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畢家的報復
2024-05-24 10:55:30
作者: 蠻伢子
雙腿傳來陣陣麻木,畢兆涼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無恥小輩!安敢偷襲老夫,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徹底化解了驅靈散的晏梟陡然出聲。
驅靈散他只是吸納了一點點並無大礙,主要是驅靈散里含有毒尾花的麻痹效果,讓他多費了一點時間。
晏梟素來心狠手辣,此次他有言在先,也給了對方退路,沒想到自己差點被暗算,心中的怒火可謂是滔天盛焰。
「你們,你們敢暗算我?」
伸手封住傷口,畢兆涼感覺體內氣息不穩,用來壓制傷口的內息,莫名開始中斷,傷口開始大面積流血,讓他悲憤交加。
這種感覺像是中了驅靈散的節奏。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畢兆涼倏然間聯想到。
其實不然,晏家堡的武師訓練有素,針對不同的敵人運用不同的攻擊手段。
畢兆涼用下三濫的手段偷襲晏梟,立刻激怒了這群武師,毫不猶豫地給刀鋒上了藥,意味著與敵人不死不休。
這種快速給刀鋒上藥的手法乃晏家堡獨創,當初沒少坑大王子玄陵的人馬。
戴上紫鐵拳指的晏梟大步上前,此刻的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錘爆對方的腦袋,達到徹底震懾眾掌柜的意圖。
任何膽敢放肆或是挑戰他底線的人,下場會死的很慘。
晏梟的逼近,也讓畢兆涼開始慌亂起來,他從小天賦絕佳,奈何缺少磨鍊的機會,溫室里修煉的高手,終究缺乏的是戰鬥經驗。
而這種經驗,往往都是要人命的。
「晏大人手下留情,此子是城南六大家族畢家家主的私生子畢兆涼,切莫因小失大。」
殺氣騰騰的晏梟驟然止步,穆然回首,只見酒館的老闆娘一臉焦急的提醒道。
老闆娘之所以急忙提醒,也是想賣個人情,萬一晏梟下次再來徵稅,說不定能免去自己的稅。
面色沉鬱,晏梟喉嚨發緊,抿嘴不語。
實則內心深處泛起滔天巨浪。
開陽郡錯綜複雜,本以為避開城南六大家族就能沒事,千算萬算,還是牽扯到了畢家,早知道就不殺張家主了。
轉念一想,若是不殺張家主又起不到殺一儆百的效果,那麼徵收田稅的過程越發艱難。
別說三萬金幣了,就是三千都難。
「怎麼辦?」
望著惴惴不安的畢兆涼,晏梟一時間陷入尷尬局面。
酒館外面上百號掌柜就那麼坦然地看著晏梟,他若敢殺畢家的人就說明新任的領主大人不怕畢家報復,那他們就當認栽了,該交的商稅老老實實上交。
倘若不敢殺,就說明領主大人欺軟怕硬,那他們也不是好惹的,早就商量好了對策。
共有二計。
一計,開陽郡地處偏僻,有不少匪徒藏匿於此,他們會集體籌資,聘請匪徒血洗附近村落,逼迫晏家前去剿匪。
而後顧不得收稅。
二計,關閉商鋪,遣散農夫,斷了他們的生計,強逼農夫們去晏家鬧事。
城西目前有過萬的農夫在他們手底下干農活,沒了生計,農夫們必然鬧事,在他們的指引下,身為一方領主的晏一刀若是不顧農夫死活,那就別想再收田稅了。
此二計屬於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不到萬不得已,城西的大家族也不會冒然出手。
一切看晏梟的決斷。
「怎麼辦?」
內心陷入煎熬的晏梟再一次猶豫不決了。
