻似鳴琴。在中原皇宮,她貴為皇后。本該安享尊榮,無憂度日。可她只要一想到你,就左右為難。丈夫,母國,叫她如何兼顧?她的身份有朝一日如果暴露,夫不成夫,妻不成妻,她將面臨被凌遲處死的危險。你如果真的疼她,把她當作自己的女兒,何不徹底地放手?讓她平平靜靜地在中原過下去。不要打擾。」白若梨道。

  這番話,是發自肺腑的。

  她實在是不願烏蘭再背負雙重身份的壓力活著。

  半晌,忽穆烈道:「那裡不屬於她。草原才是她的家。本汗記得,在草原的時候,她很快樂。她的笑容,就像紅日一樣。」

  「她懷孕了。」白若梨道。

  忽穆烈張了張口,什麼都沒說。

  他起身,往刑房外頭走去。

  今晚的月色太冷,今晚的風太感傷,今晚的燭火太淒清,他需要酒,需要很多酒。

  他什麼都不願意想。他只想獲得溫暖。就像從前烏蘭給他的溫暖一樣。

  他始終不肯相信,烏蘭已經變成另一個人、已經不需要他了。

  這樣的消息,對他太殘忍。

  不。不會的。

  他的背影,悵然而離索。

  忽穆烈沒有明確交代,如何處置白若梨。

  是以,刑房的獄卒們只緊緊看守著她,並未動刑。

  那廂,阿黛拉守在那木罕王子床前,為了替兒子祈福,她向神明發願,水米未沾。

  西狼所有的軍醫都到了。

  就連西漠阿翁也派了當地的神醫火速趕來。

  直到兩日後的黃昏,那木罕王子終於吐出黑漆漆的血來。

  神醫哭著向阿黛拉說,小王子雖然解了毒,能保住一條命,但身體大傷,武力盡失,從此不能騎馬打獵了。

  阿黛拉聽了這話,如晴天霹靂。

  對於草原男兒來說,不能騎馬打獵,不就成了半個廢人了麼?

  王城中,關於那木罕王子中毒的流言,沸沸揚揚。

  都說,西狼將來不可能要一個人廢人做大汗,驍勇的王子多的是,忽穆烈已經打算改立王儲了。

  這樣的消息,無疑是在阿黛拉血淋淋的傷口上撒下一把鹽。

  床榻上,那木罕王子英俊的面孔,承受著疼痛的折磨。他鼻腔鮮血,時流時止。大部分的時間都昏迷著,醒來的罅隙里,握緊阿黛拉的手,一聲聲喚著「額吉」。

  阿黛拉的心,都要碎了。

  她越發地恨刑房裡那個女人。

  她的兒子本來好端端地去打獵,若不是被那個女人擄走,又怎會發生這樣的悲劇?

  她胸腔中的怒氣,連帶著痛惜,燒成一片火海。

  暮色席捲草原之際,她帶著兩個心腹,直奔刑房。

  她要殺了那個女人。立刻。馬上。

  而正是這個黃昏,白雲霄趕到了北境。

  他到戍所,聽說白若梨去四平台簽訂條約,幾日未歸,恐白若梨遇到不測,心急如焚。

  他換上西狼人的兵服,混入王城。

  他精通西狼語,很快打聽到,白若梨被關在刑房。

  身為工匠,他以對王城地形極之熟悉的便利,不到一盞茶的工夫,便摸到了刑房。

  當初,修葺王城,刑房處有機關,只有大汗忽穆烈和參建刑房的老匠人才知道。

  白雲霄順著機關的隧道,悄然進入了刑房。

  白若梨見到他,很是驚訝,發現他是從密道鑽上來的,更加驚訝。

  白雲霄簡短地跟她說了幾句,便拉著她,欲從密道里逃走。

  白若梨發現,他與在臨安方府的時候,截然不同了。他不再是個蒼老多病的男子,而是個堅毅果敢、不容置疑的長者。

  他身上仿佛有一束光。

  那束光的力量,讓在沙場奮勇殺過敵的白若梨,順從地跟著他走。

  正當父女倆走到機關入口時,阿黛拉殺氣騰騰地趕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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