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梁子
2024-05-24 10:42:52
作者: 衛幽
秦王似乎是在不聲不響間,籠絡住了朝中大半以上的兵權。
穆嫣眸光微動,心中默默嘆了口氣,「哥哥想要鎩羽而歸,恐怕更難了,只盼他能夠沉得住性子,徐徐圖之,或許還有機會。」
這時,校場上第二輪的比試開始了。
第一輪是站在平地上對準了箭靶射擊,對於練家子來說,不過只是看個準頭,沒什麼難的。
但第二輪就不一樣了,賽手需要騎上馬背,驅動馬匹調整方向,在奔跑的過程中將箭矢射出,這就不僅需要準頭,還需要御馬的本事。
值雨嘟囔著說,「哎喲我的哥哥啊,第一輪都輸得那麼慘了,第二輪就別上了唄!」
苕溪也是捂著眼睛,「我哥連馬都騎得不順溜,這還射箭?別射到自己腦門上去吧!」
穆嫣覺得,霍姨母的這對雙胞胎女兒真是開心果無疑了,雖然唐少諺的騎射功夫確實不行,但妹妹們當面拆台也是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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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不住扶著額替唐少諺說話,「二表哥這叫英勇無畏!他可不是個臨陣退縮的人!」
這不,就算明知道是必輸的一局,但場上唐少諺擺出來的架勢可一點都沒少。
輸人不輸陣,就是這樣沒錯了。
安福郡主也覺得這對姐妹花有趣,便衝著她們招了招手,「你們兩位坐過來一些呀,咱們在一塊兒說說話。」
值雨苕溪便只好挪了過去。
景陽侯家的一對姐妹也跟著挪動了位置。
這一下可好,坐在後面的小姐們紛紛都往安福郡主那裡湊了過去,方才還坐得分散凌亂的隊形,一下子便緊湊起來。
安福指了指場上,「快看,比賽就要開始了,你們覺得誰能嬴?」
值雨嘟囔了一句,「反正不會是我哥哥。」
安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和你的觀點一致,我也覺得不會是我哥哥。」
苕溪問道,「為什麼?世子不是在第一輪勝出了嗎?」
安福搖了搖頭,「第一輪比的是準頭,這其實並不難。但第二輪比的是馬背上的功夫,我哥哥準頭再好,還能跟這些少將軍比嗎?」
彪騎大將軍府的張雪小姐得意地說,「我哥哥可是去年武試騎射的頭名。」
寧遠大將軍的孫女楊十六不服氣,「你哥哥不過是些花拳繡腿,算得了什麼,我小叔叔是帶兵打過仗的!他在戰場上殺過敵,百步之外一箭射穿了敵將的首及。」
張雪冷哼一聲,「那不過是我哥哥沒機會出征罷了。」
楊十六臉上的表情很是鄙夷,「就你那打了敗仗的老爹,能教出個常勝將軍來?我是不信的。」
張雪又氣又怒,「你說什麼?你嘴巴里放乾淨一點!什麼叫打了敗仗的老爹?是,我父親確實不是常勝將軍,但他不還是替陛下收復了北地?而你祖父,卻將東北的五座城池拱手讓人。」
楊十六似乎被刺到了痛處,一下子跳了起來,「你胡說八道什麼?將城池讓人那不過是計謀的一部分,假意為之,好麻痹敵人罷了,不過三個月,我祖父就將它們收了回來。」
她指著皇宮的方向憤憤地說,「連陛下都親口說我祖父是常勝將軍,你卻在這裡空口白舌地污衊人!怎麼,你們張家是對想要質疑陛下嗎?」
兩個豆蔻少女越吵越烈,很快就動起手來。
她們都是出身武將世家,多多少少受家裡的影響練過些武藝,這一撕纏,就再也分不開了。
安福郡主滿臉不耐煩,卻也不得不耐著性子去勸架,「好了好了,有什麼事是不能好好說得呢,非要在這裡鬧開來?給大伙兒看了去有什麼好的?」
她指了指校場上已經飛馬駛出的幾位賽手,「這裡有你們的哥哥,有你們的小叔叔,你們就這麼打了起來,若是叫他們分了心,那可怎麼辦?刀箭可是無眼的。」
這番話總算將兩個氣頭上的小姑娘安撫下來,兩個人雖然不吵了,卻也不肯互相認錯,彼此都換了好幾個座位離得遠遠的。
穆嫣微微有些驚訝,沒想到安福三言兩語就將兩個盛氣凌人的小姑娘收服了。
這麼多年沒見,安福的御人之術,顯然更加高明了。
然而讓她更加沒有想到的是,張雪和楊十六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就吵了起來。
這可是名滿皇城的武將世家啊,多少年來都是按照著名門淑女的標準來調教自家的女兒,就算彼此相看兩厭,但也都是私底下的,面對面的時候,笑得可得比誰都親。
她目光一凜,看來,彪騎大將軍府和寧遠大將軍府有梁子,而且很深,已經深到了彼此都不願意做表面功夫的地步。
這,算不算是打破秦王背後勢力的一個突破口呢?
她決定想辦法搞清楚這兩家之間結下過什麼仇恨,以便將來可以加以利用。
場上的賽手已經各自射出了自己的第一箭,果然如同安福所說,第一輪占盡優勢的秦王世子趙觀,這一輪已經大不如前,不過最差的那位仍舊是唐少諺,他脫靶了,箭壓根就沒射中。
倒是張家和楊家的兩位公子,分別都射中了紅心,那兩人相視一眼,便立刻將臉撇開,似乎在卯足了勁要拼。
連發出了九箭,都不能分出勝負。
現在,就只看最後一箭了!
場上的氣氛頓時有些緊張,看台上的小姐們連呼吸都不敢大聲,生怕錯過了決勝負的那一刻。
值雨小聲地問,「苕溪,你覺得誰能嬴?」
苕溪搖搖頭,「看不出來,連續九箭了,都是平手,也許最後一箭也是這樣吧。」
穆嫣卻道,「我覺得第二道的那位,嬴面大一些。」
安福挑了挑眉,感興趣地問道,「哦?為什麼?」
穆嫣指了指第一道的那人,「他的馬好像受了傷,跑動的姿勢有些奇怪。馬都不穩,路線難免會有些偏差吧?而射箭卻是件差之毫厘謬以千里的活。」
她頓了頓,「所以,我覺得第二道的那人嬴面大一些。」
兩個人水平相當,單以個人技能無法決出勝負的時候,器具就尤為重要。
第一道的馬受了傷,第二道的馬卻十分穩健,那誰勝誰負就很顯而易見了。
說時遲,那時候快,最後一箭從場上飛射而出,果然,第二道的那位穩穩噹噹地射進了紅心中。而第一道的那位......
楊十六驚聲疾呼,「小叔叔,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