殺了畢兆涼,等於公開打臉畢家,說不定會惹來畢家的報復,城南六大家族沆瀣一氣,搞不好給晏家帶來滅頂之災。
不殺,這群掌柜可都是正眼瞅著,以後收稅別想輕鬆了。
權衡利弊之後,晏梟嘴角發苦,有種說不出的挫敗感。
「把他給我綁了,帶回晏家堡聽候領主大人發落。」
向來都有主見的晏梟第一次彷徨了。
既然拿不定主意,那就讓晏一刀決斷吧,誰讓他是領主了。
想罷,晏梟總算臉色好了一點。
「嘁!」
望著認慫的晏梟,酒館外面一眾掌柜面露鄙意,不等晏梟發話,一個個自覺地離去了。
在他們眼裡,新來的領主大人也不過如此,欺軟怕硬,那他們就沒什麼顧忌了。
「哼!」
眼見招呼就不打,自覺離去的掌柜們,晏梟猛的一拳轟碎桌子,差點氣吐血,這一次徵稅,全毀在了畢兆涼的手中。
他苦心經營已久的威壓,瞬間蕩然無存。
若不是看在對方的背景上,晏梟恨不得將其碎屍萬段。
晏家堡。
如今的晏家堡占據了以前開陽郡的知府衙門。
府外不時有巡邏隊全天候監護,府內更有晏一刀坐鎮,目的就是防止暗月來襲。
最近晏家打算重新發展副業。
副業的類別,依次是當鋪、字畫店、雜貨鋪、鏢行。
營業地點考慮的是城西。
城南是六大家族的天下,去那邊開副業,有點自取其辱。
從打坐狀態醒來,晏一刀快速來到議事廳。
方才有人傳信說晏梟急於求見,讓他儘快。
議事廳里,畢兆涼被晏梟打暈過去,趕來的晏一刀正好目睹。
「家主,這事你怎麼看?」
隨即晏梟將今日在城西發生的事一併告知。
「你是說他就是畢家的私生子?」
望著暈倒在地的畢兆涼,晏一刀嘴角抽搐,這如何處置的問題,晏梟都拿不定主意,別說是他了。
唉!
一屁股坐在家主位上,晏一刀撾耳撓腮,這還真難住他了。
不過尚未等他商量出結果來,晏府大門傳來一聲巨響。
「大膽!何人膽敢造次?」
大門被破,同時跌進來的還有守門的護衛,立刻引來了府內的敵視。
與晏梟對視一眼,晏一刀看了一眼昏迷的畢兆涼隱約猜出了什麼。
「涼兒,你在哪?千萬別怕,爹來救你了。」
率先進府的是畢家家主畢常春,緊隨其後的是十名宗師高手,皆手持摻雜了紫鐵的兵器,寒光凜冽,虎視眈眈地圍在畢常春左右。
「大膽!畢家主你膽敢擅闖領主府,居心何在?」
此時發話的是晏梟,作為晏家堡的一份子,任何有損晏家堡的事他都會制止。
「少他娘的廢話,姓晏的,你抓了我兒子這筆帳我得好好跟你算算了。」
踏步上前,畢家主一臉急切地四處搜尋,好不容易生個天賦異稟的兒子,他能不著急嘛。
「本想與你化干戈為玉帛,沒想到如此不識好歹。來人,給我砍了姓畢的小子。」
手握三環寶刀,晏一刀徹底怒了,光天化日被人闖家,等於是踐踏他的底線。
得令的晏家人不做遲疑,拎著兵器就離開了。
「住手!都給我住手,先把我兒子還我,一切都好商量。」
滿心期待的畢常春得知兒子還活著時,態度立刻大變。
收回三環寶刀,晏一刀抬手喝止了負責砍人的手下,同時張口道:「我晏家徵稅天經地義,本想著井水不犯河水,不料你兒子口出狂言,還用下三濫手段偷襲我的人,這筆帳又怎麼算?」
這番話晏一刀說的是底氣十足,若不是拼不過畢家,晏一刀懶得跟對方講理。
深吸一口氣,畢常春不傻,沒想到自己剛警告了那臭小子,緊接著就違背了他的話,著實讓他氣憤不已。
「此事是我兒做的不對,老夫管教不嚴還望晏兄見諒。」
抬手讓跟隨的宗師放下兵器後,畢常春態度緩和,也讓晏一刀臉色好看了一些。
「就因為令郎的淘氣,害得我晏家徵稅失敗,淪為笑柄,此事又該如何解決?」
一手杵著寶刀,晏一刀得理不饒人,這次的事讓晏家喪失威信,他必須要討回公道。
冷眼回視,畢常春有些怒意上頭了,作為本地的地頭蛇,向來都是他原諒別人,何時輪到別人向他要公道了?
