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天塹關、新月盟、五大戰神

  與此同時，南城守護者居住地。

  一名穿著特別行動隊制服，體型十分魁梧的中年男子正面對面地坐在一名穿著白衫的古稀老者面前，中間只隔著一張簡單的書桌。

  這兩人分別是南城特別行動隊的總隊長孫威，以及南城的守護者吳安。

  在南城這地界上，他們是動一動就能影響房價的人物。

  ……

  「吳老，昨晚我隊裡的人執行任務，發現了疑似新月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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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威表情嚴肅，語氣甚至有些冷冽。

  吳安眉頭挑了挑道：「南城有新月盟分盟，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孫威聽此眼中閃過一絲焦慮，壓低聲音道：「吳老，您不會忘了三個月前臨城遭遇怪物潮襲擊，危機時刻城內新月盟的人偷襲了軍火庫，以至於臨城被破，平民死傷無數這件事吧？」

  吳安搖了搖頭，表情頗為無奈。

  「沒忘，新月盟的人就是這樣，平時蟄伏不出，和普通人無異，關鍵時刻跳出來給你致命一擊。」

  看到守護者這表情，在外人面前一直嚴肅穩重的孫威站起了身，開始在屋內接連踱步，一邊踱步一邊道：

  「我們南城附近的巢穴最近躁動不安，我看一兩年內就有可能爆發，如今又在城裡發現了新月盟的蹤跡，到時候萬一守不住，我們怎麼向南城的父老鄉親交代？」

  「吳老，你說，怎麼交代？」

  ……

  就這樣，等孫威來回踱步了十多分鐘，吳安終於受不住了，開口道：「此事我心裡已經有了對策，不過得十天之後再給你答覆。」

  「真的？」

  「小崽子，我還會騙你嗎？」吳安笑罵。

  聽到這話，孫威再度坐到了書桌前，臉色緩和了不少。

  吳老一向信守承諾，看到的東西又比他多得多，人脈也比他廣，在他心中，吳老一直都是可以依靠的長輩。

  但好景不長，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這位特別行動隊的隊長竟然越想越氣，最後猛地拍了下書桌，憤怒道：「吳老，我就想不通了，如今我們人類已經危如累卵，新月盟為何還要在內部搗亂！難道他們不是人嗎？真特娘的閒的蛋疼！」

  書桌對面的吳安看了一眼起了裂紋的書桌，眼角微微抽了抽，隨手平靜地給孫威倒了杯茶。

  「這事雖然沒公布出去，但其實不是什麼不能說的秘密，你也不是什麼愣頭青了，知道什麼事能宣揚，什麼事不能宣揚。」

  孫威抬起頭道：「既然如此，那您說說，這新月盟到底怎麼回事？」

  吳安聽此放下了手中的茶壺，眼中閃過追憶之色。

  片刻之後，他緩緩道：「你也知道的，數十年前隕星降臨，各種怪物層出不窮，那情景堪稱末世……

  你說，末世之下，沒有規則的約束，人類中突然出現了紅霧戰士這種超凡異類，會發生什麼樣的事？」

  「呃……這……」

  孫威先是一愣，隨後想到了某種可能，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您是說……」

  「不錯，那時候的紅霧戰士和普通人並不是像現在這般團結的。

  再加上那時候秩序近乎崩潰，一些獲得了超凡力量的紅霧戰士為了自己的私慾做了不少壞事，他們肆意的奴役，屠殺普通人……

  當然了，當時由於怪物太多，槍枝泛濫，普通人也不是那麼孱弱。

  他們當中也有些人視紅霧戰士為異類，槍殺了不少無辜的紅霧戰士。

  最黑暗的時候，甚至有人提議將紅霧戰士列為第四類怪物。

  就這樣，你殺我，我殺你，好人也死，壞人也死，紅霧戰士和普通人之間的恩怨糾葛越來越說不清，彼此之間也越來越仇視。

  到了最後，雙方索性徹底分裂了開來。

  其中紅霧戰士們建立了專屬於紅霧戰士的組織，名為「新月盟」。

  普通人建立了一座被各種科技武器包裹的巨城，囊括了剩下的數億倖存者，名為「天塹關」。

  兩者之間相隔上千里，各用各的手段抵禦怪物，大有老死不相往來之勢。」

  聽到這裡，孫威有些懵了。

  他怎麼也想不出當初那種局勢是如何發展成現在這種情況的。

  尤其是新月盟。

  ……

  那邊吳安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對著窗外輕嘆了口氣，眼神中滿是悵然。

  「就這樣，過去了一年，變故發生了。

  那一年七月，天塹關通過衛星監測到足有數千萬的怪物從四面八方奔著天塹關而來。

  這群怪物之中明顯有領袖，為了規避各種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它們分布的非常稀疏，甚至還有些排兵布陣的意思。

  而那時的天塹關內，並沒有足以覆滅如此規模怪物的武器儲備。

  再加上當時普通人的生存空間被怪物壓縮的很小，大量的資源無法開採，生產力受限。

  所以……天塹關陷入了絕境。

  最絕望的時候天塹關內布置了數十枚核武器，數億人隨時準備和怪物玉石俱焚！」

  聽到這裡，孫威表情跟著變得緊張了起來。

  這時吳安卻是話鋒一轉。

  「結果真正到了怪物臨城，開始死戰的時候，發生了讓任何人都想像不到的一幕。

  城內足足近十萬的紅霧戰士站了出來！

  這群人平時隱沒在天塹關中，極力隱藏自己的強大，偽裝成普通人，為的是能和家人在一起生活，為的是不去承受他人異樣的目光。

  到了這危難的關頭，他們是想守護家人也罷，是想守護天塹關也罷，反正他們站了出來，殊死一戰，幫助天塹關擋住了第一波進攻。

  這時，一些從沒見過紅霧戰士，只是道聽途說紅霧戰士可怕的普通人才意識到……

  紅霧戰士也是人，他們也有感情。

  ……

  接下來，又是連日的大戰。

  就在天塹關再度面臨陷落的危險時，新月盟的盟主，我華夏記載的第一位紅霧戰士，之後被尊稱為戰神的莫凌宇先生，率領著新月盟三十多萬紅霧戰士，奔襲千里來到了天塹關前支援。

