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4：雪團兒

  「我是小化神，你是大天尊，不叫你叔叔叫什麼？爺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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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憂眨眨眼，噗嗤一下笑了。

  越是熟悉了，越覺得這人一點兒高人范兒都沒有了，心裡住了個三歲小孩兒！

  「咳，取名是不是？」這笑容讓紫極天尊的鼻腔又開始熱，連忙狼狽地移開視線，去盯那隻垂耳小兔。

  「叫大耳朵吧？」

  兔子：「？？？」

  兔子從大耳朵里睜大了紅眼睛，看上去簡直快哭了。

  「它不樂意？」紫極天尊頓時給逗樂了，真是物隨主人形，這兔子的眼睛也像會說話。

  「那叫三條腿兒？」

  兔子：「！！！」

  眼看著這隻垂耳小兔連毛都炸了，紫極天尊笑聲更甚：「雖不是妖獸，倒是挺有靈氣的。」

  「你別逗它了，兔兔是只小姑娘呢。」忘憂翻翻眼睛，連忙安撫著這隻小兔子，想了想道。

  「叫雪團兒吧，怎麼樣？」

  小兔子紅紅的眼睛羞澀地看她，亮晶晶的。

  忘憂拎著籃子一掠上半空，將雪團兒湊到紫極天尊面前來：「來，雪團兒，跟紫叔叔打個招呼。」

  小兔子小心翼翼地伸了伸爪，蹭了下紫極天尊的臉。

  沒受傷的前爪軟綿綿的，像一團雲蹭在臉頰上，微癢的感覺直撓到了心裡去。

  紫極天尊翹了翹嘴角，看著近在咫尺的忘憂。

  「這麼長時間，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他一直丫頭丫頭的喊她。

  「我啊？」忘憂一笑道：「我也不知道呢，我在青雲劍宗的時候，頂了徐家小姐的名字，叫徐憂。」

  但她知道，自己是不姓徐的。

  紫極天尊明白過來：「那叫你阿憂吧。」

  本是隨口一說，這兩個字出口，心頭卻是狠狠地跳了一下。

  「阿憂？」忘憂重複了一遍，彎彎著眼睛點頭：「這名字我還蠻喜歡的。」

  本來是叫這人給雪團兒取名，最後竟是給自己取了一個。

  忘憂莞爾，拎著雪團落地，帶著它去了小廚房，準備起今晚的野菜湯。

  修仙者辟穀不食，就算是好口腹之慾的人，也多像宋蕭兩人那樣，十天半個月才嘗個新鮮。

  反倒是他們在這地牢里，每天烹點什麼成了一個習慣。

  沒一會兒石鍋里便沸起了鮮香的湯汁，鮮嫩的筍尖，野菜，菌菇，燴在一起連調味都不用放，翻滾出最原始的鮮味。

  雪團兒開始還蜷在籃子裡，這香味一散開，它前爪搭著籃邊兒，毛茸茸的小臉兒往前湊。

  「這個你吃不了，喏，我給你留了點筍尖。」忘憂失笑，輕輕推開她，給了一根嫩筍。

  雪團兒可憐巴巴地抱住，一邊啃筍，一邊不住往石鍋里瞄。

  逗的忘憂笑如銀鈴。

  半空中的紫極天尊靜靜望著這一幕，狹長眸子裡，是化不開的笑意和暖意。

  鮮香的熱氣絲絲縷縷瀰漫在虛空，飄過滿牆花籃，滿桌小擺件，滿花圃搖曳的繽紛，滿池跳來跳去的游魚……

  這陰冷的地牢里，無盡融融溫馨……

  ……

  咔嚓！

  大半年後。

  地牢里一聲脆響，紫極天尊手腳上的鎖鏈，寸寸斷裂。

  緊跟著嘩啦啦的響聲，散落一地鎖鏈碎片。

  「恭喜恭喜！」忘憂亭亭玉立，笑吟吟站在前方，腳邊蹲著已能一瘸一拐走路的雪團兒，大大的耳朵一抖一抖，透露出歡喜之意。

  「同喜同喜。」紫極天尊輕笑著落地，三百多年禁錮，終於感受到了腳踏實地的感覺。

  但最重要的，還是他終於能摸到他的小廚娘了。

  「阿憂。」他伸手，一把將忘憂擁進了懷裡。

  「你……」忘憂笑容一窒，嚇了一跳，但想到這人終於脫出禁錮，許是高興壞了，她便也笑眯眯伸手，在紫極天尊的背上拍了拍。

  「很快我們就能離開這了，將來天高海闊，任你飛呢。」小姑娘嗓音歡喜，動作也輕輕的，帶著安撫之意。

  讓紫極天尊不由得就想到了雪團兒的小爪子，他失笑著將小小的人兒擁緊。

  小廚娘的身材纖細，個子嬌嬌小小的，只到他胸口的位置。

  小腦瓜努力從他環抱中抬頭，這一動作便氳出幾分甜淡的香氣，讓他幾乎是貪婪地嗅了嗅，幾息之後不舍地鬆開。

  「蛄蛹來蛄蛹去的，像個蛆。」他伸手揉了把忘憂的腦瓜，又屈指一彈，親昵的很。

  「去你的！」忘憂一愣，頓時笑著去打他的手。

  「噁心死了，你才是個包著糖衣的屎糰子呢，臭的很！」

  這比喻叫紫極天尊一下子笑噴，自己嗅嗅自己身上，三百多年沒洗澡，還真的是臭不可聞。

  難為這丫頭被她抱著，沒露出嫌棄來。

  「你快清理清理去，我知道有個地方，我帶你去。」忘憂捏著鼻子，推著他往外走。

  去的地方，自然是當初她洗澡的那片湖。

  紫極天尊罡元卷著雪團兒，沒一會兒就到了湖邊。

  「就是這了，你洗澡去，我在附近摘點野菜，順便溜雪團兒。」忘憂招招手，雪團兒一蹦一蹦地跟上。

  她挖了野菜，一半丟進生命空間，一半餵給雪團兒，讓它抱著啃。

  就這麼溜著兔子，輕快地走遠。

  紫極天尊則一躍進了湖水裡。

  冰涼的水，沖刷過周身，滋味並不好受。

  他卻越游越覺得熱，暗搓搓地想著，他和小廚娘在同一個潭子裡洗過澡呢……

  「你想什麼呢，笑的騷里騷氣的？」

  他遊了幾個來回破水而出，便見忘憂早就回來了，坐在遠處的大石上，抱著雪團兒朝他眨眼睛。

  想你。

  紫極天尊在心裡道，面兒上一本正經地走向她，及踝的長髮貼著紫色大袍，逶迤下一地水珠。

  「想離開地牢後的事兒，你有什麼打算？」

  他狀似隨意，實則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