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樓炎冥
2024-05-24 10:54:41
作者: 蠻伢子
益州最大的兵營里,平日裡駐紮著十萬兵馬,由於東防邊境吃緊,已經抽調走一半。
深夜,整個兵營寂靜無聲。
「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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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門口站崗的官兵大聲驚呼到。
「唳」
一隻銀角獅鷲從高空穩穩落下,方拓的老管家露出身影。
「去告訴樓炎冥總督,就說有大事發生。」在官兵的高度戒備下,管家沒有冒闖,只是靜靜等待。
不多時,一位身負戰甲,頗有大將風範的樓炎冥騎馬趕到。他的坐騎正是風國的國寶,赤血馬。
「何事?」
樓炎冥一眼認出了管家身份,整個益州省敢在深夜叫醒他的也只有方拓了。
管家當即把事情經過所述,也將方拓的建議告知,畢竟是風王的兒子,至少絕不能在益州省出事。
「血龍剎不是傻子,就怕去了又撲空。」
樓炎冥何嘗不想剿滅血龍剎,只是軍隊所過之處,耳目眾多,溫峽山好幾座大山連綿不絕,重武器搬運麻煩,恐怕還沒到,血龍剎就提前逃跑了。
「人跑了不要緊,只要殿下不在益州出事就行。」
老管家再次強調了方拓的建議。
「嗯,我知道了。獅鷲留下吧,處理完血龍剎再奉還。」就算樓炎冥不提,管家也會留下的,宗師逃命本事不弱,獅鷲恰好能在高空偵查。
目送管家離去後,樓炎冥轉身下令。
「通知下去,將二百赤血馬重騎兵改為輕騎兵,帶上五十把三弓床弩,餘下人皆帶十字弩,將部分箭頭換成紫鐵箭頭。」
軍令如山,傳令使很快吩咐下去。
三弓床弩,又稱「八牛弩」,箭矢以堅硬的木頭為箭杆,以鐵片為翎,箭頭可更換,世稱「一槍三劍箭」。
床弩也可發射「踏橛箭」,發射的時候蔚為壯觀,箭支有如標槍,近距離發射可以直接釘入到城牆裡面,齊射的時候,成排成行的踏橛箭牢牢地釘入城牆,攻城兵士可以藉此攀緣而上。
威力巨大,比車駑輕便,若是換上紫鐵箭頭,足以讓宗師聞風喪膽。
每一座三弓床弩重達上百斤,也只有赤血馬能輕易做到,何況還要馱人,又不失速度。
時間不長,二百赤血馬輕騎兵集合完畢,為了對付血龍剎,三弓床弩由五十位千夫長背著。
千夫長乃武師級別,爆發力足有三千斤,背負三弓床弩一點也不嫌拖累。
樓炎冥,新晉靈將,體內靈力雄厚,骨骼如玉,肉體堅硬無比,尋常紫鐵兵器只能刺傷外膜皮膚,難傷骨骼。
理論上壽命延長一百多年,可以靈化兵器,可惜他靈化兵器太慢,足足一盞茶時間,才能凝聚成他擅長的無影劍模樣。
這個時間段,怕是夠敵人出手幾千次了。
好在靈將可以靈力外放,隔空取物輕鬆自如,有效距離也就十多米範圍。
「出發前往溫峽山,遇到敢逃的血龍剎,殺!」
翻身騎上獅鷲,樓炎冥直撲驛站,他打算先去見見楚亥,多掌握一些血龍剎的消息。
夜深人靜,楚亥服下驅靈散,高強度鍛鍊肉身,只為了早日突破武師,他只能笨鳥先飛。
他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葛荒的建議對他來說確是有效。
他體內沉積的靈力太多,驅靈散只能融化掉丹田的靈力,一些被肌肉吸收的,通過外功強身,肌肉進化過程中,逐漸將堵塞的靈力分食。
「呼」
吐出一口悶氣,楚亥推開窗享受著夜晚的涼風。
不過他很快瞳孔放大,天空一道黑影突然降落驛站,不少客商的坐騎頓時炸開了鍋。
獅鷲屬於妖獸,胃口驚人,突然瞅准一匹脫韁之馬,閃身撲去,利爪貫穿馬背,巨大的喙狠狠地戳穿了馬頭。
獅鷲背上,樓炎冥並未阻止,而是注意到開窗通風的楚亥。
「你就是楚亥殿下?」
飄然落下,樓炎冥不確定道。他只是憑感覺猜的。
未等楚亥回話,整個驛站燈光乍亮,罵聲四起,深更半夜不睡覺,誰家的馬叫的那麼慘?搞事情嘛!