  什麼叫相逢一笑泯恩仇，大概就是莫凌宇戰神當初在天塹關外說出「我們來了」時的那一笑吧。

  嘿，我們人類是喜歡內鬥，但到了真正生死存亡的時刻，又會自然而然的團結起來，你說是不是很有意思？

  ……

  唉，據說，他率領新月盟數十萬紅霧戰士支援天塹關前，進行了一場十分鐘的演講。

  他說，天塹關里保存著我華夏數千年的文明智慧結晶和歷史傳承。

  他怕天塹關毀滅之後，以後他的子孫不知道何為華夏，何為炎黃，甚至會把人類當成是怪物的一種。

  ……

  他說，如果坐視不管，他對不起隕星剛剛降臨，紅霧戰士還沒出現時，為了保護民眾而犧牲的上千萬普通軍人。

  因為如果不是那些甘願犧牲的人，他根本沒有機會成為紅霧戰士。

  現在那些犧牲者的親人子女就在天塹關，他思來想去，終究是做不到因為少數人的惡，就去放任英烈之後和那些從未做過任何壞事的同胞淪為怪物的血食。

  ……

  他說……

  願意去的就跟他去，心中有恨放不下的，就留在這裡。

  萬一此去無人歸，那說明天塹關已毀，那時留在這裡的人心中自然再無恨可言，希望到時候大家能念及曾同是人類的份上，去戰場廢墟收集星星文明之火，保住文明傳承。

  ……

  最後他說，他看清了這個世界，但他依然熱愛這個世界。

  他知道人心險惡，但他依然為身為一個人而驕傲。

  因為人性中值得去熱愛的，遠比應該去憎恨的多。

  人，不是一個物理概念，而是一個精神概念。

  只要大家覺得自己還是人，那無論身體怎麼變化，都永遠是人。」

  說到這裡，年逾古稀的南城守護者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

  「他這一番演講讓當時新月盟百分之九十的紅霧戰士都選擇跟著他去支援天塹關。

  守衛天塹關一戰，紅霧戰士和普通軍人第一次並肩作戰，一共戰死了二十多萬紅霧戰士和數百萬的普通軍人。

  其中莫凌宇戰神和新月盟另外兩位強者，以及天塹關內的兩名隱藏強大紅霧戰士以全部隕落的代價重創了那能無視所有科技武器的怪物領袖。

  這才堪堪擊退了怪物大軍。

  之後，他們五人便成了第一批獲得戰神稱號的紅霧戰士。

  雖然除了莫凌宇戰神，其餘四人放在現在稱不上是頂尖強者，但他們卻是最實至名歸的戰神。

  從那時候起，科技開始向紅霧戰士那一側傾斜，紅霧戰士也開始幫著出去開採大量資源。

  雙方徹底放下了彼此之間的仇恨，新的秩序建立了起來。」

  孫威聞言微微有些出神。

  五大戰神的故事他知道，但他知道的歷史是從雙方已經和好開始的，根本不知道莫凌宇戰神曾經是新月盟盟主，更不知道紅霧戰士和普通人曾經對立過。

  天塹關他倒是很清楚，就是現在京都的前身。

  「吳老，那新月盟怎麼又成了現在這樣呢？」

  孫威不解。

  吳安搖頭嘆息道：「當初還剩下了百分之十的紅霧戰士留在了新月盟，這些人不是身上背負著深仇大恨，就是曾經對普通人痛下殺手，罪大惡極之徒。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極端分子，他們覺得普通人是紅霧戰士的拖累，普通人就應該被歷史淘汰，也正因為如此，他們甚至仇視莫凌宇戰神。

  後來這群人中有的偷偷報了仇，消失無蹤，有的選擇放下仇恨，回歸人類，有的一生沒能報仇，鬱鬱而終，將仇恨留給了下一代。

  他們的下一代和那些居心叵測，期盼著毀滅現有秩序，奴役普通人，讓世界恢復弱肉強食形態的極端分子，構成了之後新月盟的雛形。

  如今經歷數十年的變遷，現在新月盟里聚集的都是一些被洗腦的瘋子和陰謀家，他們信奉著聽起來高大上的理念，淨做一些瘋狂的事情。」

  聽到這裡，孫威恍然。

  新月盟的原來是一個歷史遺留問題。

  「呃，吳老，這些事您記得那麼清楚，難道您當初也是新月盟的紅霧戰士？」

  吳安聽到這個問題，微微一笑。

  「我是當初在天塹關內被保護著的一個普通青年。」

  「啊？」

  孫威愣住了，他沒想到是這個答案，因為這不符合守護者在他心目中的偉岸形象。

  ……

  「孫隊長，你知道我們人類至今未敗的原因嗎？」

  「科技？紅霧戰士？」孫威下意識地回答。

  吳安搖頭。

  「錯了，歸根到底，我們人類是一個族群。

  而族群，就是有人願意為我而死，我也願意為他人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