若是有公道在,那他還配得上地頭蛇的稱號嘛!
「放人!此事就當一了百了。」
雙手背負身後,畢常春開始顯露梟雄霸氣,彰顯自己的同時,也告訴了晏一刀自己不追究,已是最大的讓步。
「不放又如何?」
怒火再次上頭,晏一刀提起三環寶刀,大有死磕到家的架勢。
「不放,過了今夜領主府徹底消失,別以為我在開玩笑,我只跟朋友開玩笑。」
隨著畢常春語落,收起兵器的宗師立刻警惕四周,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打算。
聞言,整個晏府臉色巨變,陰沉的快要滴水。
晏一刀、晏梟二人,握著兵器的手開始不安分地抖動,著實氣的不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雙方人馬陷入了僵持,整個府衙颳起一陣肅殺。
期間晏一刀與晏梟眼神交流,不斷計算著硬拼的代價。
而晏梟回饋的信息也不樂觀,一旦廝殺,雙方實力懸殊過大,恐怕晏家堡能活下來的只有個數。
「爹!」
直到一聲清脆的叫喚,讓神經緊繃的晏一刀一下子妥協了。
身為家主,他要捍衛家族尊嚴,哪怕是死,也絕不退讓,大不了魚死網破。
身為父親,他有的只是無私的愛,哪怕尊嚴受辱,他也能承受。
「放人!」
轉身回府,晏一刀挺直的腰板明顯松垮,顯得有些落寞。
這世間能讓他收手的人不多,他的女兒晏暮芸正是其中一位。
和熙的日光之下,晏暮芸的皮膚白若霜雪,一雙含著水光的杏眼浸著淚花,纖纖玉指因為父親的妥協狠狠攥緊,就連指甲深陷肉里,也渾然不知。
緊盯畢家的人,她在心底暗暗發誓,總有一天她將百倍奉還。
晏一刀的退讓沒有讓畢常春意外,力量懸殊之下,他壓根不信晏一刀敢飛蛾撲火。
「爹!」
甦醒過來的畢兆涼被人拎了出來,這一次的挫折也讓他認清了自己的不足。
讓他驚喜的是,這個以前從不關心他的父親,在聽說自己被抓後,竟然第一時間趕來救他,著實讓他感動一把。
這一聲爹,他是發自真心叫的。
望著兒子的狼狽樣,畢常春滿肚子怒言只好咽下,這一聲發自肺腑的叫喚,也讓畢常春感覺什麼都值了。
「走,我們回家。」
上前接過兒子,畢常春牽著兒子的手大搖大擺的走出晏家堡。
由於晏一刀的退讓,整個晏家堡陷入一片死寂。
無數人咬緊嘴唇,垂首不語。
晏家堡外,得知畢家家主大鬧領主府,位於城西的上百名掌柜聞風而來,在瞧見畢家還是一如既往地囂張樣時,結果不言而喻。
新來的領主大人終究還是紙糊的老虎,在畢家面前,照樣雌伏。
「嘁,什麼玩意兒!」
眾人的目光掠過晏家堡大門,心中的鄙夷不屑,不吐不快。
這一次,所有的掌柜都明白了一個道理,只要他們團結起來,面對晏梟,便不足為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