「喂,你干什……」
被吵醒的客商,推開窗戶打算質問身負戰甲的樓炎冥,結果話說一半就關窗了。
「我滴個乖乖,騎著獅鷲,惹不起惹不起。」
頓時整個驛站安靜了許多。
「別看了,睡覺睡覺。」
有幾個不識好歹的商販,立馬被同伴按住了,小聲在耳邊低語著,很快便老實下來。
「是我!」
望著身負戰甲的樓炎冥,楚亥隱隱猜到了對方的身份,應該是方拓派來的。
只是沒想到動靜如此之大。
「可敢隨我一同前往溫峽山,我想知道血龍剎的具體位置。」
樓炎冥掃過楚亥,一眼看出楚亥還是鬥士,故而出言試問道。
在他眼中,京城出來的公子哥,哪裡見過生生死死的戰鬥,怕是早就嚇破了膽。
「有何不敢!」
從窗戶上一躍而下,楚亥面色輕鬆,若是能體驗一下乘坐獅鷲的感覺,倒也不枉此生。
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楚亥,樓炎冥沒有多言,掃了一眼吃飽喝足的獅鷲,如裊煙升起,飄然落在獅鷲背上。
不過就當楚亥靠近獅鷲打算爬上去時,獅鷲一個回頭沖楚亥吼叫起來。
顯然不情願讓楚亥上背。
「靠,口氣真臭。」
揮了揮面前的空氣,楚亥猛然一躍,安穩落下,在獅鷲幽怨的眼神里,大咧咧地坐下,雙腿叉開,騎著脖子而坐。
「走」
在樓炎冥的命令下,獅鷲拔地而起,張開的翅膀產生的推力只讓楚亥大呼過癮。
從高空目視,整個大地一片黑暗,好在樓炎冥視力大漲,在他的詢問下,楚亥憑藉記憶逐漸朝溫峽山靠近。
「咦,那裡有火光。」
俯視中,楚亥發現一道火光一閃而過,緊接著被擋住了。
顯然有人擔心暴露,將火光強行熄滅。
「看來還有人在。」
不光是楚亥這麼認為,樓炎冥也說出了想法。
事實上,血龍剎確是想跑,只不過內部矛盾激化,一時間陷入僵局。
裴天峰,身為三當家,也是血龍剎的軍師,發起口水戰的就是他。
白天時他就說過,血龍剎有些原則不能破,結果沒人聽取,導致損失慘重。
現在他提議將洞裡的錢財分割,大家各自逃命,若是有機會相聚,再做兄弟。
然而雄闊山不同意,好不容易做了大當家,一呼百應,這時候分割錢財,各自逃命,那不是等於架空了他。
單鵬身為二當家,也是有小心思的。血龍剎目前來看還有擴張的機會,就算解散也得再干一票大的。
所以他選擇不站邊。
伍成召,親弟是為了血龍剎而亡,他認為血龍剎有義務幫忙報仇,所以沒報仇之前,他也不同意解散。
於是兩票比一,絕對壓制了裴天峰的提議。
「把我那份應得的給我吧,我眼皮跳的厲害。」
爭吵了大半天沒有結果,裴天峰有些失望透頂。
「老三,你真捨得離我們而去?」
開口的是單鵬,他希望裴天峰能留下。
裴天峰:「我只相信自己的直覺。有緣再聚吧。」
臉上閃過一絲痛楚,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血龍剎他曾經寄託過太多感情,一朝破滅。
「給他,讓他走。」開口的是雄闊山,背對眾人,誰也猜不透他的想法。
接過一疊金票,裴天峰臨走前說:「白天那伙人不簡單,此處已經暴露,能逃的話,抓緊吧!」
話不投機半句多,裴天峰放下諫言,轉身推開山洞大門,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天空上,山洞打開的一瞬間,明亮的火光照耀出來,樓炎冥趁機目睹了一些信息。
看來山洞裡還有不少人,逃出去的那人消失太快,崇山峻岭,又有夜色掩護,寧他打消了追捕的念頭。
害怕打草驚蛇。
離天亮還有個把時辰,樓炎冥駕駛獅鷲離開,心裡開始制定攻打的計劃。
驛站附近,連夜趕路的赤血馬輕騎兵,夜行數百里,總算接近溫峽山時與樓炎冥碰了頭。
在一處鄉間空地,樓炎冥擺出溫峽山的地形,峽谷曲折,血龍剎藏匿半山腰,凡是路過的人很容易暴露,他擔心驚動對方。
「諸位可有辦法?」
新晉靈將,樓炎冥實力不俗,若是敵人不逃,他能全部收拾掉。但敵人不是傻子,選擇崇山峻岭當老巢,就是為了方便逃命。
「騎馬進去肯定不行,容易暴露。不如爬山夜襲。」扛著三弓床弩,一名千夫長提議道。
「不行,山路崎嶇,晚上翻山越嶺看不清方向。」又一名千夫長開口道。
「那怎麼辦呢?」一時間眾人都沒有明確的進攻方案。
一旁,看不下去的楚亥上前,藉助樓炎冥提供的地形,拿著一根樹枝指揮著。
「其實很簡單,分三路進攻,正面進攻,打草驚蛇,目的是佯攻。二路,提前埋伏,先利用獅鷲運送部分人埋伏山洞附近。從地形上來看,敵人的退路只能是往更遠的山脈逃路,那我們料敵先機,就給他們設置一個逃跑的口子,將這一片區域留給敵人跑路,我們要做的就是等他們進入。」
望著眾人似懂非懂的樣子,楚亥暗嘆,風國以武為尊,拳頭就是硬道理,導致修士們看起來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他提供的也不過是最簡單的暗度陳倉。
唯有樓炎冥有些意外地看著楚亥,眸子裡閃過一道驚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